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截胡救美
秦东明回到山里,可是家已经没了,不知被谁一把火烧成白地,他只好搭了一个简易茅棚做临时住处。
二叔、二妈坟墓还在这里,他想在山里再陪他们一段时间,以后不可能再回这里长住,充其量回来上坟。
他身上没几个钱,好在靠山吃山,打猎习武,满山乱窜。
后来干脆买了一张吊床,随身携带,全山都是家,无形中锻炼了自己的野外生存能力。
三个月过去了,秦东明基本弹尽粮绝,必须出去找工作。
九月初,白天气温还有点热,但晚上就凉爽许多。
秦东明整理好简单的行囊,走出大山,踏上了去古茗市的火车。
绿皮火车哐当哐当地飞驰,窗外农田、树木、村庄向后快速移动。
秦东明座位是在7号硬座车厢,凌晨2点上火车,已经快13个小时了,期间趴在座位间的小桌上时睡时醒。
再有两个小时就到目的地了,他靠着椅背,慵懒地望着窗外飞驰的景物,大脑似乎空白。
火车慢慢停了下来,这里是一个县级站。
一股微弱的香味袭来,秦东明扭头了看下,对面座位上坐着一个刚从这个小站上车的女孩,她身材苗条,皮肤白皙,凸翘适宜,性感美丽。
女孩穿着七分裤,红色t桖扎进裤子里,不施粉黛,清新脱俗,气质绝佳。
她身上衣服看起来皱皱巴巴,细看logo却都是名牌,菲拉格慕女鞋,阿玛尼t桖,法国鳄鱼皮带。
周边旅客都是普普通通社会底层人员,不约而同都看着她,美丽女孩被看得不好意思,环视一眼,腼腆地笑了笑。
秦东明咽了一口吐沫,下意识摸了摸口袋,叹了一口气,自己吊蛋精光,全部家产只有一张蓝色老人头和一枚钢镚。
这样的女孩是不用想去搭讪了,还是先考虑到站后晚上睡哪里,吃什么比较实在。
火车哐当启动,再有一个小时就到终点站了。
绿皮火车上的座位是面对面,他的座位离火车车厢连接处不远,正好能看到那里。
三个男人站在那里抽烟,吹牛打屁。
中间一人,中等身高,约莫40岁左右,剃着平头,满脸横肉,胳膊上刺着不知道是狼是狗的纹身。
他左手腕上戴着劳力士,脖子上挂着一条大金链,一副粗鄙暴发户模样。
站在他右边是个光头,看着平头说话,一脸谄媚相,应该是他马仔。
左边是个尖嘴猴腮的矮个子,身材瘦小,驼背,龅牙,右手夹着着一支香烟,食中二指熏得通黄,看起来像是一个狗头军师。
秦东明现在的听力、感官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这么近的距离,不用凝神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他妈的,今天真是晦气,车子坏掉了,害得老子坐这种破车回市里。”平头男恨恨地骂道。
“龙哥,也许是天意,看那个小娘们,长得和刘亦菲差不多,何不展示一下您的魅力,闲着也是闲着。”光头马仔指着秦东明的方向猥琐地笑着。
秦东明明白,这个光头马仔所指的正是坐在他对面这个女孩。
“老四眼光挺毒啊!我刚才看到了,那妞的确不错,可是现在火车上,不好弄。”那个被称做龙哥的淫笑道。
“龙哥,这样的高档货,要智取,慢慢来。老规矩,再演一出英雄救美呗。”狗头军师挥着右手,一副运筹帷幄样。
“好,安排一下,喊大花过去。”龙哥掐灭烟头,转身进了卫生间,其他两人也迅速回到8号车厢。
秦东明内心愤怒,这几个果然不是好家伙,居然这样龌龊的事也能干出来,而且肯定不是第一次干。
自己先看戏,正如那个光头说的,闲着也是闲着,倘若几个家伙行为过分,自己再出手惩治。
不一会,8号车厢走来一个纹着花胳膊,一脸痞相满身酒气的凶恶男人。
他手里拿着半瓶白酒,摇摇晃晃走到马尾女孩旁边,身子一晃,瓶中白酒洒在女孩肩膀上。
一股劣质酒味刺鼻而来,花胳膊大骂:“你这个小娘们,咋不长眼,把我酒撞洒了。”
周围人都面露怒色,但敢怒不敢言,谁都看出这个人渣在找茬。
秦东明之前已经听到他们的无耻对话,知道这个花胳膊就是所谓的大花了,他冷眼旁观,也没有说话。
马尾女孩一言不发,但没有慌张,更没有惧色,从包里掏出纸巾,慢慢地擦着身上酒渍。
四周突然安静,连哭泣的小孩也被父母捂住嘴,都看着这边。
大花感觉无趣,恼羞成怒,直接伸手点着马尾女孩肩膀,吐沫四溅:“你是聋子吗?赔钱!”
马尾女孩猛然站起,劈脸一巴掌打过去,怒斥:
“收起你的爪子,这是在火车上,各位乘客的眼睛是雪亮的。”
大花愣住了,伸手摸着自己的脸,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美丽、柔弱的女孩居然敢打自己。
惊怒之下,他可能一下忘了自己的任务,大嚎一声:“马勒戈壁,竟然敢打老子!”
同时一拳打向马尾女孩。
此时平头也就是那个龙哥正好走到大花身后,按照设定的剧本,他要英雄救美了。
女孩见拳头打来,慌乱中,扑向对面秦东明旁边的空位躲避。
秦东明假装慌张站起,脚步踉跄向前跌,正好撞向大花胸膛。
大花被撞得向后就倒,刚走到他后面的龙哥楞了,下意识扶住倒过来的大花。
可是秦东明这一撞力度并不小,大花手中酒瓶惯性作用,向后一挥,正好砸在那个龙哥头上,一股鲜血流了下来。
那个龙哥在后面没有看到秦东明是踉踉跄跄,以为他是路见不平一声吼,这下好了,英雄救美被人截胡。
接下来的剧本这个龙哥不知道该怎么演了,帮大花显然是站在恶人一方,人设崩塌,与剧本严重不符。
帮秦东明那就是打自己兄弟。
秦东明佯装惊慌失措,内心暗笑,倒要看看这两个人渣如何处理。
大花见老大尊贵的脑袋被自己开瓢,又惊又惧,忘了在演戏,忙不迭道歉:
“龙哥,我不是故意的。”
这下露馅了,龙哥再也不用纠结帮那边了,指着秦东明破口大骂:“马勒戈壁的,找死!”
大花听老大开骂,上前抡起酒瓶自右向左砸向秦东明。
秦东明身子一矮,躲开酒瓶,大花的胳膊抡空,而秦东明迅疾站起恰好又撞在大花的胳膊上。
大花胳膊本就是自右向左抡动,现在被撞,向左的速度更快了,带到身体旋转,酒瓶再次砸中龙哥脑袋。
这次可不是惯性,是大花旋转后砸中他的,相当于利用腰部之力,砸下的力道可想而知。
大花旋转速度之快,姿势之美可与铁饼运动员扔铁饼时相媲美。
龙哥被砸得七荤八素,好在他脑袋结实,要是普通人,铁定当场昏倒。
四周乘客想笑不敢笑,可是又憋不住,只能故意咳嗽来缓解,大家都这样咳嗽就更搞笑,
有人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听有人笑了,其他人再也不忍了,全都放声大笑起来。
马尾女孩本来满脸寒霜,气鼓鼓的,此时也不禁莞尔。
大花懵逼了,两次砸中老大,一时呆了。
龙哥满头是血,可这的确是大花砸的,一气之下,劈脸给了大花一巴掌。
这一巴掌极重,大花左脸肿了起来,清晰的巴掌印就是高度近视眼都能看见。
大花发狂了,千般怒火必须向那个农民工发。
他不敢再拿着酒瓶了,扔掉酒瓶上前一步,挥拳打向秦东明,
可是他的拳头又被一人抓住,原来乘警正好赶过来,及时出手。
光头老四和尖嘴猴腮军师听到吵闹赶来相帮,看见是乘警动手,不得不停下。
乘警见龙哥头上流血,询问原因。
马尾女孩条理清晰,不偏不倚叙述了事情经过,旁边乘客都频频点头以示她说的对。
乘警说既然这样那就是纯粹误伤。
至于大花第一次被撞,是因他要打马尾女孩,秦东明慌乱站起才误撞的。
如此一分析,不能怪秦东明,人家好好坐着,你们打架,他当然要躲避。
这位乘警三十多岁,阅人无数,内心明镜似的,他也是一个风趣人,劝那个龙哥:
“你们两个一个被撞,一个被酒瓶砸,是受害者。这位女孩高档衣服上被洒了白酒,而且挨了骂,也是受害者。
这位无辜乘客受了惊吓,也是受害者。”
四周乘客都笑了。
龙哥和大花自知理亏,在乘警面前也不敢撒野。
光头马仔指着秦东明,恨恨地骂道:“下火车再算账!”转过身骂骂咧咧地回到8号车厢。
秦东明冷笑一声,从他们刚才对话中得知,这个光头叫老四,我记住你了。
马尾女孩站起来,彬彬有礼对秦东明道歉:“不好意思,连累了你,下火车时,你注意一下。”
秦东明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不碍事的,倒是你要小心。”
马尾女孩感激地点点头,“我叫人来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