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交织交融
“我们该去哪儿？”
顾俊杰驾驶着车辆漫无目的的在久安的爆炸区游荡。
“去该去的地方，跟着脑海里的感觉走。”
大里增敲了敲光洁的额头，闭着眼睛仔细的感受着秦悦传递的指令与信息共享网络。
顾俊杰看着她敲着自己的脑袋，强压下“你有没有脑袋”的吐槽之心后，继续朝着该去的方向前进。
他的眼眸爬上了一层暗红色，眼中的世界也变化了不少。
顾俊杰一直很感慨这堪称神迹的力量，生命的升华不只是肉体的越发强健。
观感，精神力，抵御污染的理智都会得到极大幅度的提升。
他是一个特殊的人类，与身体内被压抑的诡异特性建立了神奇的链接，在得到秦悦的生命升华后，更是进化到了一种全新的姿态。
超凡者实际上不算是人类了，顾俊杰如此思考。
黑暗感知，危险嗅觉，视听强化，迅捷反应。超凡生命的身体机能超越了人类的想象。
而这只是顾俊杰最为基础的人类姿态，当他点醒身体内容纳的诡异特性，他的血肉都会转化为一种散发光泽类似晶体的物质，并且获得行进于世界反面的权能。
“镜魇”不知道来自何方，但这只怪物充拥有狡诈特性与毁灭倾向。
能力必然有代价……
诡异驾驭者最大的代价就是被逐渐取代，最终破壳而出才是赢家。
而秦悦那看似狂乱的特性将“镜魇”的特性完全压制，这让顾俊杰对秦悦的“地位”有了切实的认识。
他也在调查考察有关诡异的事情，酒场可不只是喝酒的地方……
措施局的情报，干员们的碎碎念。
事实上，短短三个月久安发生的大事件他都间接或者直接参与过。
镜魇，食血魔，皇帝，黑夜之王，空之鸟……
最终他得出了个结论。
老板，也就是秦悦小姐。
她身上的力量来自她口中“神祇”这个概念。
第一次见到老板的时候还是在镜魇事件中脱困的时候。
小顾有些恍惚的回忆起了那一天。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也染上了感性的光泽，他现在都忘不了那黑发黑瞳的少女冷漠的持枪自杀只是为了探寻规则。
那一天，他也亲眼目睹了秦悦的隐藏面貌。
弥漫的黑雾中泛红的血色瞳孔，饱含疯狂与欲望的不灭邪物。
他本以为秦悦是只入侵地星且拥有智慧的怪物。
却见到了另一幅让人窒息的景象。
风暴眼那如同利刃的风流划过他的脸颊，那冷寂庞大的灾难巨物嗡嗡的鸣叫着，而它的主人散发着不属于现世的光泽，如同域外的泡影般悬挂于“眼”之上。
随着穿梭的些许可共享记忆公开，他甚至见到了另一个星球的遗骸。
哪里有什么诡异……只是人类对于未知的惶恐与排斥。
灭世的风暴眼与席卷全球的异化者都是灾难……
人类的敌人是一切，人类的朋友也是一切。
“这条路很熟悉。”
大里增说道。
她的身体有些难以维持人性，双眸如同渗出血一样发红，漂亮的脸蛋上也沾染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有些恐怖的呓语）”
足够强大的敌人会唤醒刻在骨子里的本性，这是渴求吞并，渴求疼痛流血的迹象。
“我可没有红眼病。”
“神佛保佑……”
顾俊杰带上了墨镜，遮住了他那发红的眼睛，他那小胡子精致了不少，至少比起最开始那稀稀疏疏欠缺打理的模样，现在的他看起来还有几分搞艺术的模样。
中年发福的小肚腩被强健的肌肉取代了，有些驼背的颈椎也挺直了不少，就连身高也高了些许，这归功于生命权能的良性改善。
唯一遗憾的是，顾俊杰一直在意为什么自己没有随意更改身体部位，或者长出一些可操控的黑色触手之类的小能力。
……
秦悦在低空疾驰，她白色的发丝散发着冷寂的光泽，在久安的浓烟与昏暗中，她就像只脱离工业废都的萤火虫一样。
而地面上却不怎么太平……
秦悦轻轻的踩在一辆被一分为二的坦克上结束了这次短暂的飞行。
血腥味很浓……
她仔细的环顾着周围的情况，这里距离污染区很近，不久前残存过一只危险程度较高的超凡生命。
透过脚下的坦克的缝隙，秦悦看到了些许夹杂着制服的肉沫，扭曲的钢铁几乎压缩了内部的一切空间，一颗吊着的眼球摇摇晃晃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坠落。
地面上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看起来像是承受不了某种力量而破裂的，类似脚步发力产生的大范围裂痕。
坑洼中几乎都有着一些死相惨烈的尸体，骨骼碎片与血肉融为一体，糜烂的血肉中还夹杂着血肉破片。
措施局干员的破损头盔，随地丢弃的铭牌，报废的装甲车，遗弃的武器，被锤爆胸膛的军士……
腥臭味冲天……
秦悦扶正一具尸体，为那位瞪大眼睛的小伙抚平了衣领的褶皱。
她仔细的打量着这位军士打扮的小伙的致命伤口，却从中发现了干员枪械中特有的子弹。
热武器终究是难以抵挡荒诞的神秘力量。
空气中还弥漫着些许“污染”的残留。
秦悦的脸部直接暴露在空气中，但她可从来不畏惧污染，也不怕身体长出什么怪东西，因为她就是久安最大的“污染”。
“很久前我不怎么信神。”
秦悦那温柔的声音呢喃着。
“现在也不怎么信神……”
伤亡在她眼中一直是个数字……但现在她却感到了些许感触。
久安的军士代表着“中薪阶级”，多是些有家庭的优渥公民。
好不容易组建的家庭到此结束了……抚恤金只是抚恤金，冰冷冷的数字而已。
“篡改”的权能拥有愚弄死亡的力量。
那奢望的“复活”在秦悦看来确实最邪恶的力量。
伪造的记忆如此虚假，可怖的化身才是本相。
她的装甲充满了划痕与破损，但那张漂亮的脸颊依旧不沾风尘，频繁的对抗让她早就成为了久安措施局的王牌。
但秦悦一直都清楚，整个久安都是她的“污染区”。
……
仁慈的母亲平等的对待祂的子嗣，我们终将回归祂的怀抱，一次次，一次次，直到时间的尽头……你是我，我是你……我们都是熔炉中的烈火，交织交融。————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