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将军
调查人员：马俊
马俊愁眉苦脸的点燃一支烟，他嗅着空气中的恶臭，有些紧张的叹了口气。
“敌人对我们的了解十分深刻。”
失去大侦测之后，这片区域滋生了不少看不到的罪恶。
公平自然是不绝对的，要不然胡海也不会在这片区域生根发芽。
马俊行走在阴暗的沟堑之中，一些上年头的尸骨就像霉菌一样黏在前文明的弃道之中。
为数不多的温暖在这一个个破碎的坑洞，肮脏的下水流淌着常年失修的废水。
他的身形如同烟一般隐逸，让人难以察觉。
“大撤离第四天……”
“我认为撤离人数还不到一半。”
他踩灭烟头，用记录仪拍下了一些如同行尸走肉般的“地下鼹鼠”。
众所周知，除却被牢牢管控的中区之外，久安其余四区到处充斥着混乱。
在收复年之前，四区人民松散的分散在各个阴暗的角落，与异化者抢夺生命让他们过惯了茹毛饮血的日子。
直至今日，一些遗留问题依旧没有得到解决。
前罪犯，黑暗时代罪大恶极者，弱者，鱼龙混杂描述这些地方不足为过。
这似乎是一个简陋的地下女支院，骨瘦如柴的女人披散着头发，在肮脏的废弃纸箱搭建的巢穴喘息着。
凌乱充斥在这个地方，不过现在只剩下马俊一个能站着走的人了。
马俊登记了一下信息，疲惫的眼眸中多了几分忧愁，这已经是他今天找到的第六个幸存者窝点了。
针对行动就要开始了，出于人道主义，他们需要将全部人员撤离……
“人道主义。”
马俊知道这只是个好听的场面话，蠢货都能想明白，在重大污染区存在的普通生命体会是数不尽的苗床。
但中区军事管控竟然提出了全面轰炸解决问题的方法是不是太极端了？
“叔叔……”
甜腻腻的声音响起。
马俊回过头去，却看到了一个浑身缠满绷带的幼小身影。
她的身躯就像裹了一层皮一样，暗色的血液透过那抹白色。
只是一瞬，马俊就丢下了一颗冰冷的容器，他没有多考虑，甚至没去看那些还在喘气的难民。
现在是调查，不是战斗……即使抛弃难民，马俊也不能去和一个能看到自己的未知事物搏斗。
激射的蓝烟仿佛寻到了猎物一般，它们吞没了在场的所有事物。
幼小身影在这片弥漫烟气中有些不知所措，她的身体冒出了灼烧的痕迹。
“好痛……”
良久，她才喃喃道。
……
这算是秦悦能找到的最高楼了，她推开挂在栏杆上的“远古尸体”，又砸碎了一只从灾祸开始时就困在最高层的异化者的脑袋。
脆弱的手感让秦悦有些恍惚。
待机久了估计身板都“脆”化了。
眺望远方，灰暗的色调依旧笼罩着视野，一层朦胧的灰覆盖在整片大地之上。
秦悦深吸一口气，隐匿在头盔下的眼眸染上血红之色。
大地裹上了暗色，构成事物的线条化为虚无。
密密麻麻的光团散落在这片耕田。
“措施局干员组”
亮色的耀眼的光点如同城墙一样朝着预定的方向横推，秦悦很快就从中锁定了大部分人的身份。
“人类组”
没什么好看的……秦悦不关心这个。
“眷族组”
她的视野发生了变化，亲切是纽带，秦悦是眷族，眷族是秦悦。
她能感受到它们的触感，能看到它们眼中的世界，就像枢纽一样看着自己开花散叶。
“啊，亲爱的老板，个人隐私是很重要的，我还在上厕所。”
顾俊杰的声音响起。
“尊敬的母亲，我已掌握[流风]下位权能，但[光辉]显然不太融洽。”
“有个坏消息，我们的军士和措施局的干员起了点冲突，这家伙的拟态技艺差到分不清人类的眼睛有几只……”
秦石头的声音。
“喵！”
……
推进达到了预定的位置。
“投放。”
命令下达。
严峰安望着直升机群，风流划过了他的面盔，喧闹与嘈杂让人心慌。
黑色的军士如同下饺子一样着陆，作为最深入的部队，裁决手将直接面对这一切。
“先生！”
驾驶员看了看这魁梧的壮汉，在黑甲的裹挟下，没人看的清他的面容。
“祝好运。”
严峰安愣了愣。
久安人的仪式感让人感到荒诞的亲切。
他笨拙的模仿着那个姿势，沉闷的声音响起。
“祝好运……”
巨斧被他扛在肩头，严峰安纵身一跃，就像块沉水的铁一样砸了下去。
降落伞？
强化者不需要降落伞。
巨人如同导弹一样砸进地面，轰鸣与震颤让周遭着陆人员险些失衡。
烟尘与碎石飞溅而出，待一切消散过后。
严峰安从炮击一般的深坑中站直了身子，他扛起深红的巨斧，望向了不远处那废墟一般的破旧医院遗迹。
“王科长……”
“时间带不走我。”
严峰安打开了干员频道。
“我已就位。”
接下来，就是等待打开通往炼狱的钥匙。
……
“回到过去的条件是什么？”
何玉回答道：“最简单的方式，就像密码门一样。”
“据我所知，已知属于王先生的驾驭者都难以留下尸体。”
“他们的身上有一种媒介，属于王先生的媒介，作为打开[门]的钥匙。”
“那么最简单的做法，用驾驭者打开门。”
何玉顿了顿，她有些失落的说道：“即使我们打开了门……”
……
秦悦浮在高空，她一直注视着这一切，直到她看见干员群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干员拿出了一个黑匣子。
匣子打开的一瞬，秦悦就闻到了那让人厌恶的气息。
“嫁接”的恶臭气味，就像混合了无数垃圾的腐臭聚合物，该死的味道，简直是一种亵渎。
里面是一块凝聚而成的肉块，似乎包裹着一颗子弹……
[染血的子弹]
[对盛平a市的交代]
[击毙盛平诡异科科长王凯的实弹……]
感应到了主体的存在，这沉寂的血肉狂躁的蠕动了起来，鲜红取代了暗色，直到它睁开了眼。
秦悦见过这个眼。
一切就像是回到过去了一样，这是她与他的初见。
是不灭的“外国人”与“真视之眼”的对峙。
“王凯”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尝试挣脱黑匣子的束缚，它只是看着。
它看向天上的秦悦，秦悦也看着那只眼。
……
“作为常理上的反派，王先生，你应该怎么做？”
“说一些恶狠狠的台词？放一些狠话？这是为失败做铺垫吗？”
喋喋不休的言语让王凯心烦。
“你会像毁掉a市一样……彻底摧毁久安吗？”
质问扯到了他的痛处。
“住口！”
王凯露出狰狞的笑。
“我不会输的……”
他回过头，疯狂的眼眸中亮起一丝少见的决意。
即使人类宛若蝼蚁，但我们永不会是你们的玩具。
王凯始终痛恨一切……
……
“王先生……”
“我现在感觉充满了力量。”
“敬请见证……”
横跨时间的隔阂，他伸出了臂膀，撕裂了过往的脆弱与苦难。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战，但力量要服务于新生。
一名名驾驭者却率先走出了“医院”。
“全员注意。”
“发现驾驭者，各小组……预定……”
“绝不让任何漏网之鱼突破封锁区！”
胡海没有站在幕后，身为最高指挥官，他出现在了封锁区，黑色的装甲镀层包裹了脆弱的肉身。
回忆起那张脸，胡海就觉得胸闷气短。
“你该死啊！”
秦悦旋转着手上的匕首，冷漠之下是沸腾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