第14章 临时小工
赵文亮长吁短叹，秦东明却是云淡风轻，毫不在意，
“车到山前必有路，打零工也能挣到生活费，怕啥？”
赵文亮经历了这么多事，他的心早没有那么高了，先踏踏实实找份工作才是正经，更何况俩人现在极度困难。
当天晚上，赵文亮就在网上投了数份简历，应聘职位都不高，联系方式仍然留了秦东明的电话号码。
幸运的是，第二天下午，一家公司打电话过来，通知他次日上午去面试。
中午时分，赵文亮兴致勃勃赶回来，他面试成功，明天就可以上班了。
这家公司名叫古茗样本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是一家大型民营企业，年产值过百亿，主营药品和保健品。
因公司业务扩大，增招人员。
公司提供食宿，转正后就能享受五险一金，待遇相当不错，堪比公务员。
这么大公司，人事、财务、仓库、行政等各部门的管理都需要电脑及相关软件，但多数员工只会使用软件，遇到电脑小故障、网路不顺、电脑运行慢等问题就不会解决。
所以公司特地增招电脑维修人员备勤服务，赵文亮对电脑软、硬件都精通，立即被录用。
秦东明也为他高兴，他明天上班，自己就可以退房找工作了。
赵文亮诚恳地说道：“秦哥，等我上班后，一定找关系把你也弄进去，那么大公司肯定有你一席之位。”
秦东明拱拱手，笑着感谢，“你不用管我，把你自己事做好，我自有办法。”
第二天早上，两人分手，赵文亮去公司上班，秦东明退房离开，一摸口袋，正好又剩下21元钱。
他想到人民路高架下有很多民工聚集，或蹲或坐，身前放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电工、拆墙打墙、水工、油漆工等，等着雇主来。
花了一块钱坐公交车赶到那里，可是他没有牌子，也没有工具。
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前面放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全能工（水电焊力）”，觉得挺有意思，就坐在他旁边。
这个中年男人穿着一套褪色、油腻腻的迷彩服，布满老茧的双手、古铜色的脸庞写满了沧桑。
一辆黑色现代噶然停下，周围民工一窝蜂围了过去，纷纷毛遂自荐。
车门打开，一个将军肚傲然走下车，左右看了下，推开众人，走到中年男人面前，指着牌子，笑呵呵地问：
“你是全能工，我家水、电都要修一下，还有一些体力活，一天多少钱？”
中年人急忙站起回道：“一天200元，吃喝自己解决。”
将军肚内心暗喜，算是找对人了，水、电属于技术工，竟然这么便宜。
他看到站在一边的秦东明，指着他问：
“你俩是父子吗？我不管你们是几个人，都按照一个人算钱，就是大包工。”
中年男人小心翼翼答道：“我和他不认识，水电全要修，最好是两个人，有人搭把手干活会快点。”
“我一天也要200元。”秦东明并不知道行情，随口说道。
“好吧，就这么说定了”，将军肚看了两人一眼，可能担心两人弄脏自己的车，没有让他们上车跟随。
转身拉开车门，甩了一句话“我地址是海川大厦19楼，你们自己去吧”，随即驾车离去。
秦东明前天坐车经过那里，知道海川大厦是写字楼，不是住宅。
两人正要离开，几个民工拦住他们。
一个半秃头骂道：“老王，我一直在忍着你，你是在扰乱市场。”
原来这个中年人姓王，他小声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半秃头吐沫四溅，双手叉腰，“我们干零工的是论项目算钱，而不是论天来算。水工和电工要分开算。”
周围一帮民工一起附和，“你这样低价竞争，我们一家老小喝西北风。”
半秃头好像是这帮人的头，听到大家附和，更来劲了，双手直摇，
“你俩不要去，就说没空，他还是要再来的。”
老王这次说得很干脆，“那不行，我已经答应过人家，不能言而无信。”
半秃头声音一下子就提高了，骂道：
“你是缺心眼吗前两天我们没管你，照顾你是新来的，今天肯定不许去。”
秦东明双手抱胸，淡淡说道：“这位王大叔已经说了，这次答应人家肯定要去，下次再调整价格。”
半秃头感到权威受到挑战，大怒，对着围在一边的几个民工手一挥，大吼：“揍他们！”
老王脸色一沉，毫不胆怯，一拉架势就要应战。
秦东明心里难受，这都是一帮穷苦人，真应了鲁迅先生的名句：“勇者愤怒，抽刃向更强者；怯者愤怒，却抽刃向更弱者。”
这些人不会武功，下手掌握不住轻重，一旦打起来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无论谁受伤，对他们的家庭都是灾难性的。
几个民工嚎叫着，举着瓦刀、撬棍等冲了过来，
秦东明伸手把老王拉到身后，双脚上下翻飞，没有一人能挡住一招。
那几个民工本性善良，只是一时冲动，见自己手中的家伙都被踢飞，而人却没有受伤，知道是这个年轻人手下留情，都不再动了。
半秃头也愣住了，没有想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厉害。
秦东明朗声说道：“我们都是穷苦人，来这里讨生活，不要打架，打输了住院，打赢了坐牢。”
一个年龄至少60岁的年老民工在一边劝和：“这位小兄弟说得好啊，受伤了、坐牢了，一家老小怎么办？”
老王双手抱拳，“我在这里给大家陪不是，下次就按照你们约定好的报价，我也想多赚钱啊！”
半秃头等人借坡下驴，双方握手言和，但大家看秦东明的目光明显带着崇敬。
老王带着两个大包。
一个包装的是水工工具，里面有诸如电锤、冲击钻、磨光机、管钳，万能表，钢锯，角磨机、水管热熔器等。
另一个是电工工具包，内装有万用表、电笔螺丝刀、斜口钳、剥线钳、尖嘴钳、扳手等。
秦东明替他挎一个包，赞道：“王大叔很专业啊！”
“那是当然，干活没有工具可不行。”老王笑呵呵答道。
两人坐公交去海川大厦，秦东明要替老王付一元钱公交费，但老王为人讲究，坚决不同意，最后各付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