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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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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奈绪还是太谦虚了。

    鹿伏兎砂糖美滋滋地趴在温泉石上, 在这种神仙级别的按摩手法下,舒服得猫眼微眯,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只正在被人顺毛的猫。

    和甚尔粗粝的, 划在皮肤上会有强烈异性侵略感的指腹不同, 少女的指尖像是柔滑的绸缎, 落在身上轻柔无害,带着微微的暖意,将夹杂着睡莲与百合气味的乳膏缓缓揉开。

    香气渗进一室的水汽,没多久就勾得少女昏昏欲睡。

    “滴答。”

    就在鹿伏兎砂糖感觉自己的思维快被睡意侵蚀殆尽时, 一滴水珠忽然滚落在她背脊上, 带着异常的冰凉, 让她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嗯?漏水了吗?

    她微微抬脸,表情有些茫然。

    随即, 又是几滴,啪嗒啪嗒落在皮肤上, 随着奈绪的指尖,融进了香膏里。

    像是有人在哭泣一样。

    她愣了一瞬,意识到什么后赶忙转身。

    奈绪在哭。

    眼泪从那双褐色的杏眼中不停溢出,顺着下颌滑落, 滴落在一池温泉里,无声无息。

    “奈绪?”

    鹿伏兎砂糖下意识伸手捧住她的脸,用沾水的手指慌忙擦着眼泪,“抱歉, 是我昨天没回来, 害你受惩罚了吗?”

    少女语气里带着的慌乱关怀, 反而让奈绪的眼泪变得更加汹涌。

    “”

    她是不是不该说话才对啊

    鹿伏兎砂糖有些无措地抿了抿唇, 最后只能小心翼翼地帮忙擦眼泪,不敢再随便说话。

    不然,待会她让奈绪更伤心了怎么办?

    良久,久到浴室的雾气都变得稀薄,奈绪才缓缓开口,声音微哑,“小姐,你会死的。”

    “什么?”

    鹿伏兎砂糖眨了眨眼,对她跳跃的话题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小姐家族的特殊血脉,在禅院并不是什么秘密。”

    奈绪尤带雾水的眼心疼地看着她。

    鹿伏兎砂糖闻言愣住,想起了之前和乐岩寺打电话的内容。

    乐言寺确实说过,禅院之所以会选择乐言寺家,就是因为乐岩寺家女子血脉的特殊,与拥有术师血脉的家族直系结合,能够极大地提高后代对家族血脉术式的传承几率。

    不过,奈绪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是因为三月的婚期而担心她吗?

    鹿伏兎砂糖心底一暖,对着她眨了眨眼,宛如分享秘密一般小声道:“你在担心之后婚礼的事吗?”

    “没关系,其实我”

    并没有继承这样的血脉。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奈绪咬唇打断。

    “小姐,我看到了。”

    她顿了顿,垂下眼藏起自己的心思,“你背后的那种痕迹。”

    “我知道那是什么。”

    鹿伏兎砂糖闻言,顿时睁大了眼。

    奈绪的意思是她知道昨晚上发生的事了吗?

    想到这里,少女尴尬地臊红了耳根。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但语塞半天,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最后只能结结巴巴地继续之前自己没说完的话:“奈绪,那个我其实并没有继承这样的血脉。”

    所以就算做了也没有关系吧,因为她根本就不是乐岩寺家的人。

    奈绪大概完全没想到她会给出这种回答,整个人怔住,过了好久才轻声反问:“小姐的意思是,自己并不会因为延续后代而失去生命吗?”

    鹿伏兎砂糖“嗯嗯”地点头,“而且,就算有特殊血脉也不是百分百会死亡。”

    她复述了一遍乐岩寺说过的话,“就像卡池抽卡一样,有了buff加成后,原本千分之一的几率虽然能直接爆到二分之一,但也存在二分之一的失败率。”

    所以,根本没必要担心她。

    “小姐,明明这才是最坏的情况。”

    奈绪眼中的焦虑随着她的话不减反盛,“五条家的六眼如今已锋芒显露,但禅院依旧没有十影法的继承人出生,家主大人一定很看重小姐的血脉。”

    “若是甚一大人没能生育下合格的后代,禅院还有众多直系大人在翘首以盼。”

    “这种事,不是没有过。”

    少女的话说得隐晦,鹿伏兎砂糖却莫名听懂了。

    她愣愣地看着她,在那双棕褐色的眸底,她似乎看到了奈绪言语中所描绘的泥泞不堪的前路。

    『至于禅院直系血脉这个,只是为了更加保险而已。』

    乐岩寺的话再次回荡在耳畔,但此刻鹿伏兎砂糖却再也不觉得羞涩,心脏泛起薄凉,寒毛耸立。

    『就比如,万一到最后你是和禅院甚尔私奔了呢』

    原来乐岩寺打趣般告诉她的话,已经是最完美的一种可能了。

    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少女打了个冷颤,只觉得窗外的寒风将温泉房里唯一的余热都吹散了。

    冷得透骨。

    “小姐,不要害怕。”

    这时,奈绪突然伸手拥住了她,不顾她身上潮湿的水汽,带来柔软的慰藉。

    “只要,不怀孕就好了。”

    她轻声说道。

    “这样的话,珍贵的筹码依旧掌握在小姐自己手上。”

    四条河原町,暗巷。

    熟练地将天逆鉾从术师心脏处抽出,甩了甩沾上的血液,甚尔瞥了眼气息断绝的暗杀目标,走到了巷口。

    “定位发过去了,让人过来验货。”

    男人三言两语挂掉电话,懒洋洋地斜靠在一旁,摸了根烟叼着,没点火。

    十五分钟后,孔时雨带着雇主到场。

    “在里面。”

    甚尔丢了烟,随便用胶质鞋底碾了碾,淡声说道。

    孔时雨点头,带着人进去,没一会儿里面就传出了笑声,笑完后那人又嚎啕大哭起来,仿佛有什么大病一般。

    甚尔习以为常,充耳不闻。

    这时,孔时雨也从暗巷走了出来,站定在他面前,淡定道:“还得等一会儿了,客人还有点激动。”

    抱着个尸体又骂又哭,看起来还怪有病的。

    甚尔闻言“啧”了一声,眉眼烦躁。

    孔时雨扫了眼他脚下被碾过的香烟,有些诧异地挑眉:“禅院,你在戒烟?”

    距离他过来好歹也有十几分钟,这人脚下居然只有一根连火都没点过的烟。放在以前,那地下不得早就“横尸片野”了。

    “嗯。”

    甚尔随意应了声,“抽厌了。”

    怎么可能,这人有多依赖尼古丁的麻痹,他又不是不知道。

    不过,看破不说破,孔时雨对他的话未置可否,反而打量了他几眼,笑道:“怎么,最近输得厉害,钱花光了?这么卖力。”

    催着他接了不少高价单子。

    换做以前,这种勤奋劲他都不敢想。

    以前哪次任务不是他任苦任劳地去赌场找人催进度,免得这家伙因为赌博忘了正事。

    “烦不烦,把我说得像无业游民似的。”

    甚尔垂着眼,语气不耐,“钱呢?”

    “还没验完呢,急什么。”

    他看着甚尔,“我说,你有点不对劲啊,如果要准备去哪里豪赌,输得底裤不剩也别找我去捞你啊。”

    “嘁,不是赌。”

    男人暗绿的眼闪过一丝笑意,“在赚钱养家呢。”

    “”

    孔时雨:“你什么时候有家的?”

    这个说法从禅院嘴里说出来,可真是比暗巷里那个看起来就有病的雇主还要有病得多。

    “快了。”

    甚尔懒散地说道,“再多做几票,我要休息一段时间。”

    “怎么,真要去结婚度蜜月?”

    孔时雨属实震惊了。

    甚尔瞥了他一眼,“问那么多,给我陪聊钱吗?”

    “也就砂糖妹子能忍得了你这家伙。”

    孔时雨插着兜,看向暗巷外截然不同的繁华夜景,“我说,你非要找这么热闹的地方动手吗?”

    四条河原町这里也算是京都最有名的商业圈之一了,简直就是个不夜天。

    “越是纸醉金迷的地方,才越能藏污纳垢。”

    甚尔扫过不远处一片喧闹的商业街,“你信不信,你死在这里,路过的人最多也就能施舍你一个眼神。”

    “运气好点,或许能遇到个帮忙报警的。”

    孔时雨耸了耸肩,“你说的是你自己吧,钱没赚够前我可不会轻易死去。”

    甚尔嗤笑了声,突然侧眸看向他。

    远处蔓延过来的灯光混着夜色模糊了男人凌厉的轮廓和冷淡的眼,为其增添了几分蛊人的温柔。

    “你说,她在偏爱我吗?”

    男人不咸不淡地开口,像是无意间的闲谈一样,但听得孔时雨就是莫名想笑。

    他们搭档也有那么久了,期间关于女人的事,基本上他就只在禅院这人嘴里听过“没兴趣”、“有钱么”、“等没钱再说”之类的只关金钱无关情爱的混账话。

    没想到,还能有这么一天。

    想起曾经坐在他车后座上,双眼亮晶晶的,义无反顾拜托他掉头回去让她去找人的少女,孔时雨哂笑,“禅院,这种事还需要问吗?”

    甚尔皱眉,因为合伙人过于笃定的语气莫名烦躁,“有话就说。”

    “这么简单的问题,还有什么好说的。”

    孔时雨直起身,朝暗巷走去,“我去看看里面怎么样了。”

    他身后,黑发男人不吭一声地靠墙垂眼,眉眼间落下的暗影遮住了他眼底的碧色,只剩下混杂其间的复杂,隐入夜色。

    十分钟后。

    “喏,这次的报酬。”

    孔时雨处理完后续,将手中的卡丢给甚尔,“对了,刚刚收到消息,来了笔大生意。”

    “五条家的那个六眼小少爷,有人出了高价悬赏。”

    “这个数起跳。”

    西装笔挺的地下中介比了个数,“怎么样,接吗?”

    甚尔接住卡,顺手放进裤兜里,漫不经心道:“不接。”

    孔时雨:“原因?”

    “太麻烦了。”

    男人起身,迈开长腿,“不管成功还是不成功,都麻烦。”

    他不想之后的日子里,除了要处理禅院,还要应付相当麻烦的五条。

    浪费时间。

    “走了。”

    头也不回地打了个招呼,甚尔朝着外街走去。

    啧啧,这可真是稳健的不像禅院。

    孔时雨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在心底感叹了一番爱情的伟大,过来人般开口道:“要去约会的话,好歹还是打理下自己吧,别浪费了那张脸和身材。”

    甚尔没理会他的打趣,走入人流,没一会儿就不见了身影。

    孔时雨见状,也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去。

    另一边。

    鹿伏兎砂糖缩在被窝里,嗅着熟悉的味道,对早上奈绪的那番话依旧心有余悸。

    她知道禅院封建压抑下的变态,但属实没想到他们能变态成这样。

    共/妻什么的,完全就是糟粕中的糟粕啊!!

    太可怕了。

    想到这里,少女无比忧郁地叹了口气,感觉现在的自己好像站在了无比重要的分岔路口上。

    选对了,就是美满人生,选错了,就是超限制级悲惨世界。

    轻吐一口气,鹿伏兎砂糖睁着眼悄悄将被子拉开一条缝隙,越过安静睡在外侧的奈绪,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

    她想起了之前看到的“流星”。

    银色的闪光,更像是昨夜甚尔手中划过的银芒。

    鹿伏兎砂糖眨了眨眼,有些奇妙地想,会不会其实那晚上她看到的“流星”,就是甚尔丢出来的呢?

    一个人坐在屋顶上,逆着风雪,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不厌其烦地一遍遍丢着硬币。

    所以她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看见“流星”。

    想到这里,鹿伏兎砂糖唇角微翘,心底的担忧被自己的异想天开冲淡了不少。

    反正甚尔都问过她要不要和他离开,那就说明了她不会变成奈绪担心的那样。

    因为现在的她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分分钟开导好自己的少女重新拾起了快乐,并且偷偷打开了手机。

    她准备给甚尔发信息。

    都这个时间点了,事情应该都处理好了吧?

    一打开,她便看到手机提示收到了两条信息。一条短信,一条彩信,都是甚尔发的,时间是半个小时之前。

    咦?

    她盯着手机屏幕。

    刚才她去泡脚了,难怪没有及时接到。

    看了会儿两条信息,她先点开了第一条短信。

    【成人节出去约会吗?】

    ??

    第一条就给鹿伏兎砂糖看愣了,没记错的话,他们俩都过了年龄了吧?

    想了想,她继续点开彩信。

    于是,猝不及防地,一张男人的高清自拍照出现在她眼前。

    对着镜子半裸上半身,似乎是刚刚洗完澡的样子。湿漉漉的黑发配上带着水汽的性感身材,不得不说是张好照片。

    只不过———

    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少女眯起眼,将照片拉大。

    下一秒,这张咋一看很正常的情/趣照,立马变得不可描述起来。

    照片上,她以为是放在浴室台上的大瓶沐浴乳出现了诡异地穿模效果。

    不是放在浴室台上,而是越过浴室台面,被不可描述的部位托举着,极其稳定地放在男人的腰胯之间。

    “”

    少女呆滞地熄灭了屏幕,默默将脸埋进柔软的枕头,心跳的律动在夜色里无人知晓。

    原来

    此“成人”非彼“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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