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女爵13
除了老生常谈的法令，小红帽还带来一个新消息，太阳王在暗中调集军队去往边境，他想要秘密封锁国境。
很明显，他并不想给那些可能变成货物的人逃跑的机会。
“可是这样做，他周围的防护力量岂不是会变得很弱？这很危险吧。”顾卿歌疑惑。
小红帽闻言略微有些颓然。
“虽然我并不想承认，但是太阳王本人的确该死的强。”
这并没有让顾卿歌恍然。一个人再强终究是有限的，他削弱了自己的防守力量是事实。
见顾卿歌仍旧不解，猎人接口解释道：“虽然你听到这个法令，也许会觉得太阳王是个残暴不得人心的君主。但实际上正相反，他是个非常有才能的国王，他的支持者非常多，他的独断也被很多人认为是拥有人格魅力。而且这个法令对于贵族而言可能并不算糟，甚至可能有很多人会暗中支持。”
“是的，他周身的利益联盟太稳固了。”小红帽也道，“如果没有意外，希望他做一辈子国王的人恐怕数不胜数。”
或许最开始很多人都能看出这是一件坏事，但等人们凝聚起来勇敢反抗往往已经是退无可退时才发生的事。
像小红帽这种在最初就看到此事导致的严重连锁后果并为此焦急努力人只是少数。
“那你打算怎么做？”顾卿歌问小红帽，她记得对方曾说最坏的情况是物理消灭来着。
“我要召集守护者商讨。”
这件事发展迅速，给了尚还年轻的小守护者当头一棒。她没能及时做出最优应对，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智者的意见和同伴的力量。
猎人露出犹豫之色，但是最终没有阻止。守护者们只是守护森林的立场相同，但对守护的理解和使用的方法各不相同，完全寄希望于守护者团结是不理智的，不过现在了解更多的看法，尽量团结能团结的力量也不是个坏主意。
顾卿歌原本就是要早早走人，只是小红帽带来的消息吸引了她才多留了一会儿。现在小红帽拜托猎人去帮她通知部分守护者，和她没什么关系，她自然要告辞离开。她还有自己的事要办。
远离猎人小屋，确认周围没人，顾卿歌呼唤潘多拉，交出胸针作为锚点，等待对方将自己送到魔镜面前。
潘多拉利用锚点制造了一个空间门，门的对面就是魔镜的藏放地点。
和顾卿歌想象中的杂物间不一样，这个房间虽然有些暗，但是整洁、杂而不乱。
魔镜作为童话世界知名宝物之一，被放在显眼的位置，当然也有可能是它的现主人为了方便使用它。
按照潘多拉教的方法，顾卿歌唤醒了魔镜。
“魔镜魔镜告诉我，太阳王路德维希最想实现的愿望是什么？”
“他想要为红月夫人阿加塔奉献一切，换取她最深刻的永恒的铭记。”
顾卿歌：？？？他是不是有病？
自己的主线任务该不会是想提示自己，太阳王想成为获得认可的舔狗吧？
“那、那怎么样做才叫为她奉献一切？”
魔镜：“你是不是傻？”
其实魔镜本质上是有点儿话唠的，它第一任主人虽然总是问它重复的问题，还天天问，但好歹总是和它唠嗑，它也就忍了。第二任主人却不敢明目张胆地使用它，还把它扔在这种偏僻地方，这就导致它很寂寞，因此遇到新人顾卿歌，它忍不住想随心所欲多说几句。
“我只是世上所有已知的交汇点，并不能提出建议或者预知未来。”
顾卿歌悲伤地发现，因为在这个食界里奇奇怪怪的遇到太多了，现在魔镜骂她她居然没有感觉了，甚至感觉对方说得很有道理。
魔镜不会给建议，她没有捷径可走，还是得靠自己瞎几把猜。
不过之后可以试着问问潘多拉。顾卿歌心中暗暗记下这件事，但并没有就此离开。机会难得，她还有些其他想知道的。
“那……你知不知道，我不是人？”顾卿歌下意识屏住呼吸，想知道号称无所不知的魔镜是否能打破次元壁，看透她的本质？
魔镜如果能做出表情，那一定是“你怕不是有啥大病”的样子。
“……虽然你挂着一副兔子的模样，但不会就此认为自己是兔子吧？”
“……”好吧，看来魔镜并不能超脱这个世界。
“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在我还在城堡的时候，红月夫人一定要杀了我？”
“她需要处女的鲜血保持青春，而且认为异国少女的鲜血会有更好的功效。但是祭品不可以有反抗之心，否则无法施法，红月夫人认为不可放过让她白费功夫的人。”
“我死过几次？”
“两次。”
“这两次分别是什么时候？”
“同一天。”
“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只是块镜子。”魔镜略感无语，但最后还是说，“因为你跨越了两条时间线。”
“我为什么能做到这些？”
“因为一股特殊的神秘能量。”
看来魔镜虽然不能察觉到世界之外的存在，但对于发生在这个世界里的事的确都了解，哪怕是外界来客它也能观测到他们在这个世界的轨迹。顾卿歌就是想验证这个。可能没什么意义，但是她希望自己能对食界，游戏这些东西多些了解。
“你知不知道小红帽有什么烦恼？尤其是那种她很难解决的。”顾卿歌还记得自己身上挂着个支线没完成，而且因为还同时接取过其他支线任务，可知【小红帽的烦恼】这个任务的确是重要支线。
只听魔镜开口吐出三个字：“太阳王。”
其实顾卿歌也猜想过小红帽的烦恼会不会就是太阳王的法令，但没想到魔镜居然告诉她是太阳王这个人。
“你确定是这个人本身而不是他做的事？”
“你是在怀疑我的专业性吗？”
魔镜恨不得额角青筋抽搐，它发现这个新来的实在是喜欢问蠢问题，所以没等顾卿歌问，它干脆自己开始解释。
“太阳王喜欢的女人对万象森林野心勃勃，还就住在小红帽家边上，她当然觉得愿意为女人付出一切的能量极大的国王是最大的麻烦！”
魔镜这么说顾卿歌就理解了。没等她问出更多问题，潘多拉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她脑海里。
“还没问完吗？有人来了。”
本来他不该过多插手玩家的事情，这对他而言是有风险的。这一次是他迫不及待想看看成精的机器人方寸大乱的样子，所以在对方察觉到他的时候顺水推舟出现，还多说了很多本不用说的，但是谁知顾卿歌如此无耻，居然利用情核反钳制他。虽然契约已成，哪怕这个情核没得到，只要日后顾卿歌拿到情核仍旧是他的，可是他真的很想要这次的情核。
说到底，原本都是先交货后付钱，是他这次心急先交钱了，果然拿着钱的才是大爷，他以后还是吸取教训老老实实后付消息吧。
不论如何这次是来不及了。魔镜说的消息他其实也知道不少，但是他不能告诉玩家身份的顾卿歌这些，否则这个食界很可能察觉到他的存在，所以才要多拐一道弯。
顾卿歌不知道潘多拉的苦，听到对方的提醒一惊，连忙结束自己的提问，顺着空间门返回了万象森林。
门消失后顾卿歌开始思考下一步。如今万象森林是不能待了，连猎人都出言示警，可见无处能容她。
如今一切都指向太阳王，她本该去会会，可并未想好该如何见人，见到了又如何做。不过现在此事不是最急，她该先动身离开，思来想去觉得该去伊莫特帝国的国都看看，打探打探消息。
从万象森林到国都这一路上比较顺利，虽然路上遇到过一些人和非人，但没有指认她是通缉犯的，看来还是仙女的魔法最靠谱。
到了城门处，进进出出的什么都有，她一个直立兔子也并不显眼，顾卿歌刚有些松口气，结果进了城没多久就被一队卫兵拦住了。
卫兵首领看了她一眼，没有废话：“是只兔人，带走。”
“？？？”顾卿歌大惊，“为什么要带我走？”
“国王陛下有令，抓捕所有兔人。”
顾卿歌还以为她被识破了，没想到竟是伪装的形象有问题。
“为什么要抓兔人？我做错什么了？你不能连个解释都没有就要抓我吧？关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了！国王陛下也不能无缘无故抓人吧！”
附近也有些行人被他们吸引，好奇的目光投过来
因着新法令的缘故最近城里的氛围有些躁动，眼前的兔人又如此激动，未免周围行人误会，卫兵首领不得不解释一下：“最近有罪大恶极的兔人通缉犯流窜在外，为了避免他伤及无辜，所以国王下令先将所有兔人逮捕，等确认不是罪犯后会释放的。”
“……”
哪里就那么巧要通缉兔兔，还如此大费周章。顾卿歌怎么想都觉得这是狗国王为了讨好心上人所以在大张旗鼓找她，而且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做个舔狗有必要这样吗！大家都是动物就不能互相放过一下吗！
心里这么想，但表面上顾卿歌装作平静下来，试探问道：“你们怎么确认罪犯？不会认错兔吧？不会是骗我吧？”
卫兵耐着性子最后解释了一句：“陛下已派人向魔镜确认，如今只是消息还没来的及传来，不会抓错的。行了，你废话少说，乖乖跟我们走！”
得了，没想到还有这种漏洞。
魔镜它是个双面间谍呐！
得到了想要的消息，顾卿歌浑身的气质彻底平和下来。就在卫兵以为她已经接受现状的时候，顾卿歌挂着淡定的表情拔腿就跑。
卫兵们都被她干净利落的逃跑身姿惊呆了，过一会儿反应过来勃然大怒，连忙去追。
顾卿歌也没有目的地，逃跑追求的就是一个七扭八拐。顾卿歌本来就拥有人造人赋予的极高身体素质，被拉进食界游戏后更是开始固定锻炼身体，所以卫兵最终也没有追上她。
路上也遇到一些行人，但是都是躲事的多，没有跳出来见义勇为的。
顾卿歌也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只是见此处偏僻，追兵也不见踪影，所以暂停在这里。
原本她还想着打探消息，徐徐图之，但是现在看来她还是直面最终boss更靠谱些。
顾卿歌又开始催命似的呼唤潘多拉。
潘多拉到场后她又把魔镜告诉她的话学了一遍，想让潘多拉提示她如何才能满足得了太阳王的愿望。
潘多拉是恨铁不成钢。
顾卿歌表示这甚至不是人造人的锅，她怎么可能共情和理解舔狗的愿望？
“奉献一切，你说肯定得包括什么吧！”
“命。我杀了太阳王就行了吗？”其实结合小红帽的烦恼，她大概猜出来可能就是需要她去杀人。但是这样小红帽是没烦恼了，太阳王会愿意吗？
“当然不能这么简单。他是想死在谁手里？”很多话潘多拉不能明说，只能一点儿一点儿去引导。
“变成红月夫人的样子杀了他就行？”顾卿歌更不理解了。
“当然不行。你得让他相信他的死是女伯爵愿意的，也是她需要的，甚至是必须去做的！”
“……”这真能做到吗？
潘多拉简直无语：“你就是开卷考试也得挂科！”
话虽如此，但他也知道靠顾卿歌这个情感淡漠的残次品很难体会到感情中的弯弯绕绕。他心里已经有一个模糊的计划，但一来最重要的一些信息这个食界会遮掩，他没法靠天赋本领获悉；二来在食界中很多事他本人不能做，需要如顾卿歌这种玩家代行，这些都需要他考虑处理。
思考片刻，他道：“你去问魔镜，有没有安全潜入王宫的路。还有太阳王什么时候心防最弱。照着这个思路问问题，在魔镜前我不能太有存在感，但有需要会提醒你。”
顾卿歌又一次被送到魔镜面前。
“你都出卖了关于我的什么事？”在解决潘多拉的问题之前，顾卿歌更关心自己目前的处境。
“我没有出卖你。”魔镜指正，“我只是平等地面对任何一个走到我面前的人，任何一个我所知的问题。”
“好吧，上一次我走后谁来了？你又跟谁都说了关于我的什么？”
“上一次索菲娅和阿加塔一起来了，她们向我询问你的伪装形象和你的行踪，当然，我只知道你已经去过的地方。”
顾卿歌心很细：“她们知道我来过这里吗？”
“不知道。她们没问。”
没问，魔镜就不会多说。
它并不偏袒任何人，也不会给出建议，它只是忠实的回答问题。
猜想得到验证，顾卿歌终于开始安心进行下一步。
她向魔镜提出潘多拉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