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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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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是知晓你的忠心,既如此,你若裹了这一身菡萏香来侍候我,我心中定然欢喜。”

    闻言,众人脊背皆是一寒,纷纷低头不敢直视。这二小姐怎么回来后,就变了一个人,好可怕。

    那王贵家的亦是想不到,苏晚柠这个丫头片子竟然敢这样待她,看着懦弱无能,弱不禁风,没想到竟有这样的手段胆气。可是她已经五十多岁,哪里能折腾得过这个区区十九岁的小姐。

    是以,不过片刻功夫,她挣扎的力气就小了些。

    绾绾垂眸,眼见王贵家的便要去了一口气,她才松开手。其实,她本也没想着要闹出人命,只是想给这恶仆一个教训罢了。

    这时,没了她的束缚,王贵家的整个人如同烂泥一般滚落在地上,人却是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许是这王贵家的平日里积怨太甚,此时竟无一个人敢上来扶她。

    绾绾轻轻一笑,看向众人:“把管事妈妈送下去吧。”

    “看来,她今日是没办法侍候我了。”

    众人一个激灵,纷纷争先恐后地上前去扶王贵家的,只想着寻个由头尽早离开,免得一不小心又触了这位二小姐的霉头。

    那些往日里欺负过苏晚柠的丫鬟,此时人人心跳如擂鼓,只恐她突然发难,巴不得脚底抹油溜了。而只有少数几个丫鬟老老实实站在原地,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绾绾注意到角落里的两个丫头,不觉生出了几分兴趣。

    素手指着角落道:“除了她们两个,其余人都退下。”

    话音未落,其他人如遭大赦,纷纷快步离去,只留下两个战战兢兢的丫鬟。

    绾绾朝这两人行去,却是淡淡问了一句:“你们怕我吗?”

    “不,不怕……”其中一人整个身子控制不住地颤抖,另一个人却只低着头,轻轻应了一声:“不怕。”

    绾绾朝这个胆大的打量过去,见眼前这个小丫头身穿鹅黄比甲,身形虽瘦弱,却始终挺直腰杆,仿佛颇为倔强。不由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她的头轻轻抬了些,不卑不亢慢慢应了四个字:“奴婢春柔。”

    春柔?

    绾绾思量几秒,却忽然道:“换作春柔,反而不衬你。”

    “秋霜寒菊,你今后便唤作霜菊吧。”

    “谢二小姐赐名。”霜菊连忙行礼。

    其实,她从生下来就没有名字,“春柔”之名不过是旧日主子的一时消遣罢了。

    绾绾对眼前这个丫鬟很是满意,“以后,你便跟着我吧。”

    便是为着这丫鬟独一份的傲骨,她也应该将她留下。

    她拾阶而上,却突然想起什么,回头朝前一个丫头道:“你也跟来。”

    那丫头到底有些怯懦,完全不知所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地上。

    霜菊只好提醒她:“流韵,还不快跟上。”

    流韵到底对她有几分信任,这才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

    绾绾轻叹了口气,流韵这丫头这样怯懦,怕就是以往苏晚柠的真实写照。这样的性格,留在这捧高踩低的府邸,只怕有受不尽的委屈。

    她便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将两人一并收了。

    晚些时候,用过饭,绾绾便躺在美人榻上,命人抬了那王贵家的过来叙话。

    经过这一遭,王贵家的鬓角又生出了许多银发,整个人看上去愈发地苍老了些。见着这位二小姐时,整个人抖如筛糠,匍匐在地上,一遍遍地磕头求饶。

    “求求二姑娘大发慈悲,饶过老奴一命……”

    “老奴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若她先前不曾见识过这位姑奶奶的厉害,还存着侥幸心理,还妄想着留在府里,那么此时那些念头便要通通灭了。

    只要有万一的机会,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绾绾浅啜了一口花茶,抬眸示意霜菊将人扶起,转而笑道:“快些起身吧,这情景让别人瞧见了,许还怪我苛责虐待下人。”

    王贵家的听到这话,只吓得手脚哆嗦,绾绾也不再逗她,慢悠悠道:“我可不要你的命。”

    听着这话,王贵家的松了一大口气,当即也明白过来,这姑奶奶肯定另有话说。

    “这么些年,你们见我柔弱可欺,想必暗中私吞了不少金银吧?”

    王贵家的抬了抬头,试探道:“不知二姑娘的意思是?”

    过往经验告诉她,这件事肯定没有还钱那样简单。

    绾绾支着下颔,若有所思道:“若让你们将那些钱吐出来,估计也不能够,那么将我母亲的陪嫁账册交出来吧。”

    王贵家的虽不知这姑奶奶究竟是何意,不过还是照办。

    不多时,便取来一本有些泛黄的账册并一个巴掌宽的梨木匣子,恭敬地双手奉上,“二姑娘,这就是那账册。”

    绾绾取过账册,眸光却落到那梨木匣子上,出言问:“这是什么?”

    “这只是老奴的一点孝敬。”

    这可是她多年的积蓄啊,鬼知道她拿出这些体己,有多么肉疼。可她也决不会蠢到拿一本账册来蒙混过关。

    “霜菊,收下吧。”

    反正她也缺钱,这钱多半是苏晚柠的,如今要回来,也算是“物归原主”。

    事已至此,绾绾下了最后的通关碟,“以后,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言下之意,她相信她再清楚不过了。

    那王贵家的闻言,口中可谓千恩万谢,一口一个菩萨地叫着,脚底抹油般出了雪苑的大门。

    巳时,月光愈发稀薄了,夜凉如水。

    绾绾屏退了所有丫鬟,躺进苏绣云被里,紫檀雕花小几上放置着掐丝珐琅鎏金炉,安神香轻烟袅袅。这样的奢华享受,是以往的苏晚柠不曾拥有过的。

    可人死如灯灭,有可能会是另一种解脱。

    绾绾并未很快睡去,而是自手腕上褪下一串晶莹剔透的物什。

    借着点点烛光,可以看清那是一串晶石手链,五彩晶石点缀中央有一朵七瓣莲,也不知是什么质地,不过它却并没有什么光彩。

    绾绾叹了口气,不知何时,她才能使这七情琉璃盏重焕光彩。

    “喵呜。”小白从被窝中探出了脑袋,看着主人黯淡的神色,只能安慰她:“主人,万事讲究机缘,或许是时机不到。”

    所谓七情,却是喜,怒,忧,思,悲,恐,惊。亦对应着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本就是世间种种情态,不是能一蹴而就的。

    绾绾何尝不明白这些道理,只是涂山一族蒙难,而她一人幸免,终究有愧于青丘狐族的养育之恩。

    这一夜,终究是彻夜难眠。

    ……

    巳时末,谢府的雅月堂依旧烛火通明,不时有琴音如水击玉般流泻而出。

    裴远斜斜倚在软榻上,漫不经心地喝着茶。茶已经喝过三泡了,琴也听了有半个时辰。

    期间,茶尽了,为避免裴远这厮又嚷嚷起添茶,扰了先生抚琴的雅兴,闻月只好尽量忽视裴远不善的目光,主动上前为他添茶。

    这时候,琴音戛然而止,谢泠双手压弦,阻了琴弦流窜出来的尾音。

    裴远忍不住开始吐槽:“我就没有见过还有人大半夜抚琴的。”

    “你不听,可以走。”谢泠眼皮一掀,只凉凉看了他一眼后,便将琴装进雪青色的琴囊里。

    裴远只以为这样就完了,可没想到这人竟又补了一句:“夜已深,我便不留你了。”

    好一个谢子焱!

    裴远听了这句逐客令,一口牙险些咬碎,大手一拍便步出了房门。

    只是,他刚行了几步,就停住。

    怎的!这姓谢的竟然也不送送他。

    太不够意思了!

    不过,他又很快回过味来,今晚好像是他不请自来。这么冒冒失失进去找补,反而“自取其辱”。

    罢了罢了,他还是打道回府吧。

    他这个好友,说来也当真令人惊羡。

    谢泠,字子焱,出自陈留谢氏。

    不过,却只是个养子,且还是出自谢氏一个旁支,好在谢老心慈,又多年无所出,便一直将谢泠视作己出。

    可他也不负所望,二十岁便中了进士,乃是一甲“进士及第”,而他裴远也只不过是二甲“同进士出身”。

    谢泠在学识上胜他一筹便罢了,可此人素来待己严苛,君子六艺无有不擅者,另兼有香道一些雅事,近年又闲不住钻研起道学来,且有小成。

    可是,这样才华卓绝的人入朝为官,却只领得一个区区“太子少师”的虚职。即便皇帝对他颇有信任,也不该是只有一个结果。反观那些谄媚之臣,哪个不是混得风生水起。

    裴远不是没有问过他,只是谢泠只答了两个字:“也好。”

    也好。

    这样一来,裴远索性也辞了官,在京城开了茶楼,做起了掌柜老板。

    既然谢泠那般的人都只在朝中是这般光景,那么他裴远还是撤了,远离了朝堂纷争,做他的快活闲人。

    他这个人吧,最是自由散漫,也懒得和那些人尔虞我诈,你来我往地交涉。

    只是,对谢泠这人,有时裴远却是看不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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