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落寞的行者
（莱顿）（莱顿统一为秦铭，这样就好区分了吧。不过不要担心，最后会统一的。）
“早安。”
威廉穿着一身陈旧气息的防风斗篷，背着两把马刀，一旁的棕鬓骏马哼哧着鼻子，咬着他右手上的掺杂草木屑的粗粮饼。
秦铭打量着这个断臂中年，又看了看还是灰蒙蒙的天空，这是属于莱顿绝望而压抑的清晨。
“你要去干什么？出城吗？”
威廉低垂着眼睛，语气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我要去偿还我的罪……”
他继续说道：“这是我的失职……这些老鼠的突然袭击是我的过错。”
“有些不对的地方。”
威廉拉上了遮风的亚麻色面罩。
“我怀疑这些老鼠有新的据点……没有人可以躲过我的眼睛，除非它们从另一种地方……”
秦铭接上话，说道：“从地下？”
回忆起迪文卡氏族的生活环境，秦铭觉得威廉的思路是很正确的，那些老鼠可能在莱顿的周围有据点，这对莱顿人民来说是一个隐患。
“对，我需要找到它，尝试炸毁它，能容纳这种规模的袭击的道路绝对不小，那些臭老鼠肯定花费了不少功夫。”
秦铭思索着其中的利害，又问道：“你一个人？用什么来炸？”
威廉深吸一口气，颓疲的眼睛中流露出一丝断绝。
“啊，我一个人就够了……用这个来炸……”
他掏出腰间紧紧捆绑的物质，或许常人看不出它的不同，但秦铭毕竟是拥有“雷达”一样的超凡观感。
威廉手中的黑色碎块弥漫着浓郁的超凡气息，不是诡异所生产的，看起来似乎像是……神眷者……
“超凡者在死亡后，也有一定概率产出生前最为符合的超凡物质……没有代价……但是大部分为消耗品。”
刘文涛的言语此刻却点醒了秦铭，这块黑色的物质很大可能是莱顿当地神眷者死亡后所产出的超凡物质。
“我跟你一起去。”
少女空灵清脆的声音传入威廉的耳中，让他的瞳孔有些颤动，他不一样，他知道，他知道这位绝美的少女的本质是什么。
友好和善意有时候却不分种族……
父亲的言语还有后半段。
人类和狼做不了朋友，于是诞生了一种新的范畴……狗。
他是狗，对方却是那位掌握生杀予夺的“人”……
我们是朋友，朋友是友善的，在利益不冲突的前提下……可笑，根本就没有冲突的利益，这太高看现在的莱顿人了。
她就就像是游历世界的富家千金，偶尔来到一片满是垃圾废墟的废旧村落，和一群可怜可笑的流浪汉分享着他们的故事，施展她的恩泽……同时，也强大的离谱……
“您要去干什么呢？”
威廉问道。
“吃点东西，长长身体。”
看着娇小可爱的少女，威廉打了个寒颤……
“我为您准备马匹吧……”
威廉低下头颅，打算再牵一匹马，却被秦铭阻拦了下来。
“我不会骑马。”
……
棕鬓骏马缓慢的挪动它依旧健硕的腿，一名灰发中年与一名少女共乘，慢悠悠的走向莱顿越发森严的城墙。
马匹开始疾驰，两人一直沉默着。
“你这是在寻死，为什么……”
威廉拉着缰绳，有些刻意的远离坐在身前的少女，听到对方的言语后，无奈的笑了笑。
“一了百了有时候挺好的，还不如为莱顿献上我最后的力量……我累了。”
“况且我已经是个废人了。”
秦悦看着眼前快速流逝的荒废景色，威廉乘着马，越过各种复杂的地形，朝着海拔越来越高的地方快速前行。
……
“你是怎么看见我的。”
秦悦问道。
威廉将马匹拴好，挪动身子，检查着身上的装备。
“用这双神明赐福的眼睛。”
他暗淡的眼睛流露出一丝神秘的光芒，如同探视般环顾着脚下一望无际的废土。
扭曲的黑色诡异生物，血色的菌丝，越发靠近的诡异气息。
秦铭算是看清了……
威廉的这双眼睛的作用原理……
他就像是站在上帝视角的“神”，以一种极其神秘的姿态俯视着整片大地，参考现世，就像一种完全隐逸，速度极快的摄影级无人机……
这也正是那天自己被察觉的根本原因。
“真是神奇的力量。”
秦铭感慨道。
随后少女挪动身躯，一抹浓郁的黑雾暴起，她的身形快速虚幻，露出一副难以理解的姿态。
千万条细小顺滑的触手凝出大量黑刺，在极其精确的打击下，如同一道道炮弹一样射向空中快速接近的飞行诡异。
扎穿它们的翅膀，腐化它们的身躯，眼睁睁的看着这些拥有自愈能力的“同类”痛苦的坠机。
秦铭如同一个经验老道的猎手，扯下它们的羽翼，撕碎它们的胸膛，挖出它们的“心脏”，将这些恐怖而强大的生物轻松虐杀。
“那种东西真的能吃吗？”
威廉喝了口水，放下手上陈旧的皮革水袋，有些释然的问着坐在身旁一动不动的少女。
“可以，不如说很好吃……我和它们唯一相同的地方大抵就是互相吞噬的趋向吧。”
“吃的越多，就会越强。当然，我不忌口，只要不是太难吃的，都可以吃。”
“真是难以理解，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奇特的存在。你为什么会有人类的思维？”
秦铭回答道：“因为我本来就是个人。”
威廉像是笑出来一样，带着一丝笑意的说道：“这是我这一生中听到最荒诞的笑话。我宁愿相信你是“神”。”
威廉站起身子，活动活动酸痛的骨骼，说道：“休息的差不多了，是时候干正事了。”
“这些可恶的老鼠果然有据点，畏惧光亮的阴影生物，只知道爬行在黑暗的臭虫。”
“野蛮、嗜杀、残忍、毫无理智，这样的生物还妄图成为智慧文明，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秦铭也一同站起身子，说实话，它在坷垃这个疯狂的家伙身上看到了充满希望的信仰，迪文卡鼠人虽然是疯狂如邪教徒的嗜血疯魔，但是它们却比莱顿人更加忠于它们的神明。
这可能是短命的缘故，又或者是它们天生如此。
或许它们最终可以找到回家的路吧。
至于莱顿人……可怜且苟延残喘的文明遗众，越接触，就越发现他们的暗淡和绝望。
就连神明的信仰也越发形式，对于底层人民来说仅仅是个寄托罢了。
也怪不得坷垃会说，他们是失去信仰任人宰割的可笑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