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死人未死
突然，一声惊喜清脆的童声，远远地传来，这老头儿没死，还活着，刚才明明眨眼了。
童声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牛熊的小儿子，刚才跟在他屁股后面拉鼻涕的小孩。
牛熊远远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小孩子不懂事，说话不打草稿，没大没小的，老子都已经亲自验过伤了，都伤成这样了，哪有可能还活着呢？
但所有围观村民的目光，还都是不约而同地，朝刚刚小孩说的老头脸上看去。
起初没看出啥异常，紧盯着看了一分钟左右，果然发现了一丝异常，刚才还死气沉沉，没有任何气息，浑身都没几处完整骨肉的老汉，眉头真的轻轻蹙了蹙，眼皮也轻微动了动。
我的个乖乖，都这样了还没死透？命真的挺硬的啊，村民们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
牛熊可不信这个邪，他顾不得腿脚不方便，几个大跨步往回折来，蹲下来仔细查看，这到底咋回事？
他双目死盯着老头的眼神和鼻腔，一眨不眨，果然，还有轻微的气息，但老头内伤外伤实在太严重了，再加上这天寒地冻的鬼天气，这缕气息非常的微弱，若有若无，随时有可能窒息挂掉。
赶紧吩咐众人，准备一块平整一点的木板，几个壮硕的村民，主动上前搭把手，他们踩着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把老者抬到村里的祠堂里。
这么重的伤，村里也没有医生，旁人哪敢下手。
这牛熊也曾闯荡过江湖，多少有点半吊子经验，吩咐自己老婆翠花，赶紧去熬一碗滚烫的老姜汤，里面再放几勺老红糖。
姜汤熬好后，稍微凉了会，趁着热气，给这虚弱的老头一口灌下去，再找来当年闯荡江湖时，留下来的半瓶早就过期了的金疮药，一股脑给他各处伤口全部敷上。
做完了这些，他接着让自己的儿子二蛋，准备了一大盆温水，把老头身上的血污，用温水软巾，慢慢擦洗清理干净。
过了盏茶的功夫，这老者痛苦的呻吟了一声，看来红糖姜茶还是有点效果的，最起码这口气，是被吊住了。
他缓慢睁开疲倦的双眼，看到满屋子的人，都关切地注视着他，知道自己被救了，他挣扎着想下地拜谢，牛熊赶紧按住，老哥啊，你身子虚，现在什么都不要说，就在这祠堂安心养伤吧。
老者虚弱的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内心的感谢，牛熊又把儿子二蛋拉到老者面前，老哥你好好休息，有啥想要的，想用的，想吃的，直接和我儿子二蛋讲，他手脚麻利，是个干活的好帮手。
牛熊的儿子，牛二蛋，本名牛不凡，小名二蛋，因为排名老二，又喜欢捣蛋
他不胖不瘦，不帅不丑，不高不矮，一切都很平凡，其上还有一个年长三岁的姐姐，名叫牛若兰。
姐弟俩一个文雅恬静，貌若兰花，一个生性玩腻，从小调皮捣蛋，明明是一个爹妈，性格却迥然不同。
牛二蛋的顽劣，在这牛家村可是上了恶人榜的，今天偷你家一只鸡，偷偷地拔毛烤了，明天用弹弓打他家的狗。
牛熊每次被邻居投诉，也不护短，拿棍子要狠狠教训一下二蛋，但最终都被张翠花拦下来了，美其名曰，调皮的小孩以后聪明。
当年牛熊动用私权，让村里读过书的老人查经阅典，给宝贝儿子取名，前后查了几十个名字，这个不霸气，那个太庸俗，最后一眼看中不凡这个名字。
生如夏花，逝如冬雪，既然平凡，那索性就不凡，简单直接。
取名不凡，寓意能走出不一样的人生，做一番不平凡的事业，这是父母对子女的期盼，也是对他们的祝福。
遥想自己当年，也是热血青年，七尺男儿，立宏图大愿，走出牛家村，走向帝国的中心，干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事业。
结果天不遂人愿，身体残了，志向短了，一辈子碌碌无为，生老病死躲在这个屁股大的小山村。
他对未来所有美好的期望，只能寄托在子女身上了。
接下来的半个来月，牛二蛋每天的主要工作，就是读完四书五经之余，跟着老爹牛熊，练一套没啥鸟用的王八拳，美其名曰强身健体，实则就是自娱自乐，然后就老老实实地回到祠堂，照顾这陌生的老头。
小孩天性，哪有耐性做这些伺候人的事呢，更何况是个陌生人。
虽然一万个不情愿，但一想到牛熊的拳头和眼神，只能唉声叹气地照做。
要怪，只能怪他当初的多嘴，如果不是他发现老头还活着，说不定这老头早就被埋地下土了呢。
老头想吃啥喝啥，都是他从家里拿来，老者的敷药，擦洗，也都是牛熊手把手教他先学着做，慢慢的有模有样了，就放手让他干了。
但他耐不住性子，偶尔还是会偷偷溜出去，和村里的小伙伴傻根等，一起掏个鸟窝，偷只鸡，摸只狗。
人不轻狂枉少年，也许这些，才是少年本该有的天性和样子吧！
在二蛋还算精心的照顾下，老者的伤，奇迹般地慢慢好转起来，不久以后，就能自己翻身了，能慢慢爬起来了，能下地走两步了。
甚至连肚子上恐怖的黑洞，在连续半个月打坐，修行一种不知名的功法后，也不可思议的，有愈合的迹象了。
旁人只是看到表面，唯有老者自己心里清楚，现在恢复的只是外表伤，皮外伤，深层次的内伤筋脉，脏器，要想痊愈，起码还要修养半年以上，在此之间，不能吃大力，更不能与人动手打斗了。
一个月后，老者勉强恢复了二成，已经能正常下地走路了，但还不能走的太远，一走远就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