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你以为你是谁
慕容瑾被安排在三进院，白一看着此刻晦暗不明的主子，不明白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不过主子的决定，他也不敢多问。
“杨福福，本王以前是不是见过？”
白一一惊，以为他想起了什么，抬眼见慕容瑾没有半点异常，这才松一口气。
“五年前，主子曾经来过灵中县，当时与这杨福福有几面之缘。”
“只有几面之缘吗？怎么本王觉得跟她好似很熟悉…”
白一叹一口气，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好在慕容瑾并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杨五郎最近有跟瓦勒那边联系吗？”
白一摇摇头：“杨五郎已经半年没有去瓦勒了，按照他以前的频率，每隔两个月要通过边境去一次瓦勒，见瓦勒左大王的公子，属下怀疑，瓦勒的探子已经到了灵中县，他们见面的地点改成灵中县了。”
“一个小小的县令也敢通敌卖国。”
“主子，要不直接把杨五郎抓起来，严刑逼供，像他这种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官老爷，刑具以上，什么都招了。”
“鱼儿还没上饵，还不到打草惊蛇的时候…”
另一边，杨老五此刻却是一脸凝重，一旁的县丞莫文轩看了很是关心。
“杨大人，可是有什么不妥？”
“穆光跟想象中的太不一样，他一点都不好色，而且难以捉摸。”
“不好色那就是财，只要是人总会有弱点。”
杨五郎听后还是摇摇头：“我总觉心神不宁，你让人去查一查，最好画一张穆光的画像。”
莫文轩一惊：“大人你怀疑此穆光是假的？”
杨五郎没有回答，但脸上的表情说明一切。
“可什么人如此大胆，连朝廷一品大臣也敢假冒？”
“穆光此次来的目的是什么？与瓦勒秘密商议和平协议，只要能阻止此次议和，一切皆有可能。”
莫文轩听后神色也开始变得凝重。
“如果真是这样，大人你极力促成此次议和，岂不是会很危险？”
“所以这件事你要立即查清楚，如今正是关键时刻，不能有半点差错。”
“明白，大人放心，小的这就安排人去查。”
莫文轩退下，杨五郎还是愁眉不展，想到餐桌上发生的一切，穆光可以说是一点面子也不给，眼神明明是动了杀意。
此时，敲门声响起，杨老头两口子带着杨家二房的一家三口走了进来。
“老五，珠珠再怎么样还是一个姑娘家，他当着我们全家人的面如此不给面子，简直是太过分了。”
在餐桌上杨老二不敢跟慕容瑾叫板，此刻看着杨五郎倒是拿出态度了，杨五郎在心中冷笑，坏了自己的好事他还没找他们算账，现在倒怪起他来了，他的这些哥哥们看来自己平时对他太好了。
还是老杨头发现杨五郎脸色不对，一脸担心的说道：“老五，珠珠今天这样做，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杨五郎看了众人一眼
“爹娘，二哥二嫂，今天的事我还未跟你们说，你知道那穆大人是谁？朝廷正一品大员，当今帝师，门生故吏遍天下，这样的人只需要一个眼神，就可以要我们杨家爱人所有人的命，可珠珠倒好，上赶着触霉头，这是想把我们老杨家都害了？”
杨五郎一番话说得杨老头两口子和杨二郎两口子脸色都白了。
杨珠珠更是泪眼朦胧，一脸委屈。
“五叔，我什么也没做，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珠珠啊，男人若是不喜欢，你的出现就是罪过。”还有比这话更能打击人的吗？
“五弟，以珠珠的样貌，那穆大人怎么可能看不上，我看今天的事就是误会，穆大人根本就没有看清楚珠珠长什么样。”杨二嫂本来也担心把贵人给得罪了，可杨五郎竟然说对方没看上杨珠珠，这她可就不服气了。
“二嫂，穆大人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哎，算了，这件事是我想的太简单了，以后你们不要出现在穆大人面前，免得坏了我的大事。”
杨珠珠一听，这还得了，自己还想着嫁给穆大人呢，赶紧哀求。
“五叔，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杨董氏站在一旁，对今天杨珠珠的表现也是很不满意，平日里一副可以拿捏全天下男人的姿态，结果一出手就被打脸，还让自己在杨福福那个贱蹄子面前没有面子，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够了，老五怎么说你们就怎么做，就你这样，再给你多少次机会也没有用，你以为真靠一张脸就能把男人拿下，扭扭捏捏的，要想把男人拿下，你得用手段。”
杨董氏一说就要说给没完，杨五郎很不耐烦的看了一眼。
“好啦，娘，别说了，你们先回去吧，这件事你们不要再插手。”杨五郎后悔死今天让老杨家的出面招待穆光，他现在看清楚了，这老杨家没一个能帮上自己，全是拖后腿的。唯一一个有点用的杨福福，还跟自己不是一条心，还是被这一家蠢人给得罪的。
另一边，此刻杨五郎自认为跟自己不是一条心的杨福福正呼呼大睡，天大的事等睡醒了再说。
第二日一大早，杨福福起床先跑步，跑到后院，看着守卫森严的三进院门口，这才想起，家中如今还住了一个大人物。
看了一眼白一，没什么兴趣打招呼，再围着院子跑了一圈，便去吃早饭，一日之计在于晨，早餐自然要丰盛。今日杨家的早餐是豆浆油条还有肉包子，刚坐下，小黑子就来汇报工作了。
百济堂已经答应提供药品了，金疮药可以提供一百瓶，再加上一些退热的止血的防湿热的、正骨的和一些其他外伤药，每样都可以提供一百份，打折价后需要银子一千两。
杨福福一听要这么多银子，口中的肉包子都不香了，她只是一个小地主，一千两啊，很肉痛的好不好。
“黑子哥，要不你跟他们说咱们不要这么多，就五十份。”
“五十份的话，折扣上就不能这么优惠，五十份总价六百五十两银子。”杨福福一听，这百济堂可真会做生意。
“算了，那就拿一百份吧，你让百济堂把药物准备好，你找个时间给一宝送去，你告诉一宝，让他在军营里向上级申请银子，实在不行就私下卖给愿意买的士兵，这么多药别让我一个人承受。”
小黑子看见杨福福一脸肉痛，由要送药的表情觉得有些好笑。
“东家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放心，大少爷一定能够明白你的良苦用心。”
“算了，他把自己保护好就行了，哎，看来不能偷懒了，必须得找一个正经长久的营生了，不然以大宝这败家的速度，我都快养不起了。”
这些年杨福福一直秉承小富即安的原则，所以，有点存款再加上一点余粮，便心安理得的享受生活，但现在随着局势越来越乱，杨福福越来越觉得，自己以前的思想还是不够成熟，还是的有自己的事业，有持续不断的收入才有安全感，像自己以前那样小打小闹，东一榔头西一锤子，在乱世的话风险系数太高了。
小黑子一听杨福福想要赚钱，眼神一亮。
“东家，想做营生的话我有一个建议。”
“哦，说来听听…”
“灵中县跟瓦勒交界，要赚钱的话，跨国生意最好赚。”
“说是这样说，卖什么呀？”
“这还不容易，咱们灵中县有粮食有各种各样的手工还有瓷器，瓦勒那边有我们需要的牛羊肉还有冬季的各羊毛织品，只要拿到通关文书，保证有利润。”
杨福福懂了，这通关文书不就是县衙发吗？这就意味着自己要求到杨五郎名下，杨福福一下就否决了。
“不拿文书这生意可以做吗？”
“这样的话就是走私，边境是有很多走私商人，不过高风险高利润。”
“你让我想一想…”
小黑子跟杨福福几年，自然知道她与老杨家那边的关系，于是建议道：“东家如果是烦恼文书的事，这你可以放心，文书可以在黑市上买，只是价格比县衙要高一些，但绝对是正规的。”
杨福福一愣，看来这灵中县比自己想象的更乱，政府管理的东西，跑到黑市去流通，这中间也不知道喂肥了多少人，不过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杨五郎治下什么荒唐事发生，她都不惊讶。
“对了，黑子哥，你认识的人多，帮我查一查住在我家的这位穆大人”
“东家说的是穆光？”
穆光？不是慕容瑾吗？
杨福福：“你怎么知道他叫穆光？”
“县衙最近准备迎接一品要员穆光，晚上实行宵禁，三界九流都被警告，最近不准闹事，也不允许老百姓聚集喧哗，甚至连赌坊都关门了。”
杨福福听后若有所思，看来杨五郎很可能不知道慕容瑾的真实身份，可白四五年年前就来过杨宅，杨福福突然一愣，这白四好像并没有出现，自己只是在聚味轩见过。
“东家，没有其他事我就先下去了。”见杨福福没其他事，黑子告辞离开。
直到黑子离开许久，杨福福还在想慕容瑾为什么要用另一个身份来灵中县，不一会，杨大嫂便很兴奋的跑了进来。
“福福，有人来看你。”
杨福福好奇，谁还能来看自己，到了大门口才知道，原来是陆子正，手中提了三只兔子五只山鸡。
“杨姑娘，这是我今天在山上猎的，送来给你尝个鲜。”
没想到这陆子正还挺殷勤，不过杨福福可不会占人家的便宜。
“谢谢你，多少银子，这些猎物我买了。”
“不用银子，这是我送给姑娘的。”
“那怎么行？这可是你的生计，我怎么能白要，陆公子如果不收银子，这些东西我就不能收。”
“杨姑娘不用跟我这么客气。”
“我这人不喜欢欠人情，你的一片心意我心领了，但是这个银子必须要给，不然这些东西只能请陆公子带回去了。”
陆子正见杨福福一脸认真，知道自己说不过。
杨福福：“娟婶，给我拿一钱银子给陆公子。”
娟婶听见杨福福如此说，当下便掏出银子，陆子正见状，虽然很失望，但也没再拒绝。
“要不了这么多，给我五吊钱就行了。”
娟婶看看杨福福，杨福福点点头。
娟婶把五吊钱递给陆子正，陆子正收下银子，眼巴巴的望着杨福福，似是有话要说，杨福福是真的不太会应付这种场合。想着既然自己打算要接触接触，索性就开口留下来吃饭。
“陆公子，要是没事的话，要不吃了午饭再回去？”陆子正一听眼神马上就亮了，杨大嫂在一旁更是笑得开花。
“我没事，那就麻烦杨姑娘了。”
“那陆公子进来吧…”
杨福福邀请陆子正进宅子，可还没踏进房子就被拦下来了，拦住他的不是别人，而是白一。杨福福很是不满。
“你干什么？”
白一看一眼杨福福，面无表情的说道：“这位公子不能进去。”
杨福福一听，马上就炸毛了。
“为什么不能进去，他是我的客人？”
“没经过主子允许，你不能邀请任何人来家里。”
“你…”杨福福这才想起还有这一茬，她太了解慕容瑾和他的身边人了，在事关慕容瑾的安全问题上，绝对是说一不二，自己根本犟不过，得了，不做无用功，杨福福直接向陆子正道歉。
“陆公子，不好意思，今日家中有些不方便，只能改日再请你用餐。”
陆子正看着白一，年纪轻轻身材高大，眼神中充满了打量，忍不住询问：“杨姑娘，不知此人是谁，为何住在你家中？”
“她是我五叔的贵客，不好意思，陆公子，我暂时不能说太多。”
陆子正虽然很失望，但还是没再纠缠，点点头转身离开。
待陆子正的背影消失不见，杨福福望着白一，充满怒气。
“你们到底什么时候走？”
白一看了一眼杨福福，什么话也没说离开了，气得杨福福一脚踢在门槛上，结果门槛没事，自己的脚趾甲倒生疼。我特么的到招谁惹谁了？
杨珠珠一过来便看见一个女人抱着叫原地跳，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杨珠珠：“哟，你这跳大绳呢？”
杨福福回头看着杨珠珠，一脸不耐烦。
“我现在很烦，你别来惹我。”
杨珠珠神色一闪说道：“五叔让我过来看一下贵客，问问是否住的习惯。”
杨福福好笑的看着杨珠珠：“你当我是傻子，你昨晚上把贵客往死里得罪，五叔还敢让你来？你以为他跟你一样蠢？”
杨珠珠脸色一白：“昨晚那是误会，我今日过来就是解除误会的。”
杨福福看一眼经过精心打扮的杨珠珠，她有什么心思一目了然，杨福福真想告诉她，以她对慕容瑾粗浅的了解，就杨珠珠这样的，她怎么努力都没用，但转念一想，行吧，她要折腾就让她去折腾，反正无聊。
“行吧，你要进来就进来吧，别怪我没提醒你，今天再惹贵客不高兴，可没有人能够救你了。”
杨珠珠一听完全不当回事：“管好你自己，其他的少操心。”
说着，杨珠珠甩着屁股便走了进去，杨福福看得直啧啧，明明是个良家姑娘，偏偏要学青楼妓女那一套，就这样还想招惹慕容瑾，送命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