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决心

    见到此景，潘昊的怒火仿佛被无尽的阴雨浇灭，不再有一丝复燃的迹象。他强自扭过头去，不想再看到影子的脸。

    天平的金光最终完全消失，依托圣光支持的横跨战场的银镜破碎，回到了陆可馨的身边。强大的气息彻底消散，最后的力量也带走了天蝎的生命。此时暗金色的天平竟已变得破旧不堪，那象征着人类生命一方的金色光芒仍然熠熠生辉，而另一方的路大刑自身的权重，此时仿佛变成了一堆陈旧的铁块。

    但就是这些陈旧的铁块，竟缓缓的压过了另一端的重量。金色的圣光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似乎毫无生机的灰白之色。无论权重的外观再怎么破旧，它依然代表着天平的权能——强大的压制之力散开，首当其冲的是悬停方位正在天平边上的影子，仿佛从未拥有过异能一般，失去了所有实力与使用魔源的技巧，无法再维持飞行，直接摔落在地上，虽然通过及时的反应并没有狼狈的落在地上，但这样的失误出现在“刺客”身上，显然就有点掉面子了。一时间影子也停止了与潘昊的对峙。

    受到压制的当然不只是影子一个人，事实上在场的所有人都受到了这份压制，压制的强大，足以让风铃等三位殿堂骑士失去对异能的操纵，变的仿若普通人一般，潘昊的盔甲与长剑自然也因为压制消失不见。

    这番景象……皇子看了看四周，天平之下的一切仿佛都充满了悲凉，每个人都都被灰色的“死光”围绕，压制住了能力，但是这光似乎又在他们的身上，织成灰黑色的衣。

    这……多像是一出葬礼。

    “呼……”皇子看了一眼毫无反应的路大刑，深吸了一口气，“全体骑士，已经金陵市的居民，向逝去的殿堂骑士——天平，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全员着灰黑的衣，静默的姿势不曾掩饰心中的伤，仅有一位少女佩着银白的镜，昏睡的状态不曾止住眼角的泪。

    就算是影子，此时也一言不发，轻轻闭上了眼睛以示默哀。

    这是最为盛大的葬礼，不可能复刻的天平异象，难以同时出席的三位殿堂骑士，天空送上幕布，异能提供葬衣。

    这也是最为悲壮的葬礼，永远逝去的是一位人类的骑士，守护的殿堂，慈祥的长辈。

    没人知道这场默哀持续了多久，无论是闭着眼睛怎么都止不住泪的潘昊，面露悲怆的皇子风铃，还是闭目沉默不语的影子，不知详情却也默默哀悼的居民，他们都只是默默的站定，表示祭奠。

    直到破晓……黎明的第一道光划破黑暗，射穿了灰雾笼罩的天平虚影，也照亮了所有人的心房。

    路大刑，殿堂骑士天平，一直守护着他们，直到天明。

    天平虚影最终开始消散，消散之前，所有人都清晰的看到，天平上那十二枚灰暗的权重，再次被金色的“曙光”压过一头。

    随着天平的最后一份能量散去，还在默哀的潘昊却突然皱了皱眉头。糟了，因为放才天平的压制，此时盔甲已经收回，这反伤如何承担，潘昊面色一紧，，但仿佛刚才的疼痛感只是假象，仅仅给了他一个药效副作用的预告就没了下文，潘昊尝试性的将注意力汇集到数码禁域中的九阴之上，想看看此时异能的状态，可眼前的单调却让他心思难以保持镇静。

    熄灭了！？是的，这就是潘昊所看到的，此时立于数码禁域的九根蜡烛没有一根燃烧，仿佛一切都回到了潘昊第一次觉醒九阴一般。虽然潘昊经过后来的猜想能够大致判断九阴的烛火确实并非永久，结合后续九阴烛火的不断变化，再联系当时击败黑蛇时九阴的烛火变的明显暗淡，这几乎足以作证九阴复制的能力是一种消耗品，但是异种死亡带给自己的白色光团却能拥有增幅那些火焰，使其能更燃烧的更旺。

    可此时的烛火并非暗淡，而是彻底熄灭。虽然自己这次战斗使用异能的时间绝对不在少数，但使用时间上去了，自己的实力、异能强度同样也增强了，消耗完显然是不可能存在的事情。果然……药水的反伤随着防具而直接作用于异能本源了么？

    潘昊并没有继续想下去，因为有人打断了他：“你好，天平的后辈，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潘昊抬头，发现皇子正看着他问到。

    “您好，皇子……大人，您可以叫我潘昊。”潘昊适应了一下对皇子的称呼后回答。

    “你可以称呼我殿下，这是对骑士对殿堂的称呼。”皇子优雅地笑了笑。

    “我还不是骑士。”潘昊轻轻回答。

    “但你想当骑士，对么？”皇子主动问到，“天平应该教会了你许多有关骑士的知识吧？”

    “……陆叔并没有告诉我太多，或许是在鼓励我自己去探寻。”潘昊顿了一下之后才说到。

    “果然是那个天平啊……不告诉你可能不只是鼓励你自己探寻，或许从内心深处来说，他肯定不希望你受到危险，如果我猜得不错，知道你有成为骑士的想法之后，他虽然没有阻止你，但肯定对你很担心，没错吧？”

    “……是。”是啊……回想起自己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天，陆可馨觉醒了轮盘，陆叔嘴上没有劝说陆可馨，可眼里的担忧却毫不作假，嘴里关心的话也是接连不断。想来对自己也是一样吧？或许只是因为是男孩子，陆叔没有直接的让我发觉这份担忧，同时陆叔也更加希望我能够成为一个足以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让他欣慰，也能够……照顾陆可馨。

    “那么，我主动问一次，你，”皇子的面容转而严肃，注视着潘昊问到，“想成为一名骑士么？”

    “想啊，当然想！”潘昊毫不犹豫地点头，话语里带着几分狠劲，“我也要像陆叔一样守护他人，我也要向魔王，举起刀剑！”

    “不过……”潘昊沉吟了一会，私自做了一个决定，“要成为骑士的是我，不是她。”泪美人仍在沉睡，仿佛今日里所发生的一切，都不必由她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