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原来如此
官差很快就到了，村长出面，将由头如实讲了遍，几人往冷汗淋漓的赵丹那瞅了眼，对方脸色煞白。
心里就有了数:“您放心，这样的腌臜泼才咱见得多了，县太爷定有决断。”
说着便由同来的仵作验了尸。
由于出了人命官司，县衙也是不敢耽搁，只听仵作轻咦一声，才道:“死者面色发绀，口鼻中积液，且眼底涣散有血丝，此为…窒息之状。”
“窒息？你不是说你爹是被药死的吗！”村长大儿子在一边顿时指出来。
仵作脸一下就虎了下来：“区区窒息而亡小老儿还是看的出来的，不只如此，死者四肢呈蜷曲状僵直，明显是死前有过剧烈挣扎。”
怕有人还质疑自己的判断，又补了一句:“并未曾有过用药的痕迹，亦无药味。”
“既然不是药死，那可就是人为了？”一名差役脸色微沉。
赵丹呼通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冷汗淋漓。
几名衙役顿时将人拿下，由几个村人陪同，一起去县衙作证。
村正则是安慰了大伙几句，“天也完了，都回去睡去。”就将人散了。
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阿香就过来了，喝了口水，把昨儿的后续说了：“那个赵丹真不是个东西，他那老爹是个苦命的，就那么一个儿子。
结果前年上山给儿子砍树，打几个家具留娶媳妇的，人不小心滚下来，就瘫了，他连个大夫都没请，可着人糟蹋，时间长了就不想养个累赘，一失手就把人给生生捂死了。
末了，还想借着老人家再捞上一笔，可真真是黑了心肠的。还好你那天没出村，不然真被他讹上了，可了不得。”
下午她师傅也出外诊回来，听说事情后，就过来坐了会，把打听来的消息一并说了。
冯念玉这才知道，这赵丹是个混蛋的泼才不假，想讹钱也是真的，但独独找上她，却是碍了旁人的眼。
“这事是为师考虑不周，镇上就这么大，每家医馆都有固定的客源，咱们的药价低，抢了旁人的营生，势必是惹人忌恨的……”
“师傅，不怪你，你也是为了我好。”只是这些人有些丧心病狂了，为了这几个钱就连人命都舍得。
“只是我家就我和我娘，这医馆水太深，日后我还是不掺和了吧。”
何郎中犹豫一下，点头：“也好，这帮人不太好惹，你一个女孩子就算了。”顿了顿又道：“你手里银子还有多少，为师这还有一些，王家那边…早些了断的好。”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银袋子。
冯念玉连忙推拒:“不用师傅，哪能用您的银子，我这里的足够了。”
何郎中脸上却大大的写着不信两个字，那可是二百两，哪能这么容易就凑够了，最后说什么也要把钱留下。
冯念玉捧着银袋子，一时有些烫手。
其实她的钱是真的攒的差不多了，之前的泥鳅卖去了城里的酒楼，这玩意之前人们都嫌埋汰，但泥鳅大补啊，更何况这可都是纯野生的。
再加上烹饪手法对了，味道又很好，这卖的不是一般的红火。
当时跟老板可是说好了的，要一成的红利。
只这一项就将近百十来两了，她这些日子看诊卖药材，也攒了不少，二三十两还是有的，最赚钱的就是这羽绒服了，二两银子一件，要不是她没想着做大，银子早就攒够了。
只是……
冯念玉笑笑，把银子揣袖子里了，反正马上快过年了，师傅他老人家一个人也怪没意思的，正好以后可以借着这个由头去送些吃用过去。
把这事跟她娘知会了一声，冯母就说：“哎哟我的天祖宗，够了就好，那赶紧去还了，明儿我就去请了村长里正，做个见证，省的那王家人不认。”
虽说一下子给出二百两！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但闺女不用掉进火坑，便是、便是怎样都行！
冯母咬牙，给了！
这倒是让冯念玉有些惊讶了，却听她娘又在那碎碎念：“你也马上十六了，还了钱就可以张罗起婚事了，这以后…”
“娘！这天色还早，我现在就去村长家坐坐，提前说一声啊。”说着就要赶紧跑。
“那你把柜子里的糕带些过去。”冯母被顺势带歪了话题。
这事就这么定下来，冯念玉从村长那出来，村长婆娘才从里屋出来，道：“乖乖，这冯家丫头可真不简单，这才多久，就被她攒够了银子，那可是二百两！”
就一个丫头？！
村长吸了口旱烟，说：“冯家的是个有本事的，你以后别跟外面那些人一样，动不动就嚼人舌根。”
他婆娘就甩了个白眼过去，“谁说闲话了？我是那样的人嘛！”眼珠转了转，才唏嘘：“话说陈举人可是和念玉青梅竹马，也算是一起长大的，这回回村，听说还特意去了冯家补贴了银子，也不知是真是假。”
这要是真的，那这冯家丫头日后岂不是要做官太太了？
举人夫人！那可真是了不得。
“这冯老三倒是没白死，他这一走，他闺女就起来了。”他活着的时候，可没见冯家丫头这么能干。
二百两啊，农户人家干一辈子，也不定挣得的。
村长又吸了口旱烟，没吭声。
村长婆娘见状忍不住推了一把老头子，说：“这去县里可有些距离，大早上可不好走，你等会去他二伯家把驴车借来使使，放便些。”不然带着那么多银子走道儿，可不安心。
“听到没？”
“听到了。”被老婆子推的不耐烦，村长应了一声，磕了磕烟枪，背着手：“我这会就去。”别说，那么些银子，的确是多了些。
他也不咋安心哩！
与此同时，他们对话的另一位主人公，王守财正在家烤着火炉，吃酒烧肉，身边还搂着几位艺馆的姑娘，一双大手不老实的在姑娘身上游走，不知怎么想起那个丢面的丫头，手上一狠，怀里女子直接变了脸色，面容扭曲。
就不知道那丫头跟前的，是哪位神仙护着，哼！他可盯了好久了，上次那个男人好像没在跟着那死丫头了，等她落入自己手里……
男人面上闪过一丝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