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未来可期
自从那天闹矛盾后，杨佳佳待在宿舍的时间更少了。
她找了个兼职，每天下课后直接就过去店里帮忙，等回宿舍的时候大家差不多都回床上了。
应如是没跟苏阮说她和杨佳佳的事情，还是周六的时候，江雨说杨佳佳可能会搬出去住她才知道几人发生了争执。
“所以说她是发生了 什么吗？”
江雨欲言又止：“抱歉啊，我答应了替她保守秘密，除非她自己主动告诉你们，不然我也不能说。”
“那她不准备和柿子道歉？”苏阮推己及人，“关心她还有错了？”
“唉……”江雨也有些无奈，“她……”
“算了酥酥，反正她都要搬出去了，以后和我们也没什么关系。”因为林意萌和她，应如是心里暖暖的，“就当长个记性，往后不管别人的事情。”
“好吧，”苏阮这才松口。
果然，等到林芷妤转系、搬到她们寝室的那一天，杨佳佳也搬出去了。江雨本还想说点什么，但看到应如是打着石膏的左脚又放弃了。
“唉，怎么走了一个？”林芷妤刚搬过来就有人走了，她还以为对方是不喜欢自己，“是因为我的缘故吗？”
“不是。”林意萌还在生气，那么多天了杨佳佳连个“对不起”都没和苏阮说。而且发生矛盾，她想的不是解决问题反而选择了逃避，亏自己把寝室的几人都当做好朋友。
“那是什么？”
“就我俩去唱歌那天我跟你说的。”
“这样啊？”林芷妤看着空空的床位若有所思。
自从杨佳佳从210搬出去之后，平时碰到几人都会装作没看到，上课也不再她们坐一起了。
其实应如是心里还有几分可惜，她是一个很恋旧的人。二十多天的相处，杨佳佳对她来说是和班上的其他同学不一样的。
而且大家一起留下了那么多有趣的回忆。
但有的人就是这样，只能陪你走一程。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确切的原因，但她也明白，她们之间的矛盾产生肯定不仅仅只是自己那句对杨佳佳来说多余的关心。
那既然对方铁下心来要当做不认识，她也不会厚着脸皮再贴上去。
更何况，她们已经闹掰了，陆熙没必要再个撒谎骗她。所以她说的，自己身后的两人应该也是真的。
应如是可不是圣母。
“明天就是周五啦！”
又是早八，但是经过上周那次有意思的语文课，几人对老教授语文课的期待值打败了早起带来的烦恼。
出门都挺早的。
林意萌挽着林芷妤的胳膊，自己的爱心包还在对方胳膊上斜挎着。
她有一米六，但林芷妤一米七三，比她高了一截，看起来倒是有些小鸟依人的感觉。
本来也不是很严重，加上一个星期的休养，应如是的脚也不怎么疼了。她朝双胞胎道：“明晚你俩记得来清源哦！”
“好的。”陆雅的红发绑了两只松松垮垮的麻花辫，随意程度和她本人如出一辙。
陆熙好像没睡好，眼底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也点了点头。
宿舍旁是三食堂，这次几人都默契地选择了油条豆浆。
“哇，活过来了！”喝着暖洋洋的豆浆，江雨惬意地眯起双眼，“太美好了。”
“美好什么？”熟悉的声音从几人身后传来，是许青山和他宿舍的一伙人。
还好那个吉他同学不在，见证了表白现场的几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章景琛一见苏阮，便十分熟练地走到她身边提起的背后粉红色双肩包，然后毫不介意地自己背着。
“来吧，”许青山把手伸到应如是面前，“雷锋同志帮助你。”
“哟，没看出来你还挺热心肠。”江雨一边吃着油条一边朝许青山阴阳怪气。
“你没看出来的多了去。”许青山毫不客气地回怼。
应如是心想，我可去你的吧，嘴上说的却是：“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许·一心想要做雷锋·青山同学没得到想要的回答，于是直接朝前一步、蹲下、把应如是拉到自己背上、起身，一气呵成，看得周围的同学惊讶又激动。
“哇哦！”路人甲同学感叹，“青春的味道。”
“我去，搞什么？”路人乙同学接上，“拍偶像剧呢？”
“你没看到人家腿伤了？”路人丙同学反驳，“不过好好嗑！”
“我也觉得！”
几人走远了，周烨接着起哄：“哦哟哟！”
“哟个锤子，”许青山朝他翻了个白眼，“爸爸在做好事，替你爸爸拿好课本。”
“行行行，好大儿。”周烨翻了个白眼。
应如是又惊又羞，还被晃了一下，连忙伸手搂住许青山的脖子稳住身形：“我很重的，你放我下去，我自己走！”
“没有啊，你很轻。”像是要验证自己的说法，他背着应如是在原地转了一圈，把应如是粉色的兔兔拖鞋甩飞了出去。
“许青山！”应如是恼道。
“哎哎哎！”
“我拖鞋！”
一旁的林意萌笑得前仰后合，替她捡了拖鞋，给她穿好：“我要笑死了。”
“我也是。”程安悟了，还能这么玩，难怪他女朋友总说他呆板无趣。
经过这么一闹，许青山没敢再转圈圈，但也没把人放下，老老实实背着应如是走在一群人的最后。
初秋早晨的空气里都带了些寒冷，但校园里到处都是早八同学们的骂骂咧咧和兴奋的谈天说地声。
显得热闹又青春。
老教授一如往常地早到，不过这次他自己带了早点。几人进教室的时候，他正坐在台上吃馄饨，满头大汗。
“教授早啊！”林意萌热情地和他打招呼。
“教授早上好！”
“……”
其余几人也跟上队形。
“嘿，早早早，又是你们几位小同学最先到啊！”教授放下勺子，擦了擦嘴巴。
“因为我们热爱学习！”周烨开口胡扯。
“好孩子，那热爱学习的你能不能给我背一下高中学过的《逍遥游》？”
“教授，热爱学习的我高中的时候可以背，但现在我毕业了，已经把学到的知识给高中语文老师还回去了。”
“哟！有借有还？”
“再借不难！”
“行的行的，”教授笑到，“希望你再把它借回来！”
“没问题！”
周烨跟教授皮完也没再到后排，而是和程安一起坐到了章景琛他们身后。
至于为什么不是和章景琛他们坐一起呢？
首先，人家是情侣，他俩不可能挤上去做电灯泡。
其次，他们上课的不是阶梯教室，虽然都是连体长桌，但一张桌子只能坐两个人。教室里一共放了四列桌椅，中间是两张摆一起的，加起来也就能坐四个人。苏阮和应如是明显会坐一起，她们寝室的其余三个人都挤到了靠窗的一排位置。
最后，应如是和苏阮坐一起，那么许青山那个居心不良的应该也会和应如是坐在一起。
说曹操曹操到，许青山背着应如是姗姗来迟。
直接把她放到了椅子上。
“唉？这位是应如是同学对吧？你的腿怎么啦？”
“不小心伤到了，教授。”
“这样吗？要小心一点啊。”
“好的，教授！”应如是连忙点点头，脸红得快能煎蛋了。
许青山看着后排两人挤眉弄眼，心有灵犀地坐到了应如是旁边。
“你们有情况啊？”教室里也没其他人，教授打趣道。
许青山摇摇头：“目前来说我和这位腿伤了的同学还没有，但她旁边的两位的确是有的。”
应如是就差把脑袋埋进课桌里了，什么叫目前来说没有啊！
章景琛点点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教授。”
苏阮脸颊泛起红晕。
“好！好！想当年我也是这么追求我夫人的，”教授陷入了回忆中，“当初她家庭条件好，还留过学，是教我们的老师，而我只是个穷大学生……后来我们还是结婚了。婚后洗衣做饭带孩子我都承包了。
但我的夫人说，这些事情应该一起来，最重要的是双方都不要放弃自己的工作。”
“哇哦！”
“教授，您这么浪漫，您的其他学生们知道吗？”
教授笑：“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就像今早，我觉得和你们有缘，所以给你们分享一下。”
“教授，我们是幸运听众是吗？”周烨乖孩子举手提问。
“可以这么理解。”
看得出来，教授上课挺随心所欲的。他用半小时的时间讲完了当天的教学内容，剩下的时间都用来讨论古人的爱情观。
他说，读诗学词要把诗词和作者区分开。
提起陆游，他讲陆游诗词贡献确实当得起“诗圣”的称号，讲他的爱国《示儿》。
但讲到爱情，他说，陆游太过腐朽、太过优柔寡断。与唐婉相爱却任由母亲糟践她；休弃后还写下《钗头凤》，使唐婉三十八遍香消玉殒；
他讲赵士程，一心一意，身为皇裔却能做到“既许一人以偏爱，愿尽余生之慷慨。”，又说他太过专情，唐婉死后不愿独活，战死沙场；
讲唐婉，才情不凡，却沉溺于逝去的美好回忆无法抽身，未见眼前人，“情深不寿。”
他感叹，若是唐婉能像陆游那样，再嫁后便与赵士程举案齐眉，两人怎会落得早逝和战死沙场。
有同学说，因为那个朝代，孝道压死人；
因为那个朝代，女子没有人权；
因为那个朝代，思想都被禁锢着……
周烨还挺多愁善感，他反驳，既然陆游真的爱唐婉，那为何赵士程一个皇家后裔都能做到的事情他做不到？真的爱唐婉，休妻后还要写下《钗头凤》致使唐婉心伤致死。
教授没说谁对，也没说谁不对，他只说，希望大家能在正确的时间，遇上正确的人。
“来吧。”许青山矮下身，“送你去教室。”
“不用啦！你们不是没课吗？”
“我可是知道的，你们下节课在教学楼上，挺远的。”
“没事，导员说迟到几分钟没关系的。”
“不迟到更好，我背你下楼，去楼下扫小绿，载你过去。”
“不用，我和酥酥一起。”
“你的酥酥有男朋友，她男朋友送她。”
“……”
“还好我也有妤妤，”林意萌一秒入戏，“我的妤妤也会陪我过去。”
“那我有雅雅？”陆熙迟疑片刻，还是决定跟上队形。
“你没有雅雅，雅雅不会骑电动车雅雅坐后座，谢谢。”陆雅耳尖微红，她平衡能力不好。
“哈哈哈哈哈。”
几人没想到酷女孩陆雅不会骑电动车。
“还好我有自己，我自己骑小绿过去。”江雨哀怨，好好的八人间，偏偏只有七个人，单了她出来。
“如果你愿意的话，烨烨可以送你过去。”周烨满脸娇羞。
程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好恶心啊，还烨烨，你怎么不说火华火华。”
“嚯哗嚯哗。”
“哈哈哈哈哈，”江雨摇摇头，“谢谢你热心肠的火华同学，不过我可以自食其力。”
“那好吧。”英雄救美被拒绝了说。
“你跟我回寝室吧，单身狗火华火华。”
“嘁。”
最终，周火华同学和程安回了寝室，章景琛和许青山陪着苏阮跟应如是，蹭了三节课。
“明晚见，记得多穿点。”章景琛和许青山把两人送到女寝楼下，叮嘱道。
“知道啦。”苏阮乖巧地点点头。
章景琛伸手揉了揉她的脸。
“你也多穿点。”许青山觉得自己什么都不说太冷漠，于是也干巴巴地提醒。
“许青山，他俩在谈恋爱，恋爱中的女人会降智，腻歪点很合理。”应如是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但是我已经十八了，知道天冷要加衣服、下雨要往家里跑、饿了要吃饭。”
许青山：……
“不过，你也多穿点，别感冒了。”应如是又开口道。
“嗯！”许青山点点头，“明天见，小柿子。”
“你跟着喊什么小柿子。”
“就喊就喊，你能怎样？”
“不怎样，”应如是翻白眼，“幼稚鬼。”
“不幼稚，我十九了。”许青山学着她的口吻，“我也知道下雨要往家跑、饿了要吃饭、渴了要喝水，未来可期。”
“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