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严薏走了
当林渡到icu的门口时,何之清已经没有哭了,只是靠在墙角哽咽,他看见何之清小小的一团蹲在那里,是那么的无助。
他大步向前,走上去把何之清抱在怀里,温声说:
“清清,我来了我来了。”
何之清被林渡抱到走廊的椅子上,林渡理了理她乱了的头发,用纸巾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痕,眼里全是担心。
“林渡,你说我以后会不会是一个人了?”
何之清靠在林渡的肩膀上问道。
“别胡说,现在还在抢救,阿姨人那么好,会没事的。”
林渡感觉她在发抖,安慰道。
何之清都感觉得到自己抖的厉害,她用很小的声音说:
“是吗?
林渡我好冷,好冷啊。你看我在发抖欸”
林渡见她这样,赶紧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然后紧紧搂着她说:
“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何之清用手把外套裹得紧紧的,她真的害怕,要是严薏走了,她该怎么办?
她摸了摸自己发红的鼻尖,眼神空洞看着地板上倒映出自己的影子,
想起以前和严薏在一起的日子,虽然很苦,但是她很快乐。
没有严薏,她不行。
这会儿,何之清的手机响了,她没有接。
她只是抬头看见月亮出来了,清冷的月光透过窗口照了进来,照的她好冷。
林渡看到是苏北北打的,就接了电话,告诉了她这件事。
林渡挂了电话,刚把手机放进何之清的包里,就听见她疲惫地说:
“林渡,抱紧一点。”
他很听话地用劲抱住何之清瘦弱的肩膀,他知道这时候只有默默陪伴才最有用。
大概十点左右,手术室的门开了,
一个医生走出来,叹了口气说:
“哎,不好意思,我已经尽力了。”
然后转身走了。
何之清听见医生这么说,反而哭不出来,她只是站不稳,整个人靠在林渡的身上,反复向林渡求证,医生说的跟她听到的是不是一样的,
她不信,昨天还在和她一起吃火锅,一起聊天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这时候几个人推着严薏出来了,
其中一个人说:
“准备后事吧。谁是家属?来跟我办理手续。”
“我来。”
林渡把何之清扶着站好,拍了拍她的肩膀,就跟着那个人去办理手续了。
刚好这时候,苏北北和方启安到了,他们看见何之清愣在那里,就赶紧走了过去。
“我能跟她告个别吗?”
何之清吸了吸鼻子,强忍住内心的悲痛,朝推床的人说道。
推床的人点了一下头,就走了。
她揭开严薏脸上的白布,严薏还是像平常一样睡着了,昨晚还是她把严薏扶到床上的。
“清清,节哀。”
苏北北看着严薏的身上盖了白布,她也控制不住地哭着说。
“清清,节哀啊,你还有我们。”
方启安搂着苏北北的肩膀,朝何之清说。
何之清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严薏的脸庞,她想记住严薏最后的模样。
这边办了手续的林渡已经联系了殡仪馆,
他回到走廊上,看见苏北北和方启安也到了,点头示意了一下,就走到了何之清旁边,
他害怕何之清支撑不住。
事实也是如此,何之清往地上倒去,林渡看到,一把抱住了她。
何之清昏迷了一天一夜,她梦见和严薏一起在以前的铺子里忙活,忙着忙着她发现严薏不见了,就大声喊:“妈,妈,你在哪儿?”
但是梦里的好天气一下起了大雾,她看见严薏头也不回地走远了,她想追上去,但是腿迈不出去,像是被定在了原地。
她急得又哭又喊:
“妈,妈,你回来,你回来。”
但是严薏像是没听见一样,自顾自地走在了大雾里,最后消失成一个点。
何之清拼命地喊,喊着喊着,她一下睁开了眼,
她看着这熟悉的地方,心里无比厌恶,是在这里,严薏走了,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就走了。
何之清的眼睛很酸,酸的眨了一下,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林渡在她昏迷期间,联系了何之清的亲戚朋友,包括何国礼和秦霖。
这时候,护士进来查看情况,
看到她醒了,还在流泪,转身跟门口的林渡说:
“她醒了,你进来陪陪她。”
林渡一直没合眼,整个人憔悴了起来,但是他看见何之清一动不动的样子,心里更是复杂。
“清清,你昏睡了一天一夜,现在想不想喝水?”
他轻轻试探地问道。
何之清看见他进来,问:
“林渡,我妈呢?”
“阿姨已经走了。葬礼定在四天之后,我问了人的,那是个好日子,墓地的风水也很不错。”
林渡回答。
“谢谢你,林渡。”
何之清翻身坐起来,擦掉眼角的泪水,故作轻松地说。
“清清,节哀。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
林渡走过去抱着她说道。
“一直是多久呢?”
何之清问林渡。
林渡捧起这张苍白的小脸,说:
“一辈子!”
这几天何之清过得浑浑噩噩的,整个人都憔悴了好几倍,而且更加清瘦了。
她回到了家里,到处都是严薏的影子,仿佛严薏只是出去买菜了,还没有回来而已。
要不是苏北北他们三个换班陪着她,她都不知道怎么过。
这几天里何之清吃不下,睡不着,眼睛不停地流眼泪。
警察也上门给了答案,肇事者已经抓到,并且赔偿金也确定了下来。
警察走后,何之清苦笑着说:
“我只想她回来,再多的钱有什么用呢?”
很快就到了葬礼这天,两边都来了不少人,何之清平时都不知道还有那么多亲戚呢。
这是林渡一手操办,她也只去做了严薏的遗照,上面的严薏笑得很慈祥。
一群人肃穆地站在严薏的墓碑前,在司仪的主持下,葬礼很快就结束了。
很多人都过来劝何之清节哀,何国礼也在其中。
这时候天空下起了小雨,人也散的差不多了,只有苏北北、方启安和林渡在她身后。
今天何之清没哭,她想让严薏看她不哭的样子,严薏以前老说她哭起来的样子,是天下第一丑。
“今天我很乖。妈,我没哭,很漂亮吧。”
何之清站在那里说。
方启安见雨下大了,就拉着苏北北走了,苏北北走到一半的时候,回头看到林渡已经抱住了何之清。
何之清只是在严薏走的那天哭了,到现在林渡都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忍着,
所以担心地说:
“清清,你要哭,就放声大哭吧!”
何之清没有哭,也没说话。
雨也越来越大了,脸上的水她分不清到底全是雨水,还是说有自己的泪水。
在林渡拉着何之清往回走的时候,何之清问:
“林渡,你说下雨了,她会不会冷?”
何之清看着他的侧脸问道。
但是林渡只是脱下了外套,给她披上,然后紧紧搂着她往回走。
秦霖刚赶上他们往回走,都怪这天气,他晚了一步,没有及时参加葬礼。
他接到苏北北的电话后,给何之清不知道打了多少通电话,一直没有人接,所以在会议结束后,火急火燎地赶回来。
何之清看见秦霖来了,很狼狈的样子,先开口了:
“秦霖,你回来了啦。我妈走了。”
她故作坚强地说。
秦霖看到何之清这样,差点哭了出来,但是看到林渡在她身边,只是抱歉地说:
“对不起,清清,我没赶上。”
“不怪你,秦霖,人总会走的。”
何之清牵强地笑了一下,然后低下了头。
“清清需要休息,我先带她回家。”
林渡看向秦霖说道。
“好。”
秦霖也没办法,他感觉自己什么都错过了。
“严姨,你不是说要给我物色对象吗?”
他看向站在雨里跟他挥手的严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