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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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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许清昼被扣押在老宅的第二天。

    昨天被叫回来后,许清昼就被迅雷不及掩耳给关起来了。

    说是扣押,不算夸张,诺大的宅子里,里里外外都是穿着黑西装高大魁梧训练有素的保镖,尤其是许清昼住的那层楼,严防死守得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不是没想过离开,试了硬闯,没成,直接被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给扛了回去;又试逃跑,许清昼一只手不方便,昨晚刚费劲的把床单系绳的从窗户放下去,楼底就站了密密麻麻一群人,拿着喇叭对他吼:“小少爷,请您回去。”

    操。

    许清昼气得直接砸了床单,开始绝食。

    一晚一早没吃,食物依旧送房门口。

    到了中午,老先生命人请他下楼,许清昼一踏出门就看见昨晚拽他最紧的那保镖,冷冷扫他一眼,阴恻恻的:“你给我等着。”

    这是老先生手下得力的干将,保镖面不改色,目不斜视,一点不受他威胁的影响。

    许清昼出现在饭厅时,以往坐不满人的长桌,今天却格外的拥挤,都是本家的一些血亲,等他一现身,不少人将打探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许清昼一晚没睡,原就是个冷着脸很有威慑感的人,此时此刻还夹杂着暴戾恣睢,更令人退避三舍。

    近了身,他将空出的属于他的座椅抬手一撂,看着老先生:“您老什么意思?”

    安静地厅内豁然炸开一道尖锐拖拽声,刺耳极了,也让人不由得屏息几瞬。

    许老先生不为所动的示意:“坐下用餐。”

    许清昼充耳不闻,左手拍在餐桌上:“什么意思?”

    啪一下。

    引起旁人心惊肉跳,不由自主地远离了些。

    老先生停下动作,抬眼看他,“没大没小,礼仪都学进狗肚子里了?许清昼,我是不是太纵着你了,我让你坐下。”

    许清昼冷硬的跟他对视了几秒,最后拉开椅子。

    待他坐好,老先生才又发话:“一只手的,你还能翻出天来,越大越混账,让你打理公司,你倒好,赖在女人家里不走,不学无术!天天的没个省心样,就不能学学你大哥,成家立业,样样得心应手。”

    许清昼没什么耐心,他一回来手机也被没收,一整晚没回去,还不知道江羡什么情况,没心思听老头儿在这里长篇大论。

    “有事说没事儿,没事儿放人。”

    老先生抬了抬眼皮,“你自己都做了什么,心里没数?”

    许清昼快刀斩乱麻:“我没数,您倒是说说。”

    老先生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养生汤,没说话。

    倒是从不远处传来一道略显幸灾乐祸的男音:“堂哥,你就别明知故问,藏着掖着了,这对我们许家来说可是好事,虽然那女的出身差了点,不过是个好打发的,你要是不愿意就去母留子,愿意呢,就随便找个地方把人养着就成,也没人说什么。”

    许清昼看过去,是许烽那张冷嘲热讽的嘴脸。

    他话才说完就被旁边的三婶娘拽了拽,示意他别去招惹。

    许清昼冷冷勾了下唇角:“好端端的就放屁,合适吗?没看见你妈在吃东西啊。”

    许烽变了变脸,眼神倏地变得阴鸷,到底沉住气,冲着他也冷笑一下,不再言语。

    空气中剑拔弩张的气息缓和了几分。

    老先生才放下汤匙,道:“小烽这孩子话虽然说得有些难听,但也是事实。你年轻你还能折腾,老爷子我倒是没什么精力了,既然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你总该负责。”

    许清昼漠然:“负责,我负什么责?”

    老先生着人送了份东西过来,摆在许清昼面前。

    “看看。”

    许清昼随手翻了翻。

    眼都没眨一下。

    几秒后,他说:“跟我有关系吗?”

    是份从市中心医院开出来的孕检报告单。

    老先生:“你的。”

    许清昼偏了下头,似笑非笑:“江羡怀的?”

    老先生眯了下眼,不怒而威的模样:“态度给我放端正些,被一个女人迷成这样,你也好意思。”

    许清昼偏不,仍旧那副吊儿郎当的姿态,整个人也放松了许多,“怎么就不好意思了?许家上下就出我这么一个情种,您还不乐意?”

    老先生摆了摆手,“我不跟你说这些,这事情你必须给我个交代。”

    许清昼冷嗤:“我给您哪门子交代?把我叫回来一言不合就关了不放人,现在又不知道从哪儿拿的什么玩意儿,指名道姓的说这是我的种,爷爷,落罪名还得讲求证据,您这玩的哪出我真没懂,不过事情都摆在台面上来说了,那我也给您透个底儿,我这辈子,这东西。”

    他抬手磕了磕桌面,抵着那张孕检报告单。

    “上面的名字,您只会看到江羡两个字。”

    “证据?这不都白纸黑字的写着么,堂哥何必狡辩否认。”许烽再次出言,啼笑皆非似的:“不过你忘了有这事也情有可原,毕竟你的风流都是人尽皆知。”

    许清昼一个冷眼扫过去:“让你说话了吗。”

    他不耐烦,复又转脸看向许老先生,当着众人的面郑重其事道:“今天这么多人,我虽然不知道你们演的究竟是什么好戏,但话放这儿,我可没某些人四处留种的癖好,我不管这女的是谁,肚子里怀的是谁孩子,跟我都没有一毛钱关系。”

    话音刚落,许清昼站起来转身就走。

    许烽追问:“堂哥,你不记得阿美了吗。”

    许清昼:“不认识。”

    他头也不回。

    他不清楚,在场不少人却是心知肚明,阿美就是被许清昼风流“搞大”了肚子的那位——孕检报告单主人。

    这事情是昨天上午被知晓的,一大早的便有个女人拿着所谓的“证据”找到老宅,求着见老先生一面,管家报备到老先生跟前时,被随手一扬打发了。

    而后又叫住了人吩咐:“等等,先问个究竟,看看是怎么回事。”

    老先生手里捻着佛珠,眼皮稍稍一掀,不冷不热道了句:“出去野惯了,也是时候把人叫回来了。”

    管家一闻言便知他话里意思,退下去照做。

    女人很好查,左右跟许清昼有点关系,甚至不用多盘问,便先一肚子倒豆似的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抖了出来——受人指使,拿钱办事的。

    肚子的孩子是假的,检查报告是伪造的,闹事却是真的,不过造成的影响并不大,幕后主使也揪了出来——许烽。

    是家里小辈,一些小打小闹老先生并不放在眼里,把人叫跟前一问,许烽嬉皮笑脸的:“没别的意思,就是好玩儿,您是不知道堂哥,之前那回,不知道谁惹他撒什么气呢,一出门儿就把我车给撞个稀巴烂,一句道歉没有,我就想着逗他一回。”

    肯定不止是逗,许烽是真心算计许清昼,但奈何阿美这人蠢,屁用没有,那么好的机会不敢上,后来问,她说那人身上有伤,她下不了手,气得许烽暴跳如雷,大骂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过也是赶鸭子上架的被他威胁着上门来闹一闹,总归是要给许清昼惹点麻烦才算解气。

    风流怀孕是假,但老先生有心把许清昼叫回来倒是真,就像放风筝,线放得太长就得收一收,否则断了线就随心所欲,麻烦。

    看着许清昼越走越远的背影,许老先生开口勒令:“站住。”

    许清昼仍然脚步不停。

    老先生赫然笃敲手杖,示意身旁的保镖上前拦人,威严沉声:“到底还有没有规矩?!”

    许清昼看着面前的人,挑起唇:“滚开。”

    老先生怒其不争:“你还没玩够!为了个女人,连家都不回,究竟想荒唐到什么时候,你今天要是敢从这个家踏出一步,你就不再是我许家的人!”

    自从婚礼住院后许老先生的身子骨就不大好,好生养着,到许清川结婚后,才慢慢缓起来,如今这一极重呵斥,可谓是中气十足,是以大厅内寂静无声,压抑得落针可闻。

    许清昼蓦地驻足,紧绷着颔骨,两秒后他勾起唇角低嘲:“玩儿?爷爷,您错了,您看我什么时候玩儿过。”

    他嗓音很轻很低,似雁过无痕一般,讥诮着:“反正许家这么些人,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国外还有个小的,您若是闲着没事儿,带回来留身边也行,毕竟那也是您亲孙子。”

    他继续向前。

    老先生气得胸口大幅度喘息,脸色铁青,一旁人见他这般,连忙上前安抚,劝慰让他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又让人去拿降压药过来。

    “翅膀硬了!翅膀硬了!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

    许烽端起茶杯,悠闲的呷了口:“堂哥性子傲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这个家谁不是看他脸色行事,老爷子您保重身体要紧。”

    三婶娘看他一眼连忙压低了声音:“这个时候你火上浇油做什么!”万一大家长有个什么好歹不就是引火上身。

    许烽嗤了下,就是要闹得越僵才越好,许清昼肆意妄为多少年了,总该吃点苦头,他不以为然的放下茶,抚了抚肩站起身:“我吃好了,先走一步,各位叔伯婶娘长辈们慢用。”

    他前脚刚心情愉快地走出门,后脚一闷棍就落在了他背上,险些没砸得他一头栽下去。

    “操!”许烽顿时火冒三丈,忍着痛呲牙咧嘴回头看去,就见许清昼左手拿着一树棍冷眼看着他。

    后背火辣辣的疼,他没客气:“你他妈有病是吧?!”

    许清昼身高颇占优势,居高临下的抬了抬下巴,颠颠手上的树棍,“你做的?”

    “什么我做的,有病就去治,在这儿发什么疯!”

    “还给我装?”他作势又要抬手。

    许烽条件反射的躲,往旁边一缩,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躲什么躲!许清昼一只手他还干不过?当即站直了身,气焰都上涨一头。

    “我装什么了?许清昼,你耍威风去老爷子跟前耍,背后偷袭人算什么!”

    许清昼凝视他,轻笑一声:“怎么,敢做不敢当啊,不就是上次撞烂了你的车,折腾这么久,就想出这么一中看不中用的办法报复我啊。”

    无缘无故来这么一出,开始许清昼的确没转过弯儿来,但从许烽说出阿美后,鎏金的人,他就多少搞明白了些,结合之前在鎏金那一晚,好端端的,监控刚好就坏了,串联起来心知肚明了。只是好笑,常被三婶娘挂在嘴边聪明的儿子,不过是个只能想出这种损招儿的草包。

    被他一言中的,许烽闪烁了下眸色,倒也没心虚,“你怎么知道不中用,别忘了你现在可不是许家的人了。”

    许清昼:“啧。”

    许烽往后退了一步,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

    许烽疾言厉色:“你别过来!要是再敢对我动手,小心我不客气!”

    许清昼弯了弯唇,一双桃花眼多了几分邪戾:“我倒是很想知道,你要怎么个不客气法。”

    许烽从小到大就跟这个堂哥不亲近,在许清昼手里吃的亏倒是不少,最烦他笑面虎,当即神经紧绷,惯没有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梗着脖颈:“收起你那些把戏,与其在我这里耀武扬威,不如去求求老爷子让他收回那些话,让你在许家有个一亩三分地,别是个无家可归的可怜虫!”

    话落,显然不想跟他多纠缠,一棍之仇也不报了,耍完嘴皮子功夫立马趾高气扬甩手走人。

    许烽一路骂骂咧咧疾行上了车,屁股刚贴上坐垫,身后突然传来沉重的闷响,吓得他转身。

    霎时瞪圆眼睛,相当暴躁:“又是你!到底有完没完,你上我车干什么,滚下去!”

    那树棍还被许清昼带着,戳了戳许烽的肩,颐指气使:“少哔哔,开你的车。”

    “他妈的,这是我的车!不是你的,我也不是你司机!”许烽低吼。

    “许家把我带过来现在还不想把我送走,不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吗。”树棍上移,怼着他的脸,许清昼报了个地址,然后道:“走不走?”

    “是许家又不是我!关我屁事!”许烽气得脸红脖子粗,跟他硬刚上了:“我今天要是不走你能拿我怎么样?”

    许清昼微微眯起眼:“你确定?”

    “……”许烽磨了磨牙,忍着咬牙切齿,“拿开。”

    许清昼得寸进尺,树棍朝他点了点:“什么拿开?不懂礼貌要我教?”

    许烽内心真的是操了,就你这混世大魔王的小少爷最没礼貌,蹭他的车还威胁他!树棍子都差点给戳他嘴里了,不要脸的还想教育别人。

    他皮笑肉不笑,一字一顿:“堂哥,棍子拿开,我要开车送你了。”

    “早这么听话不就行了,装什么逼,我最烦装逼的人。”

    许烽黑脸,这狗东西是强盗吧,说的是人话?!

    将人送到江羡公寓楼下。

    许清昼下车,把树棍留给他:“不客气。”

    许烽:“?”

    他有说要谢谢?还有,许烽看着这棍儿就火大,到现在他后背都隐隐作痛,许清昼那黑心肝的下手真黑!

    许清昼进了门,看看四周,“江羡?”

    没人回答,他走动着,去卧室转了圈,想着她该是去公司了。

    回老宅一趟,许清昼除了一身衣服,其他的都被搜刮的一干二净,没钱没手机。

    去了趟楼下小超市借了部手机给余理打电话,接通却是个女人,慵慵懒懒的:“喂,哪位?”

    许清昼皱眉,把手机拿远点,确认是余理的手机号码没错,“我找余理。”

    女人说:“哦,他啊,在洗澡,没空。”

    许清昼:“……”

    “你谁?”

    女人咯咯笑,“他老婆。”

    ?余理什么时候有了老婆他怎么不知道?

    不过许清昼听那笑声就认出是谁了,“谭音,闹够了没有,把手机给余理,我找他有急事。”

    谭音不紧不慢的,嗓音略沙:“都说了他在洗澡,不方便接电话,许总有什么要交代的,跟我说就行。”

    许清昼问:“你怎么跟他在一起?”

    “怎么在一起…自然是睡在一起咯。”

    “……”

    借用的别人的手机,自然不好多聊,许清昼言简意赅的交代了一遍便挂断电话。

    等余理从浴室出来后,谭音把手机递给他,神情愉悦散漫:“许清昼打电话来,说让你去找他,顺便带部手机过去。”

    男人冷冰冰的没有什么表情,冷冷淡淡的看她一眼,拿走手机。

    谭音也不介意,指尖点点他还带着水珠的结实胸膛,“昨晚体验不错,下次要是还有这种好事,记得打电话给我。”

    “不会有下次。”

    谭音笑:“诶,余助理话可别说得这么肯定,打脸的时候多了,就像是——”

    说到这里她一顿,抬眼看他,靠近了些,盯着他漆黑的眼睛,“有些人嘴里说着让人自重,昨晚使劲儿的时候可一点没轻。”

    -

    许清昼等着余理过来,见了他第一面,开口便是:“终于让那女妖精得手了?”

    那语气活像余理是进了盘丝洞的唐僧肉。

    “……”余理顿了顿,似是不解,“什么叫终于?”

    许清昼笑了声,一副早已预料到结局的高深莫测神色:“就是,早晚的事。”

    许清昼不记得自己是在哪里看到过这么一句话,或许是中学时期,不小心从江羡收集的那些女性读物中瞥见的,讲的是:越是克己复礼的人,越容易被离经叛道的人吸引。

    他把这话说给余理听,并慢悠悠补充了句:“尤其像你这种高冷,走清心寡欲路子的,碰上热情主动的女人,根本就招架不住。”

    余理并不苟同,只道:“你不是吗。”

    许清昼制止了他,纠正:“我可不算高冷,顶多就是假正经。”

    他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而且,我不喜欢太主动热情的女人。”

    余理:“比如。”

    许清昼笑:“矜持一点的,江羡就刚刚好。”

    尽管他偶尔也会抱怨她不够主动,但他骨子里的欠儿,就是乐意热脸贴冷屁股,江羡不主动没关系,他来就行。

    他问余理怎么回事,余理闭口不答,问得多了,就只说两个字:“意外。”

    见状许清昼也不再过问,问起江羡。

    余理说:“我没去公司。”

    自然就没见过江羡。

    许清昼也不纠结这个,拿了新手机给江羡发消息,没收到回复。

    余理道:“你之前的手机去哪儿了?”

    许清昼:“回了趟本家,给搜刮干净了,我证件都在老头那儿。”

    “怎么回事。”

    许清昼:“发生一点闹剧,闹崩了而已。”

    他问起林家的事,“查得怎么样了?有新的动静吗。”

    闹崩了也挺好,不用顾忌那么多,束手束脚的,就算这次过分了越线,老爷子也管不到他头上来。

    “藏得深,挖不到。”陈年往事想查个一清二楚没那么容易,更何况林家沉浮多少年,在这点上许清昼还是嫩了些,没坐上那个位置和人脉关系,想翻旧账弄清楚有的没的,难。

    “不过最近林长关有大笔资金流向国外。”

    “嗯?”

    余理:“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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