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人族之殇
“孽障，你知不知道妖魔树意味着什么？”
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青年，庚金眼神冰冷，胸腔中有无限的杀机在酝酿。
姚烈冷笑，“本皇当然知道妖魔树意味着什么！庚金，你有没有想过，本皇沦落到今日的地步，有你很大一部分的功劳！”
庚金眯着眼睛，没有开口。
姚烈脸上浮现狰狞而癫狂的笑容，语气嘲讽开口道，“庚金，亏你还是龙王。二十年前，隐龙山崩，龙族子民的血液染红了飞龙天池，龙族子民的哀嚎声响彻了天地，你知不知道？”
“你被狗皇帝封困在囚龙山，为了营救你，我受了多少苦难，付出了多少努力你知不知道？”
“你从囚龙山被释放出来以后，轻飘飘一句龙族与人族自此井水不犯河水就算了？那些龙族同胞的龙血白流了么，你怎么告慰那些惨遭屠戮的龙族同胞冤魂，你怎么向惨死的独角龙大哥交代？”
“庚金，你回答我，回答我啊！”
看着面前完全变了一个人的姚烈，庚金眼中露出了一丝愧疚，冷声开口道，“小白龙，这不是你堕落为妖魔，肆意掠夺生命的理由。”
“小白龙，回头吧！现在回头来得及，本王仍旧把你当做龙族最杰出的后辈。”
“哈哈哈哈哈，庚金，你不觉得这样太可笑了么？回头，本皇为什么要回头？你可记得，昔日本皇曾经说过，世间再无白龙？”
姚烈眼中带着浓浓的嘲讽，语气轻蔑继续开口道，“庚金，你不用劝本皇了。今日，李昊要死，你也要死，你们都会成为本皇的养料，助本皇将枝干覆盖满天空，助本皇将根须扎满大地，助本皇成为万皇之皇！”
庚金眼神凝重，声音冷冽，“孽畜，死不悔改，看来本王也只有清理门户了。”
姚烈扯了扯嘴角，“凭你？”
庚金双手勾爪，覆盖暗金色鳞片的龙爪闪烁寒光，一腔杀机在他胸腔中沸腾。
“走！”
“妖魔树已经成了气候，不要做无谓的牺牲！快带着我人族圣剑离开，去寻李止戈！李止戈出自人族，应该可以得到圣剑认可。如果说还有人可以砍倒妖魔树，也只有李止戈了！”
李昊不知何时站起身来，他双手抓住了庚金的肩膀，然后奋力一掷，将庚金这头老龙和轩辕圣剑抛向了远方。
庚金的身子不受控制飞速后退，他看着萎靡不振的老友，看着老友佝偻又显得挺拔的孤独身影，一时间神情大变，急切喝问道，“李昊，你要干什么？”
李昊没有回头，他独自面对表情轻蔑，眼神嘲讽的姚烈，犹豫了片刻，沉声开口道，“庚金，你我相交近百年，二十年前朕被贪婪蒙蔽了双眼，渴求长生不死，所以屠戮你隐龙山子民，取龙胆龙髓炼药，这件事是朕对不住你！老朋友，朕这一生，从未低头认错，可是朕真的错了。”
“庚金，朕的朋友，你一定要活下去，带着圣剑离开这里，去寻李止戈。妖魔树是禁忌，初代人祖和苍龙以身陨为代价才诛灭了妖魔树，不想妖魔树还留下了树种。一旦让妖魔树彻底成长起来，天地将会被妖魔树的树冠笼罩，所有的生灵将会堕入永远的黑暗。”
“庚金，带着圣剑寻到李止戈，他是人族和龙族最后的希望，也天地最后的希望！”
李昊喘着粗气，一步一步走向了姚烈，他神色平静，声音铿锵开口道，“孽障，朕乃人皇，即便一死，也绝无可能变成你的养料，助你成长！”
轰！
一阵一阵气浪炸开，一轮气血大日升腾，李昊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只余下随风四处飘散的齑粉。
远处，庚金眼含热泪，口衔轩辕圣剑，变化为龙身，奋力摆动尾巴朝着天外飞遁，口中喃喃自语道，“李昊，你这老匹夫，本王不会原谅你的！”
姚烈放下遮挡脸庞的双手，脸上露出冷冽的笑容，眼中带着嘲讽开口道，“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李止戈身上，不觉得太愚蠢了吗？李止戈又如何，早晚有一天，本皇会寻到李止戈，与他清算之前的旧账！”
看着那条暗金色的神龙朝着天外飞遁，姚烈没有选择追赶，他只是眼神嘲讽看着庚金携带人族圣剑离开。
墨绿衣袍，墨绿胡须，拄着枯藤拐杖的南斗星君和北斗星君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姚烈身旁。
南斗星君脸上难得露出了几分忧虑神色，小心翼翼开口道，“吾皇，我们真的要放任庚金带着人族圣剑离开，去寻李止戈？”
姚烈转头。
对上姚烈那冰冷的瞳孔，南斗星君立马闭嘴。
等到姚烈的身影融入树干，南斗星君才看向了北斗星君，声音略有悔意，“北斗，我是不是做错了？姚烈不光是继承了妖皇的力量，他还继承了妖皇的自大和傲慢。圣树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如果让李止戈手持人族圣剑再次前来伐树，圣树还能如此次一般屹立不倒么？”
北斗星君仰头看向天穹，幽幽叹了一口气，“南斗，察觉到了么？天外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们。等李止戈到来的时候，绝不会像这次一样了。”
川蜀群山之巅，李止戈看向远方，没有理会身旁讲述妖魔树的严成，轻轻叹气开口道，“一代人皇，就此陨落了。或许他不是一个仁慈的君主，但他是一位合格的人皇。”
严成闭上了嘴巴，站在李止戈身旁，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
洛阳城，皇宫，金銮大殿中，正在伏案批阅奏章的太子李斌放下手中毛笔，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目光穿过大殿看着远处的天边愣愣出神，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
与此同时，普天之下，所有的人族百姓都不由自主抬头看向天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有人都感觉心头一阵悸动，没来由生出了一种伤感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