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她逃，他追，她远走高飞
笔直的海边公路上，一辆黑色宾利快速驶过。
傅斯槿瞥了一眼放在副驾驶座上的花束，回想自己和南栀结婚的五年，还是第一次给她送花。
许是因为昨晚她答应了和他真正地在一起，不再拒他于千里之外，他们还约定要一个孩子。
车厢里清新的栀子香与玫瑰厚重的没药香交织缠绕，薄唇微微勾起。
只是这扎手的玫瑰需要好好地哄一哄。
宾利开进庄园，佣人听到声音迎了出来，正好对上傅斯槿取了花束抱在怀里准备进前厅。
“先生，夫人说她有给你留一张纸条，放在书房桌子上。”
笔直的长腿一顿，修长的手指一瞬间抽紧了，一种不好的感觉袭上心头，他强迫自己把这种疑虑压了下去，停下脚步，锐利的目光紧锁着面前的佣人。
“夫人出去了？”
南栀出门的时候佣人正好在做前厅的卫生，看到她红着眼眶，拖着行李，想来可能是和先生吵架，也不敢多问什么。
“是的，带着行李出去的。”
傅斯槿胸口一窒，抬手松了衬衫的领口，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保持声音平稳：“我知道了。”
或许她只是生气了，想要出去散心。
或者是闹离家出走，去路遥那住几天，他哄哄就会回来。
她只是怕他担心所以留了字条。
在从前厅走进书房的这段路上，傅斯槿为南栀找了无数个理由。
她的脾气一直都很硬的，他理解。
昨天一句解释没给就离开确实是他的问题，他会道歉。
书房还是如往常那样收拾得很整洁，傅斯槿一下停住了脚步，一张a4纸端端正正地摆在纯黑的书桌正中，白得那么刺眼。
许久之后，傅斯槿还是走了过去。
他一直捧在怀里的那束花落地了。
娇嫩的花瓣散开。
一张白纸飘飘荡荡地也随之落在了地上。
白纸的抬头，工工整整地用英语打印了离婚协议。
南栀带着方雨琴进了机场，因为要确认航班，第一次拿出手机。
关了静音的手机屏幕上是傅斯槿的来电提醒。
一遍又一遍，无声地呼唤着她，不知疲倦。
南栀果断地挂断，切到页面确认了航班，还没来得及把屏幕按灭，傅斯槿的电话又追来了。
方雨琴眼尖。
“瞧瞧，你果然是不辞而别啊，夫妻之间……”
“打住。”南栀竖起手掌制止她即将脱口而出的唠叨，故作轻松，“夫妻情趣，玩玩而已。”
“呵呵，玩玩，”方雨琴睨着她，“别玩脱咯。”
“不会。”南栀带着她去值机，一路陪着笑脸。
这么多年，南栀没敢让方雨琴知道自己是假结婚，在她面前，一直营造出一种夫妻感情甚好的假象。
这一点上，傅斯槿配合得相当好。
“要不我自己回国，你是为了我才要回去的。”
方雨琴越想越觉得自己是造成现在局面的关键。
“别乱说，我是自己要回去的。”
南栀办完了行李托运推着方雨琴的轮椅进安检，看着瘦弱的方雨琴，南栀心一酸。
“走了走了，男人算什么，不重要。”
“又乱讲话……”
通往机场的高速上，一辆黑色的宾利风驰电掣般驶过。
傅斯槿握着方向盘，目光直视着路况，看不出表情，只是青筋毕露的手背和紧绷的下颌线泄露了他的焦灼。
“mandy，帮我查南栀买了去哪里的机票，帮我也订一张。”
“是。”
不多时，电话回了过来。
“夫人和方女士订了去江州的票，已经值机了，您的机票帮您订好了。”
“谢谢。”
傅斯槿简短地回道，利落地挂断了电话后瞥了一眼mandy发来的航班信息。
万幸，时间来得及。
只要她和方雨琴在一起，他就有信心把她带回来。
在方雨琴面前，这株浑身长满刺的小玫瑰会暂时性地给自己披一层伪装的外衣，当他乖巧可人的傅太太。
至于回来以后……
总归是有办法的。
一抹凉薄的笑浮上唇角。
你很好，很有胆，南栀。
宽敞的高速上，黑色宾利愈发加快了速度。
机场的贵宾候机厅里，南栀取出一条毯子盖在了方雨琴的身上。
她的身体不好，睡着了。
南栀起身站在巨大的落地玻璃前看着一架架飞机起飞降落，对回国后的生活燃起了期待。
她要先替方雨琴完成昆剧团的梦想，参加市里的汇演。
如果可以，她还想亲耳听到自己的亲身父母说不是故意遗弃她。
这里所有的一切，她会慢慢淡忘，包括傅斯槿。
南栀看着窗外的蓝天正出神，一个尖厉的女声打断了她的思路。
“哟，这不是唱戏的么？国外金主玩腻了，你准备灰溜溜地回国了？”
南栀对着湛蓝的青空翻了个白眼，回过身就看到蒙丽挎着一只爱马仕铂金包走了过来，每一步都透着一股子幸灾乐祸。
好不容易整理好的心情被这么一个败兴的家伙给一扫而空。
“李总怎么没和你一起呀？”南栀恶意地勾起嘴角，挑剔的眼神上上下下地把蒙丽削了一遍。
蒙丽被她的眼神挑衅到了。
“我是名正言顺的太太，你就一个唱戏的也敢这么跟我说话？”
“太太？说得好听，那么恶心的男人你也下得了口，一口一嘴猪油。”
“你一个被男人玩的戏子！狐狸精！等我们安芯当上傅太太，你就是见不得人的小三！”
蒙丽瞪起眼睛就回骂，话刚出口被一个男声打断了。
“南栀小姐？”
一个小眼睛的中年男人探头看了一下南栀，南栀回过身，他眼前一亮。
“您是？”
南栀印象里没有这号人。
男人激动地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南栀。
“我是金石医药的负责人。”
“在宴会听到您的《皂罗袍》，当时就觉得眼熟。后来回去突然想起来在最新一代抗癌放疗药的报告会上见过您，您代表研究团队做的演讲报告太精彩了。”
宴会？
南栀对他没什么印象，垂眸看了眼名片，客气地寒暄：“您客气了，那是整个团队的研究成果。”
博士？放疗药？
蒙丽疑惑了。
安芯不是说这个南栀就是个一个唱昆曲的戏子么？借着傅斯槿喜欢听昆曲才勾搭上他。
“您谦虚了，”金总的一双小眼睛眯成一条缝，这次出国看来有意外收获。
“您这是学成回国？如果可以的话，我公司的大门向您敞开！”
“像您这样多才多艺的人才可遇不可求啊！”
南栀随即了然，这人是听了她做的报告，又正好参加了宴会，机场遇到就来给自己公司招揽人才来了。
“谢谢，不过我回国是有私事，暂时没有从事本专业的打算。”
金总见南栀回绝了，有点遗憾，不过到底自己名片给出去了，“那如果南栀博士以后如果有这方面的想法可以随时联系我，不打扰了。”
南栀笑着点头。
“你不是一个唱戏的么？博士是怎么回事？”
南栀的媚眼轻抬，扫了一眼呆滞又震惊的蒙丽，娇笑了一声，黎安芯这个闺蜜瞧着脑子不好使。
“蒙丽，你知道吗，世界上的事分成两种。”
“哪两种？”蒙丽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南栀伸出两根手指头。
“第一种叫关我屁事，第二种，就叫关你屁事！”
“你！”蒙丽又想开骂，可是机场广播打断了她。
“请乘坐飞往江州航班的旅客做好登机准备……”南栀懒得搭理蒙丽，推着轮椅上睡着的方雨琴去了登机口。
机场高速上，傅斯槿紧握着方向盘，离机场很近了，飞机起降传来的轰鸣声隐隐地从头顶传来。
过一会，他就可以带她回家。
“嘎……”刺耳的刹车声响彻公路。
紧随着刹车声，是车辆撞击发出的巨大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