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阿拉斯加海湾2
秦天狼刚回府没多久，下人就来报，他的下属姚闯来访。
秦天狼吩咐下人去收拾暖阁，叫人把姚闯叫去那里等候，自己则按这个食界的惯例换了便服才去见人。
秦天狼去的时候，就见姚闯正坐在暖阁里捧着个茶杯喝水，神色低落，一壶清茶愣是给他喝出酒水的感觉。
看见了自家上司，姚闯起身行礼，不过脸上的郁郁之色却没褪去。
秦天狼是知道他到底怎么回事的，此刻见他一副愁眉苦脸的样也不责怪，甚至叫人上了点小酒小菜（反正古代酒水度数也没多高），然后屏退下人，招呼着姚闯坐下了。
秦天狼是大理寺少卿，管查案判刑的，眼前这个姚闯就是他负责查案的下属之一。而且能跟他如此袒露情绪，不拘小节，两人的关系也很好。
前些日子京郊仁王府的庄子突然失火，虽然损失不算太大，但因为是皇亲国戚，所以大理寺也很关心，派了人上门帮助调查失火原因，姚闯就是被派去的人。
后来查清是庄子里的人在这天干物燥的时节不小心打翻了火烛，恰好倒霉落到了易燃物上就引发了这场事故。
查到这里就和大理寺没关系了，接下来就是仁王府内部的事了，后来仁王如何惩罚的犯事者也不得而知。
如果事情是上述那样简单，当然不至于让姚闯如此做派，很显然事情还有内情。
首先，火灾又不是犯罪，没人报案指证是有人蓄意犯事的话这事本来跟大理寺不相干的。
不过大理寺还是莫名派人去了，这是为什么呢？玩家秦天狼来的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并不知详情，但是也能猜出来，非要掺和人家的事多半是关注了这个人呗。
大理寺，或者大理寺内以“秦天狼”为代表的部分人员在某种理由下（玩家小秦猜应该是有人命令）对仁王有特殊的关注。
仁王是当今圣上的小叔叔，是先帝年纪最小的弟弟。在他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屁孩时，先帝那一伙人就已经完成了皇位争夺。因为这个弟弟年纪小没掺和进任何事，且他母妃的家族也比较有势力，所以先帝最后留他一命，还给他封了个亲王以示自己仁慈，兄友弟恭。
先帝的兄弟本来就没剩几个，他是里面爵位最高混得最好的。
可是现在却有人借大理寺之手盯上了他，这个人秦天狼用脚想也知道肯定是皇亲国戚级别的人物，还得是比较有权势的，甚至可能是皇帝老子。
姚闯应该也属于知情人士，所以才会被派出去干这次外勤。
而他之所以如此郁闷也是因为他身负秘密任务却没能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大理寺背后的人应该知道仁王庄子失火另有隐情，不过没有证据就不能下手，所以才派了人去查。
但是仁王那边做的很干净，别说把柄了，甚至没留下任何怪异之处。秋日祭将近，大理寺总不能在这个最好明面上风平浪静的时刻，揪着一位亲王不放硬说事情不对劲，所以也就这样草草结案了。
案子是结了，可是办案人姚闯却没放弃，还是潜伏在庄子附近试图寻找问题。
至于结果……
姚闯叹着气用力把酒杯拍在桌子上：“我这次还是没能找到证据。”
看他这样子，他不说秦天狼也猜到了。
“别放在心上，这是很正常的事，要能找到早找到了。”秦天狼随口安慰。
而且他怀疑在此事中大理寺扮演的角色本来就只是做无用功，因为明眼人都看得到的大理寺实在太扎眼了，谁家想暗中收集情报会找这么明显的靶子出场？
估计背后的人是想用大理寺吸引视线牵制对方注意力，这样暗中派去的人说不定能在其中浑水摸鱼得到想要的。
而且秦天狼猜应该是有些成果的，只不过没跟大理寺通气，否则怎么会这么轻易放过这件事呢？
只是姚闯这个傻小子没看出来，还在傻兮兮地恪尽职守想要立功呢。
“不行，我就不信邪了，我还要再探！”不知是不是喝了点酒的缘故，姚闯梗着脖子说出了让秦天狼无语的台词。
本来秦天狼没阻止他是觉得劝人很麻烦，等他碰壁就该知难而退了。谁知道对方真是个傻子，撞了南墙也不死心，这下他不得不把话说得更清楚些。
“行啦，你不要犯轴，好好动脑子想想，这事其实早就结束了，如果对方真有不对劲的地方这么多天也早就收拾干净了。上面也没再追究，你何必一直盯着不放？”
“可是……”
见傻子还要反驳，秦天狼干脆地打断他：“别说了，听我的。把你的精力放在该做的工作上，不要再纠结已经过去的事了。好好养精蓄锐才是正道，难道下次还有任务要做的时候，你就这副样子去面对？”
姚闯虽然脸上仍旧有几分难以释怀，但是仔细想想秦天狼的话，又觉得有道理，想了又想最后终于被说服了。
“秦大人您说得对，是属下犯轴了，这就改！”
虽然很想翻个白眼叹口气，不过好歹对方最后听劝了，为了维持人设，秦天狼不得不露出欣慰赞许的表情。
只是没等他松口气，姚闯又长吁短叹起来：“唉，都怪属下之前一心扑在案子上，连圣女大人的祭祀舞都没好好看，真是太亏了！大人，圣女的舞蹈还是一如既往地出色吧？”
我就看过这一次，我怎么知道？
秦天狼在心里吐槽。不过单论这一次的确很令人惊艳就是了。
“是啊，很出色，你没好好看真是可惜了。”
秦天狼就是客气客气说些场面话，他毕竟是个现代人，大场面表演见得多了……好吧，其实他的确深感震撼，不过还不至于狂热追星，所以不打算跟姚闯这个傻小子一起深入探讨。
不过姚闯很明显没发现他的真意，居然接着他的话对圣女大夸特夸起来，听上去很是佩服对方。
刚开始还只是谈论秋日祭，后面说着说着秦天狼就觉得不对，这个圣女是不是掺和的事太多了？
原本他以为圣女就是个韶国国内特色，专搞跳大神封建迷信礼仪活动，但怎么听姚闯这小子说的，她还参与过外交和平乱呢？
外交就算了，勉强能说的过去，平乱是什么鬼？
可是他又不能明着问自己本该知道的事，只能暗自焦急。
可惜，姚闯依旧察觉不到老领导的渴望，描述的重点是圣女多厉害，而不是她做事的具体细节。
这个古代好像和他认知里有点儿偏差啊。是他格局太小，还是这个食界主要受汉唐影响？
“我国的女性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姚闯没听出秦天狼的试探，还连声附和：“是啊，原来女人也一样厉害！真是多亏了圣女大人，否则我还不知道呢！”
问题果然还是出在这个圣女身上。
秦天狼在心里暗自盘算。见姚闯一直瞎侃再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便默默断了他的酒，想办法赶紧把他打发走了。
送微醺但神清气爽的姚闯离开，秦天狼揉揉眉心，吩咐下人收拾好残局，自己回去单独躺下了。
设定上他老婆刚去世没多久，也没留下孩子，少了不少麻烦。
能让姚闯这种类型的爷们也佩服的，那必定是有真本事，还得是大本事的女人。
秦天狼靠在榻上闭着眼睛思考。
本来今天见到如此打眼的人物，还跟他的主线人物有关，他就有探究之意。如今又知道这个圣女经历如此丰富，他就更想接触接触了。
不过这是古代，他想跟一个之前没什么大交集的人妻搭上线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摆在眼前的路肯定是通过她哥哥。
但是今天不好再找人，秋日祭的假放到明天，那就等明天去李府一趟，看看能不能从李政明那里得到些有用的成果。
翌日，秦天狼收拾整齐，装作找友人闲聊的样子低调地出发去李府，结果快到地方的时候，他眼尖地从马车窗口看到了一个极像李政明的背影步履匆匆地往背街的巷子走。
他玩家素质一下子就上来了，毫不犹豫下车跑去偷窥，就见对方跟一个车夫低声说了几句话，然后就上了车。
这不跟踪简直不是玩家！
秦天狼也跑回车里，连声催促车夫偷偷跟上。
能当上主人家常用车夫的都是很忠心的仆人，车夫一句废话没说，立马就偷偷摸摸跟上了。
你别说，这车夫好像进行过专业训练，居然能一直跟上对方又不被发现。难不成是因为跟着大理寺的官员，所以也练了一身潜行的本事？
越走秦天狼越觉得不对劲。这些天他也调查过京城里有名的地点，这条街……它是条花街啊！
虽然花街也不一定都是做风俗行业，也有些勾栏瓦舍赌场之类的，但总归多半是些不太健康的地方。
正经人谁大白天来这儿啊！
但是李政明这小子就是来了，目的地还是个青楼！
醉生楼。
虽然秦天狼进这个食界不太久，但是也听说过这个地方，据说这个地方非常有魔力啊，吸引好多男人一掷千金，好多官员都是这里的忠实顾客。
从小丫头到老鸨都是漂亮美眉，虽然都开青楼了，但主打风格是风流不下流。
是的，老鸨也是漂亮姐姐，年龄在古代可能不算太年轻，但好看又有气质的就是姐姐，用老鸨这个词都把人叫老了。楼里的姑娘会称呼她为楼主，客人们则大多叫她琳琅姑娘。
管青楼的管事人叫姑娘，也不知道是哪个傻x想出来的，反正秦天狼听到的时候冒出了一堆鸡皮疙瘩。
可能因为楼主的画风并不油腻，所以醉生楼也有点道貌岸然的风骨。
但不管再怎么文饰，它终究是个青楼。而李政明这个根正苗红的良家子弟，在光天化日之下正从小门偷偷摸摸往里走。
虽然李政明只是个四品官，但是他爹可是集贤院大学士，是两朝元老，官场清流代表，学富五车，品德高尚。作为这种家庭里的嫡子，李政明根本就不可能是个流连烟花之地的纨绔子弟。
从之前的接触来看，秦天狼也觉得李政明不是这样的人，可是此刻他走得真是迫不及待，说是去会情人小秦真信呐。
难道我之前看走眼了？这个浓眉大眼的真是个“风流子弟”？
来都来了，秦天狼肯定要进去看看。不过他不能走李政明走的路，因为他不清楚这个小门是什么情况，而且跟踪的事也可能会暴露。
幸好无事低调是玩家的习惯，秦天狼此刻看上去不太显眼，他理理衣服，吩咐车夫去专门停车马的地方等他，自己则大大方方从正门进去了。
此时是白天，楼里自然没有晚上热闹，不过现在仍旧有人在楼里花天酒地，不知道是不是秋日祭带动的客流量。
秦天狼进去扫视一圈，自然没有看到李政明。想也知道他既然偷偷摸摸来的，就不会光明正大坐在大堂。
大堂里有个台子，上面有人正在表演歌舞。因为现在不是黄金时段，所以表演者也都是些不太有人气的姑娘。不过有这个表演总归有个玩乐的氛围。
桌子大多分布在舞台周围，秦天狼选中了一个位置偏僻但视野不错的位置，在迎宾姑娘的招呼下坐定。
秦天狼点了些酒菜，但没叫陪酒人，只装作是来看歌舞的样子。人家姑娘娇俏地嗔了他一眼，但没多说什么，行礼退下了。
秦天狼才不管对方是不是在心里暗骂他道貌岸然，有个人坐旁边他还怎么偷偷打量这里？
想问消息，那得开个房单对单利诱，今天他目的很明确，看看能不能等到李政明。
等上菜的功夫秦天狼环视一圈，发现楼里布置果然雅致，很符合打造出去的名声。
他是不担心李政明在这里发现他的。反正他又没个要名声的爹，光明正大来这里看表演怎么了？就是玩儿。
李政明才该心虚呢，偷偷摸摸的，一看就有问题。
不慌，主动权在我。
不过他觉得自己很可能遇不上李政明，人家既然能悄摸的来，自然就能无声息地离开。
嗨，自己当时看他往小门进就该装偶遇的，都怪他来的地方太出乎意料，失策啊。
要不然今天就踩个点，晚些时候再去找他探探口风，或者干脆用邀请他来醉生楼试探一下？
打定主意，秦天狼安然地吃喝看表演，顺便关注一下楼内建筑布局和工作人员。
就在他觉得差不多可以离开的时候，打扮得同样不太起眼的李政明带着灰头土脸的氛围，失魂落魄地出现在楼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