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记忆回溯
“你们是魔鬼……”
这是女人最后发出的声音。
在长久的折磨与惊吓中，她的精神崩解了。
“狂乱”吞没了她的理智，轻而易举的摧毁了遗留在体内的神秘特性，她亲眼目睹自己的身躯扭曲变化，她亲身感受着“理智”在被一点一点的蚕食。
记忆发生了变化，随着这些黑色生物的蛊惑，她的记忆就像倒退了一样一点一点的回溯。
从她被秦悦拖进风暴眼开始，一场倒转的走马灯在压榨着她最后的价值。
秦悦冷漠的看着几乎化为一团扭曲造物的黑色肉块，她只在乎这个女人的记忆，至于她曾经是何许人，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堕落为王凯的“打手”，秦悦不在乎。
记忆中。
她创造了污染区，在这之前和扭曲的不灭造物摧毁了一支支援军队。
秦悦仔细的探索着逐渐模糊的记忆体，随着她的深入，原本正常的画面笼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
秦悦看到了空中出现了多颗猩红的眼眸，知性与疯狂共同塑造了这些矛盾又诡异的个体。
它们在尝试干涉探寻者的精神，浓郁的污染瞬间涌入秦悦的精神世界。
“不痛不痒……”
对此秦悦并没有在意，她有些惊讶，但这只是对王凯的谨慎的惊讶。
即使神秘是极度未知的区块，但王凯的视野却早就囊括到了“记忆”板块。他的低调是由一次次堪称奇迹的手段塑造而来的。
这种程度的污染可以对寻常人类干员造成极大的阻扰与威胁。
秦悦不认为这是针对自己的手段，王凯似乎在提防着一些力量……
或许措施局拥有探索“记忆”领域的干员或者神秘物品。
他在提防什么？为什么突然放弃了以往的潜伏。他在筹备什么。
回想起高级干员得到的情报，盛平似乎向久安发动了第三辆支援列车。其中有一项任务似乎与王凯有关，机密程度很高的原因或许是对来者的保护。
秦悦没有理会“记忆”中扭曲变形的骇人世界，怪奇惊悚的血色画面对于她来说只是家常便饭。至于那一点点针对精神的污染，甚至不能突破被“声音”磨练已久的精神防线。
秦悦继续探查扭曲的“记忆”。
记忆中，菌化的女人掏出了一只有些虚幻的暗色生物，无眼无口，身躯被一种难以理解的晦涩模糊事物包裹着。
经过探查，秦悦发现自己在[干员手册]中见过类似于该生物的诡异原型。
盛平的早期诡异。
[潜逃者]
[调查干员口述：其形态约莫人类大小，疑似（篡夺）降临生物，通体修长，身躯被暗色模糊（类似一种粒子？又或者说老式电视花屏的模样）]
[危险性较高，看不清身形，会突然从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它从我的队员的胸腔里伸出了脑袋，我看着他被挤碎了，真是恶趣味的怪物。]
[畏光]
[收容/消灭过程：在初代实验“蓝雾”的重剂量侵蚀下，与三名围剿干员一同因侵蚀死亡。尸体具有污染性，收容至盛平科研中心（机密）]
它的血液滴落在地面上，在一阵极为古怪的模糊画面闪烁过后。
对于空间极为敏感的秦悦似乎发觉到了其运作原理。
一种涉及到“空间”权能的超凡生命，诡异就是如此……只是神秘产物罢了，或许它的原始与同样涉及到“空间”的声音有关。
但秦悦是不相信的，“声音”过于宏观了，拿“生命”来说，大家都是祂的子嗣。那么总有些古怪的东西会得到祂们的微弱恩泽……就像秦悦现在的存在格式一般。
接下来，一名名被菌丝操纵思维的青壮就像下饺子一样跳进了被干涉的“空间波动”。
是一个很庞大的数字……至少在人口稀缺的黑暗时代来说，这是一笔值得重视的伤亡数字。
王凯在收集人类……他同样在筛选，只有部分有“潜力”的份子被他带走了。
秦悦继续调转记忆，她尝试探寻在这之前的画面，现在似乎找到了驾驭者突然出现的原因，接下来最好能找到这些驾驭者是从哪里来，所潜藏的地域在何处，为何“超凡观感”感受不到他们的气息。以及，王凯到底在做什么。
情况不如意。
秦悦只看到了女人和不灭造物汇合的的那一瞬间。
在这之前的记忆突然戛然而止了，在一阵让人头晕眼花的画面跳动之后，秦悦只看到了两个月前的画面。
女人在对着镜子化妆，衰老的容颜流露着忧愁与疲惫，不怎么好看的妆容与暴露的服饰看起来落魄极了。
昏暗的居住环境，滴滴答答的漏水声，这是一个比猪圈还肮脏的厕所。血迹与酒水混合物到处可见。
秦悦感受到了她的不适，她从未感受过如此纤弱的躯体，即使她曾经是一位普通的男性青年。
那种衰弱的感受让她有些不适的离开了记忆体。
她不会再探索下去了，或许接下来的肮脏是一种无奈，但秦悦不在乎她的过去。她只是讨厌那种绝望麻木的感觉……前所未有的感觉。
“我越来越像人类了……”
少女看着被黑雾裹挟的手臂，她猩红的瞳孔露出了些许感慨的情绪。
“哎……”
轻叹声夹杂着欣喜和一丝丝忧愁。
终究是一件好事。
找回自我对于秦悦来说不亚于一场新生。
但随着“自我”摆脱“声音”与“母亲”的束缚，那种来自认知深处的无力感就越发浓郁。
她最开始只是想活下来，简单又纯粹的本能。
但现在她开始对未知感到迷茫，恐惧无法击败没有过去的秦铭，欢愉无法迷惑如今的秦悦。但她没有行船的罗盘……
她能当好船长吗？
她能给予船员们均衡的未来吗？
这种事情就连“轻佻”都预想不到……脱离世界发展规律的特殊个体本身就代表着“变化”，这也是祂投下目光的原因。
事物必定有一场代价，这在超凡中体现的淋漓尽致。
汇聚超凡的措施局的诞生也有代价。
“杀死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