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神秘人
头好痛……
这种疼痛好比脑袋被丢进搅拌机里绞成碎末,耳边犹如无数只聒噪的蝉围着自己尖叫。
沈祈月费劲地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混沌,模模糊糊只能看到黑压压的树影。
该死的司机!
居然敢肇事逃逸!
沈祈月的记忆还停留在一辆大货车将她撞飞上,不等她吐槽,下一秒不属于她的记忆如潮水般涌进她的脑海里。
本就钝痛的脑袋仿佛被一把铁锤反复敲打太阳穴,无数支离破碎的记忆在脑海里疯狂打转。
沈祈月试图将脑海里的信息理顺,但剧烈的疼痛使得她无法集中精神。
只能躺在地上大口地呼吸,等待这些记忆消磨殆尽。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视线逐渐从模糊转为清晰,翻涌的记忆也转为归为平静。
沈祈月猛地坐了起来,冒出的冷汗顺着额头滴落下来,流进她的眼睛里,酸涩的感觉让她下意识揉了下眼睛,意外发现自己的手居然小了一倍。
愣怔了许久,她才意识到,她居然穿越了!
刚刚涌进来的记忆正是这副身体原主的。
这个身体的主人跟她一样,也叫沈祈月,这个地方叫玄天大陆,原主生活的地方是这个大陆的一个国家,记忆中并没有这个大陆的信息,应当是架空。
这个大陆上的人身上都有一种灵力,灵力的强弱决定着一个人的地位,而原主在这个世界并没有任何的灵力,属于最普通的那种人。
天生无灵力并不算什么可耻的事情,但奈何沈家并非是寻常人家,沈家世代出天才。
原主的父亲从小天资聪颖,年少便是名震四方的少年将军,修为更是达到同龄人望尘莫及的地步。
天才的后代只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原主的出现则打破了沈家对她的期望。
他们无法接受天赋异禀将军的后代会是这么一个毫无灵力的废物。
原主从小受尽了不少人的冷眼与鄙夷,好在她的父亲并没有放弃她,四处奔波为她探寻可修炼的法子,但一次次都失望而归。
原主拥有一个爱着自己的父亲,本可以平平淡淡地过完这一生,但在一场兽潮当中,父亲率军抵抗,在兽群里面失踪了。
原主并没有母亲的记忆,在父亲失踪后,原主没有了可依靠的人,沈家也丧失了顶梁柱。
众人的指责纷纷落在了原主身上。
原主常常受到沈家众人的欺压,因为实力不济,原主不曾反抗过,连后院里的丫鬟小厮都可以踩上两脚。
这次也是沈家的家仆对原主动了歪主意,偏偏原主不顺他们的意,拳脚交加在原主身上,不曾想没控制好力度,竟活生生把原主给打死了。
虽然原主在她们眼里只是一只卑微的蝼蚁,但论身份好歹也是已逝将军的遗孤,将军遗孤被下人打死,传到上面也讨不到好果子吃。
于是凶手便将原主抛下这悬崖里边,反正最后找到了,也只会是一副被妖兽啃咬后不成样子的躯壳。
心里一股浓浓的恨意弥漫开来,沈祈月清楚,这是原主的情感。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报仇的!”
说完,原主仿佛听到了一般,那股恨意渐渐消散,但痛楚仍未消失,沈祈月慢慢的挪到树上,微微地喘息。
沈祈月为这个素未谋面的小姑娘默哀,她明明也还是个十五岁的小丫头,身上的伤却数不胜数。
好在这个丫头没有因身上无灵力而颓废下去,沈祈月发现她竟然将一些草药医书背得滚瓜烂熟。
沈祈月只要随便一看,便能将周围一些植物的名称作用给念出来。
对于二十一世纪的金牌医师来说,这无疑是给瞌睡的人送上枕头。
沈祈月略微休息了一番,看着这副身体的受损程度,决定出去寻找止血的草药。
那群人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竟活生生把原主的一只手给打断了,沈祈月一动,一股锥心的疼痛从手臂蔓延到心底,冷汗不停地渗出,那只断手可怜地耷拉在地上。
沈祈月暗骂了一声,用还算完好的那只手撑着地挣扎着站了起来,找了根树枝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去。
这时的天也快暗了下来,周围的妖兽嚎叫声逐渐清晰,沈祈月可不想刚活就要落入兽口。
好在她的运气还算不错,没走多远便发现一处山洞,里面隐约透着丝丝缕缕的光,她将头探了进去,看到一个人影在里边,拄着树枝一瘸一拐地走了进去。
“谁!”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许是听见了外边的动静,里面的人把火把给熄灭了。
周围瞬间被黑暗侵蚀,沈祈月也顾不上这人危险不危险了,讨好着道:“不好意思打扰了,眼下就是天黑了,不知我可否在这里借宿一晚。”
沈祈月声音稚气未脱,很明显还是一个小孩,那人在黑暗中思索许久,才缓缓出声:“天亮你必须走。”
沈祈月点了点头,也顾不上黑暗中那人看不看得见了,摸索着找到一个地方坐了下来。
沉寂良久,黑暗中对方悠长的呼吸声格外明显,沈祈月在黑暗中眨巴眨巴眼睛,忍不住开口:“好心人能不能借个火?”
又是一阵沉默,就在沈祈月准备再次开口询问时,一抹明亮在不远处亮起,火光映照着整个山洞,沈祈月被暖黄的灯光包裹着,舒缓了一口气。
看来那人还是没对她放下戒心,虽然点亮了火把,但却躲在沈祈月看不到的地方。
沈祈月不甚在意,对着空气道了句谢谢后低头看向自己的那只断手。
刚刚走来的那一路,没少磕磕碰碰,这只手再不处理,可能就会废掉。
这里设备简陋,幸好这只手还未完全离断,沈祈月看着自己身上的粗布,抬起完好的那只手,咬住袖子上的布料,滋啦一声,劣质的布料被撕了下来。
沈祈月又把搀扶她半天的木棍折断,固定在那条断手上,一手抓着布料的一角,嘴里咬着另一角将断手给固定住。
其间或多或少会触碰到伤口,沈祈月哼哼了几声,强行将那股疼痛劲给忍了下来。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警惕地看着她。
在看到这个十多岁左右的小姑娘自己熟练地包扎伤口后,眼里的警惕转而变为讶异。
是什么让这个小姑娘流落在这里还伤得这么重?
虽然满腹疑惑,但他不出口询问,眼直勾勾地盯着不远处的小人,看着她因强忍着疼痛而蹙紧的眉。
那么严重的伤口,那小姑娘愣是一声都没喊出来。
沈祈月不喊的原因纯纯是不想在陌生人面前丢脸,包扎完伤口后,烘烤着暖暖的火把,沈祈月就这么靠在山壁上沉沉地睡了回去。
确定她熟睡之后,黑暗中的人也悄然现身,站在沈祈月身前。
大概怕碰到伤口,沈祈月的睡姿很乖,居高临下只能看见她干裂的嘴唇与瘦削的下巴。
慕逾之抬起修长的手,淡黄的荧光自他指尖落下,荧光跳动到沈祈月身上,慢慢融进她的身体里边。
睡梦中的人似乎感觉良好,紧蹙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许久,慕逾之收回手上的荧光,舒服的感觉消失了,沈祈月不满地嘟嚷了一声,翻了个身倒在地上,又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