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程越抬手压了压乱翘的头发，心里已经在琢磨勾搭人的法子，一点也不为自己的见色起意感到羞耻。
见了长得好看的人动心思再正常不过了，他这么懒一个人，屯里、镇上，甚至县城的那些年轻姑娘没少瞧，可不就是因为自己长得好看。
长得好看的两个人在一起那是天生般配，天造地设，金童玉女、珠联璧合，长得不好看的才是一朵鲜花插牛粪上，好白菜被猪拱了。
至于现实中两人家世背景对不对等，程越懒得考虑那么深那么远。
喜欢就去勾搭，能勾搭到手就是自己的本事，结婚生娃这种事对他们而言还很遥远，不饿着肚子处对象已经很不错了。
而且她下乡到了屯里日子未必能过得有多舒服，待在城里没干过农活的知青天天干农活不管身体还精神都是一场挑战，有的人会变得强大，更吃苦耐劳，有的人则会觉得是一种折磨和摧残。
她这纤瘦的小身板哪能干得了那些繁重的农活，少不得得帮衬一下。
只是这样一来自己身上的担子要重一点点了。
不过如果能抱得美人归，帮她干点活也是应该的。
少年人一朝心动，便是天翻地覆，颠倒整个世界，最讨厌干太多的活的程越分分钟打脸，心情还挺不错，就像一只雀跃的雄孔雀为了吸引雌性恨不得立马开屏。
感觉到有两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白箬看过去。
四目相对，不过片刻，程越就忍不住别开眼，俊脸微红。
以前没勾搭过人，有了想法面对着人家女孩子多少会有点不好意思。
白箬抿嘴嫣然，男孩子害羞红脸的纯情样子挺可爱的。
在这个世界她在学校读书时见了不少，年轻人的感情简单又热烈，就像一团烈火。
只是学校禁止处对象，白箬不想被逮住告家长，她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学习上，拒绝了那些怀春少男。
现在来到这里桃花依旧开得挺灿烂的，而且这朵桃花长得比之前的都要好看。
可惜这年头不能随便勾搭，处对象都是奔着结婚去的，再好看也只能看看。
白箬端着盆到水缸边舀起一瓢冲洗搪瓷杯和盆，听到一道有点的尖锐女声说:“你这样太浪费水了，每天都要用的盆和杯子干嘛还要冲洗。”
白箬一愣，程越就像个冲锋枪似的突突突:“二嫂，你每顿都吃饭干嘛还要吃？每天都要喝水干嘛还要喝？每晚都要睡觉干嘛还要睡？”
周幼玲本来就说不过小叔子，这回直接撞枪口上被怼得哑口无言。
明明两人的话不是同一个意思，但小叔子向来擅长胡搅蛮缠，自有一套奇怪的说话方式，不管男女老少都被他说得晕头转向，只是这一回明显跟以前不一样，总感觉带着一股火药味。
可是，她哪里惹到他了，好端端地发啥子疯？
好在这是陈桂珍从灶房出来了，冲儿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大清早地不洗漱，杵在这跟你二嫂闹啥闹？”
程越嗤了声:“我哪儿闹了，我这不是心里好奇问二嫂问题。”
他紧接着问:“二嫂是不是？咋不回答？”
周幼玲有些头疼，一跺脚:“你问的都是啥问题，不吃饭不睡觉会死人的，跟她那个不一样！”
程越眨了眨眼，揣着明白装糊涂:“咋不一样了？人不注意卫生感染细菌也是会死人的，同样会死人，难道吃饭睡觉比注意卫生格外高贵？”
不等两人争论个结果，陈桂珍就听不下去了，扯着嗓门吼道:“大清早地说啥死人不死人，也不嫌晦气！”
“对对对！”程越一连说了三个对表示赞同，无奈但:“我也觉得挺晦气的，是二嫂先提出来的，我也没办法，为了方便她理解只好顺着她的话举例。”
来了来了，就是这种把他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别人都是坏蛋的话。
周幼玲气得咬牙切齿。
小叔子长得人模狗样，除了懒外还有一点不好，那就是长了张嘴，村里所有人加起来都没他那嘴皮子一半厉害。
还好婆婆知道他是个杠精，虽然对最小的儿子多少会偏帮，但也不是不分青红皂白地站在他那边，不然他肯定要踩在两个哥哥嫂子头上作威作福。
“二嫂，昨儿你们家两个孩子吃了人家小知青的糖，今天就找人家的茬，好像有点不厚道哦！”程越幽幽道。
闻言，陈桂珍老眼微微眯起。
那种感觉又来了。
她连忙看向旁边充当背景板的女孩，瞳孔猛地一缩。
显然没想到初见时只是白白嫩嫩，斯文清秀的小知青绑起头发摘了眼镜后长得这么漂亮。
以前儿子嚷嚷着要娶就娶个天仙回来，不是天仙不要，省得相看两相厌，还要干活养媳妇和孩子。家里人听了直翻白眼，哪个天仙这么眼瞎看上他这么个懒汉。
现在家里真来了个天仙。
陈桂珍心乱如麻。
要是这姑娘只是普通人家的闺女，不管花多少彩礼钱她也凑够满足儿子的心愿，可这是城里来的知青。
问个路都能分给孩子们好吃的糖的人，家里条件肯定不错，可能比小四这个懒货还要身娇肉贵，他们家只是普通农家高攀不起。
周幼玲立马否认:“我没有找茬，你别胡说，只是不想浪费水。”
程越漫不经心:“又不是你挑的，冲个杯子算啥浪费。”
“每隔两天轮到我男人挑，今天正好是。”
这回周幼玲说得很有底气，事实也确实如此。
程越微微勾起唇角:“二嫂，你要算得这么细，那我每天赚十个工分多出来的也没进我肚子里，还是吃那那么多东西，你们蹭我的便宜是不是也要算一算呀～”
这话一出周幼玲抿着唇，再也没有开口。
她就知道小四最精了，憋了这么多天忍不住了故意用这事找茬想继续躲懒。
看完这一场大戏的白箬:这一家子可真不把她当外人看。
周幼玲闭嘴了，程越也点到为止。
刘桂珍连忙拉着儿子来到后院，尽量压低声音说:“人家只是在这里暂住，以后要搬回知青点的，说不定知青点还没建成她家里人就把人给接回去了，你可千万别乱来。”
“接回去就接回去呗！人家家里人来接人我还能阻止不成。”程越语气淡淡，一脸无所谓。
见他还是那副吊儿郎当不上心的样子，刘桂珍微微松了口气。
她就说自家小四猴精得很，就算看脸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栽进去。
“你能想明白就好，要找也要找咱们家能够得上的。”虽然可能没有人家长得漂亮水灵。
或许更应该说是肯定没有。
程越明知故问:“想明白啥？”
刘桂珍心里一咯噔。
不知道这个时候是故意装糊涂想继续勾搭人家小知青，还是在捉弄自己玩儿，白了他一眼，一字一顿掷地有声道:“你们之间不适合，别去勾搭人家，免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程越眉毛微挑:“我还就要勾搭呢！”
昨晚她顶着蘑菇头和黑框眼镜，他都觉得不错，说明自己慧眼识珠。
第一波知青下乡她正好住在自己家，近水楼台，说明两人注定有缘。
这要不勾搭，他就是个大傻逼。
苦口婆心叮嘱最后一句也没听进去，刘桂珍气结:“你……”
程越打断她还没组织好语言的话，轻笑:“娘，你在担心啥？你儿子我是那种会让自己吃亏的人吗？我也没想过跟人家长长久久，现在觉得可心就想处个对象？她要走要留是她的自由，我不会干涉，只要眼下过得开心就好。”
这话说得好像有点道理，但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刘桂珍眉头紧皱，好一会才开口:“那啥，主席说过不结婚只处对象就是耍流氓，我可不想有个耍流氓的儿子，要是让外人知道了丢死人了。”
“耍啥流氓，我是真心喜欢，要想耍流氓以前早耍了还用等到现在。你可别在我爹面前瞎说，我要是追不到她干脆打一辈子光棍得了，对象也不处了。”程越直接放大招威胁道。
陈桂珍暴怒:“你，你你个不孝的东西！给我滚！！！”
“好，我滚了。”
“……”
滚出后院的程越回到屋里端着盆洗漱。
此时，白箬已经洗漱好了，刘海放下和眼镜戴上，双重颜值封印叠加又成了个普通小美女。
早饭吃的是玉米饼和地瓜粥，吃完后她就要上工了。
白箬和王丽雅一开始还挺兴奋，拿着竹竿坐在树下等着太阳上升，露水渐渐蒸发。
老伯挑着一担担稻谷过来，倒在地上用翻谷耙耙开。
过了那股兴奋劲儿后就被无聊席卷，长时间坐着或站着赶麻雀和老鼠，没有别的事做或书看无聊得要命。
再加上晒谷场太大了，不能轮流蹲守。
王丽雅渐渐暴躁，每次挥动竹竿都是奔着打死麻雀和老鼠，虽然一只也没打到。
守了一个上午两人疲惫不堪，生理性厌恶麻雀和老鼠这两种动物。
最可怕的是下午还要继续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