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小倩家
方小强起身，牵着小倩的小手道：“走，带哥哥去你家”
他随意看了一眼绣玉婶婶那边，一群苍蝇仍在围着她。
王大壮请的人已经来了大半，黑压压的坐满整个停车场，连路边的树林草地都坐满了随从保镖，热闹喧嚣，人声鼎沸。
各种称兄道弟，递烟递茶，纷纷打听为啥这鸟不拉屎的小饭店搞这么大的排场。
而七八个自认为有资格的公子哥围坐在绣玉身边，说个不停，不时传来一阵阵笑声。
绣玉的娇笑软糯之极，有时咯咯可爱天真，眼神在每个人眼中闪烁，男人们都像打了鸡血，仿佛看到了初恋的真爱投胎到绣玉身上。
绣玉婶子左右逢源，在苍蝇群中游刃有余。
她轻轻一个眼神，轻轻一个微笑，有时就轻轻一哼，把每个人都照顾到舒舒服服。
特别是顾同、林公子两人一左一右靠着绣玉，不时不经意的碰碰绣玉大腿，绣玉却是轻轻一笑轻轻挪开，分明是欲拒还迎。
方小强大叹着：“他妈的，狐狸精啊狐狸精啊，情场高手花丛蝴蝶，怎么能和狐狸精斗”
而主人公王大壮却阴着脸蹲在圈子外面抽烟，他一支接一支猛抽，地上已经一堆烟头。
王大壮肥头大耳四十多岁，和这些青年才俊、风流潇洒、说话好听的公子哥比起来简直如一头猪，有天壤云泥之别。
和他一样肥的金老板和他蹲在一起抽烟，忧心忡忡看着绣玉那边，道：“老王，好像引狼入室了”
王大壮不说话，仍使劲抽着烟，眼里有凶光。
“会不会打起来啊？”方小强有些担心。
突然绣玉婶子不知说了啥，只听到顾同顾公子叫嚣道：“王大壮算个鸟。我叫他来帮我提鞋你看他连夜来不来？”
“绣玉小姐姐，他这种小人物以后还是少搭理，满肚子肥肉，历史也不干净”林公子也说。
“大哥哥，走吗？”小倩扯扯方小强的手，抬起可爱小脸问。
“嗯，走”
方小强又拿了几条黄瓜。
“咦，那不是小倩吗？”好几个大妈看到小倩，奇怪的问。
“是啊是啊”马上有几个大妈惊道。
“小倩，小倩”她们叫着：“你好了吗？”
小倩朝他们挥挥手，甜甜的笑着，牵着方小强的手往村里去。
青山饭店离青山村村口五百米，五分钟就走到。
村中不见人影，小倩说都去饭店帮忙了。
小倩家就在村口，一栋三十年前修建的二层砖房，外立面风化严重，很是破败。
小倩妈焦急的等在门口，看着小倩带着方小强过来，她急忙迎上来：“小老板你怎么来了”
她很不好意思腆着脸：“小老板，太谢谢你了，早上说话太重，你不要介意啊，我没见过世面，不会说话”
方小强道：“没事没事，小倩好了我也高兴”
她又红着脸：“我家实在太穷，实在没太多钱，你的黄瓜一定很贵吧”
方小强呵呵笑着：“小倩妈不用客气，自家种的黄瓜，不值钱”
“快快，家里坐”小倩妈把方小强请进家里。
院子里晒着几件打着补丁的衣服。
进入家里，农具家具随手乱扔，凌乱不堪。
家具破旧，看上去有三十年的历史，电视机居然还是上个世纪那种电子管电视，还裂了一个口子，用胶布缠着。
“家里太乱”小倩妈不好意思的说，低着头很拘捒。
“小倩爸爸呢？”方小强问。
“说是去打工攒钱给小倩看病”小倩妈眼里暗淡，她轻轻擦一下眼角：“一去三年，春节也不回来，没有一点音信”
“哦”方小强听出她话外之音，小倩老爸丢下他们，跑了。
“公公婆婆就你照顾？”他问。
“嗯”小倩妈小声回答。
这时小倩端着一杯茶进来：“大哥哥，喝茶”
小倩妈看着乖巧的女儿，突然眼圈又是一红，捂着嘴，肩膀一抖一抖，伤心之极。
也许她想到了苦难的昨天，女儿好起来，她能投入更多一点精力去赚钱养家。
“爷爷奶奶呢”方小强放下茶杯问。
“在屋里”小倩妈带着方小强来到后屋。
一进房，一股浓烈的尿臊味扑面而来。
小倩妈又是红着脸道：“味道有点大。实在没时间天天换洗”
“没事”方小强道。
床上躺着一个六十岁左右的男人，瘦弱干枯，两眼无神，好似对生活失去了信念。
见到有人进来，老头转头看过来，有气无力说道：“小倩妈，告诉过你多少次，不要找医生，不要浪费钱”
“大叔，我不是医生，看看有没有土办法，免费的”方小强道。
农村人对土办法的接受度比正规打针吃药高，特别是老人，只要说是土医偏方，药还没吃，病几乎能好一半。
“哦？”大叔眼神亮起来：“谢谢你小伙子。小倩的病真是太谢谢你了”
方小强把盖着的被子掀开，两条枯瘦的腿，长期不运动而导致变形。
“是怎么变残的？”方小强问。
小倩妈无奈又有些埋怨的看着床上的老头，沉默着不说话。
床上的老头也有些羞愧，老脸涨红，也没吱声。
最后还是小倩妈说：“天天喝酒，天天醉，患上高血压，有次喝醉摔了一跤，脑出血，然后就这样了”
“我靠”方小强顿时有些生气，病前不顾家，病后要人伺待。
“我还以为是下地干活摔倒”方小强说。
“以后不喝了，躺在床三年没喝酒，已经戒掉了”老头说。
“你摔倒，你儿子跑了，留着儿媳照顾你这个老头”方小强很不客气的骂道。
老头也流出泪，喃喃着说：“不喝了，只要能站起来，不喝了”
“你婆婆又是怎么瘫的？”方小强问。
小倩妈咬咬牙，眼圈又是一红，她擦着眼泪道：“婆婆为了照顾公公，扭了腰，就瘫了”
“他妈的”方小强气不打一处来，差点把老头打一顿。
“你一个人，把全家搞散，儿子都跑了”方小强骂道。
老头没敢再说话，眼里含着泪，呜呜直哭，老泪纵横。
方小强看着小倩妈，才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在城里很多这个年龄的姑娘还是小女孩，她却担起如此重担。
小倩婆婆在隔壁，也躺在床上，吃喝拉撒都要人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