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1·36
‘融合中...进度, 0.9%’
融合？
听着精神域中传来的机械音，仁王拧眉。
‘在融合什么，赶紧进行自检。’
‘Soory, 正在融合，无法自检。’
...
白毛少年抿着唇，将坠在发绳上的魔导器握在手中，小心的用精神力感应着。
‘你在融合什么？’
‘堙灭的终端。’
许久, 魔导器缓缓吐露了五个字, 再然后，不管仁王怎么询问, 没有了动静。
摸不着头脑的仁王将魔导器异常上报后，敛眸靠上座椅靠背。
堙灭的终端？流星什么时候成为谜语人了？
仁王摸不着头脑的同时，场上的比赛仍在继续。
身处秘密训练基地，关注着这场比赛的U17教练团三人此时正围坐在屏幕前, 发出了感叹。
“...立海大，怎么尽出能够同调的怪物？”
“松井高桥？”
“不清楚, 不过凭他们的实力, 不需要同调也能赢得比赛。”斋藤至说道，“包括仁王真田，如果不是网球月刊那档子事, 就以他们的实力来说, 怎么可能会把同调这个大杀器放出来？”
“这样说起来就更不得了了, 立海大的双打难道都能同调？”
“仁王和毛利不是没同调过嘛。”
“他们不能同调, 你信？”柘植竜二呵呵一声，翻了个白眼, “毛利仁王还有那三个一开始就在名单上的小家伙, 又有哪个是简单的。”
不过是没有人能逼出他们真实的实力罢了。
“应该是仁王那小子教出来的, 这种非常规同调。”精神教练斋藤至突然出声，“都说立海大网球部教练是部长兼职的，没想到还有充当教练的正选。”
“以一人精神力为主导的，与其说是同调，不如说温和的控制搭档的技能。”黑发教练仰头，从喉间露出几声闷笑，“真想和仁王这孩子见一面，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想得出这种招式的。”
“...”
场上，看着对面被白光连接的两人，忍足有些郁闷又有些好奇的推了推眼镜。
又是同调？不是说这是很难达成的技巧吗，怎么立海大一个接一个的都会。
让我来见识见识，这个被吹上了天的双打神技吧。
“Game，丸井桑原发球局。”
和丸井的精神力互相连接的桑原，感受着心中充盈着的，不属于自己的，对胜利执着的信念，眼神一厉。
抛球，屈膝，跃起，挥拍。
“哦呀，力量和速度上升了。”
接触到网球的瞬间，感受到不同寻常力量的忍足手肘微微抖动，变换了脚步，才将网球附带的旋转全部消除。
黄绿的小球被勉强打回，浑身闪烁着白光的丸井出现在网前，使用了同调之前绝对不会的铁壁防守，顺利拿下一分。
就这样，凭借同调，丸井桑原很顺利的追平并且反超了比分。
然而得分的速度...
立海大选手席上，众人均皱起了眉，神色凝重。
进入同调的两人对上忍足居然只能做到压制，不能碾压式的将胜利掌控在手中。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立海大众人都清楚，丸井桑原的同调完全靠丸井一个人的精神力支撑，绝对撑不了多久。
况且，这可是双打比赛，冰帝那个从刚刚开始就不再动弹了的少年，也是一个隐患。
忍足侑士，这个冰帝的二号人物，这种实力的人，藏在那个自恋的冰帝部长身后，究竟了掩藏了多少光芒？
“哼，又是一个喜欢隐藏实力的。”真田突然说了一句，而后意有所指的看了眼仁王。
“噗哩？”被自家魔导器夺去了大部分注意力的仁王茫然的，顺着真田灼热的目光看去，不知道怎么话题又绕到自己身上来了。
“Game，立海大丸井桑原，5-3。”
又是一局结束，对打了好几球才拿下这局比赛的丸井喘着粗气，将毛巾盖在汗湿的头毛上后便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尽力恢复着体力。
相对来说还有不错续航能力的桑原则抿了一口功能饮料，担忧的看着搭档。
“还能坚持吗？”看出丸井体力不支的幸村拧眉，递上了水壶。
“啊，还有一局，就能赢下这场比赛了。”丸井补充了水分，毛巾阴影下，紫色的眸子无比明亮，“部长，我会为立海大拿下这场比赛的。”
“走吧，杰克。”
比赛继续，然而比赛一开始，掉线了一段时间的向日动了，特技击球，再一次出现在了这片球场上。
在空中兜了大半个圈，安稳落地的向日朝对手比了个V字手势，炫耀似的咧嘴笑道：“充电完成！”
“...”丸井心中微微一沉，他知道，这场本就不好打的比赛，增加了新的难度。
不行，一定要在这局分出胜负，不然我的体力...
想到这里，丸井和桑原对视一眼，默契的两人微妙的变换了队形。
“澳大利亚阵型？！”
“没想到能在初中一年生们的比赛中看到这个。”
“同调加澳大利亚阵型，默契加默契，可不是一加一这么简单。”
最终，这场焦灼的比赛还是进行到了抢七。
抢七，一般出现在网球的“短盘制”比赛中。
“短盘制”即每一大盘中先赢6局者为胜，也是体能储备稍弱的初中生们默认使用的一盘定胜负。
当出现5-5平局时，又必须先赢7局为胜，但也必须领先两分，比分不封顶。
还在救球路上的丸井突然脚步一软，体力耗尽的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这颗网球掉落在自己面前。
结束的哨声响起，红发少年的眼睛突然酸涩起来，输掉了啊...
“55-53.”
“Game，向日忍足，7-5。”
“哔——双打一比赛结束，冰帝忍足向日获胜。”
总比分来到了1-1。
“对不起啊，大家。”
体力耗尽，被桑原搀着走下球场的丸井低垂着脑袋，声音干涩的说着抱歉。
这场在全国大赛上输掉的双打一，同样也是立海大在全国大赛上的首次失利，打破了立海大的不败金身。
正是知道这一点，背负着巨大压力的丸井桑原才会对输球耿耿于怀。
“放心，接下来的比赛，没有人会输。”对低着头的两位少年，松井高桥恍惚间，似乎看到了一年前，同样在全国大赛上输掉比赛的他们，不由得轻声安慰起来。
“输掉比赛之后得到的经验，可不比赢球来的少。”
在部内短短半年就有‘黑面神’之称的真田则双手环胸，毫不客气的说道：“既然知道自己的体力拖了后腿，那就加训，我和军师会给你们制定更加严格的计划。”
“嗨！”以往对于体能训练是能躲就躲的丸井一脸严肃的大声应道。
“听说杰克的精神力较弱？”幸村侧过身，他弯着眼睛，轻声道，“等全部大赛结束，下半年的训练赛，就由我来做你们两个的对手吧。”
不就是精神力弱吗？
灭五感的磨砺之下，再怎么微弱的天赋，精神力也能成长一些了吧。
扶着搭档的桑原突然打了个寒颤，从来没有亲身尝试过灭五感恐怖之处的巴西混血挠了挠头，在仁王不忍直视的表情下，狠狠点头。
“啧。”老实人被骗了啊。
仁王沉痛的想着，却没说一个字。
冰帝选手席上，两个取得胜利的双打一选手，同样蹒跚着走到了自家部员的面前。
“啊恩，干得不错，还算华丽。”迹部大爷满意的点头，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芥川慈郎打断。
留着一头羊毛卷的少年兴奋的扒在栏杆上，眼睛晶亮：“岳人岳人，那个红头发的丸井，他的网球好有意思啊。”
“喂，这场比赛赢得人是我。”向日岳人一甩妹妹头，昂着脑袋说。
“可是他的网球真的好厉害！”心思单纯的小绵羊完全不懂朋友的言外之意，他看向了对面的立海大选手区，眼中闪烁着向往的光芒，“好想和他打网球，也想和他成为朋友！”
“真是太不华丽了。”迹部抚了抚额角，强行压下想要抽搐的嘴角。
“接下来就是单打三的比赛了。”比迹部更懂安抚小动物的忍足笑着说道，“如果慈郎赢了，说不准可以引起那位丸井选手的注意哦。”
“哎哎哎？是真的吗？”虽然是这么问了，但不需要回答就完全当真了的芥川慈郎握着球拍，眼中燃起了冰帝众人从未见过的胜负欲。
“哼。”莫名尝到了酸味的迹部轻哼一声，移开了视线，干脆眼不见为净。
“单打三比赛即将开始，请双方选手准备入场。”
这时，广播响起，在前两场双打一比一打平的情况下，单打三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没想到冰帝能和立海大打到这种程度。”
“也是运气好吧，谁能想到立海大会连失两员大将？仁王毛利但凡有一个人能上场，双打一就绝对可以拿下。”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运动竞技的一部分，况且冰帝也要有足够的实力才能在稍微薄弱了的双打一取得胜利吧。”
“嘘，别说了，比赛开始了！”
比赛场上，格外兴奋的芥川慈郎微微仰着头，向真田问道：“如果我赢了，可以和丸井做朋友吗？”
“...”暂时还没带过孩子，不懂这类人想法的真田抽了抽嘴角，沉默了十几秒后，硬邦邦的丢下一句，“随你。”
然后立即转身朝底线走去。
身后，传来了对手兴奋的喊声。
“好耶！”
比赛正式开始。
发球局握在真田手上，他拿出网球，在地上弹了弹，慢慢平复心情。
抛球，起跳，挥拍。
根本不带试探的，发球版的疾如风即看不见的引拍顺利拿下。
“哦？今天小真田居然一上来就是疾如风哎。”毛利诧异的扬眉。
“弦一郎认真了。”幸村满意的勾唇，“莲二，可以去热身了。”
“嗯。”早就计算出真田认真之后大概多久解决比赛的柳莲二阖上笔记本，拿出球拍，淡定的走出球场，跑去热身。
“哎——”毛利拉长了声音，“刚开始没多久就去热身吗？万一对手有什么杀手锏。”
“弦一郎会赢。”幸村平静又笃定的说道。
“部长，真信任真田。”突然心情不佳的仁王撇了撇嘴。
“嗯？”幸村眨了眨眼睛，然后笑得如同百花盛开般灿烂，“阿拉，雅治是吃醋了吗？”
“哈？”仁王心跳停了一拍，面上则是半月眼，一副无语的模样。
“我也好嫉妒哦。”这时，托着腮坐在仁王旁边丸井幽幽开口，“什么时候部长能够像信任真田一样信任我呢。”
仁王：“...”
就在众人说话期间，场上的比分来到了5-0.
堪称摧古拉朽一般。
“真是毫不留情啊，弦一郎。”幸村看着只是微微出汗的真田调侃道。
“噗哩，别把人家打哭了啊。”想起真田在关东大赛上把对手打哭过的战绩，仁王不怀好意的嚷嚷着。
出战还要被自家部员甚至部长背刺的真田：...
“那个叫芥川慈郎的。”真田放下手中的水杯，抹去嘴角的水渍道，“好像是丸井的崇拜者。”
“哎？真的吗？”丸井瞪大了眼，惊讶的问道。
真田没有回答，时间到了，他要回到赛场了。
冰帝选手席上，挥手让兴奋的芥川回去比赛的迹部皱起了眉。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单打三，大概率是立海大轻松拿下了。
单打二有他，单打一呢？
冥户亮能抗下这个担子吗？
和那位几乎没有出过手的，立海大一年级部长。
“哔——”
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昭示着立海大轻取单打三。
总比分来到了2-1，冰帝在后。
忍足在心中微微叹气，心知这次全国大赛，冰帝获胜的可能性已经降至最低点。
“啪。”
就在这时，迹部景吾右手举起，一声响指清楚的传到冰帝众人耳中，像是在高傲的宣称——本大爷还没输，冰帝也还没输！
拥有200人次的啦啦队再一次展露了他们的存在感。
在嘈杂的会场中，整齐而又响亮的加油声涌入每个人的耳中。
“呜哇，这就是拥有最多人次的冰帝学院啦啦队吗？能统治这些的人，到底是...”
“冰帝学院的一年级部长，迹部景吾，拥有极强的洞察力。”
“也是这场比赛，冰帝派出的单打二的选手。”
“部长级实力，怎么来单打二了？”
“你是笨蛋吗，冰帝部长再不上的话，就要输了。”
“难道在他上单打二之后，冰帝单打一和幸村的比赛就能赢吗，到头来还不是输。”
“冰帝大概是想靠赢下双打一单打三单打二这三局来获得胜利的。”
“哦哦，原来如此，所以忍足被放到了双打一。”
“是的，也许和之前惨败于立海大的那场比赛也有关系吧。”
“可惜了，他们低估了真田的实力，单打三败了之后，冰帝获胜的可能...”
“不是，为什么都默认单打二冰帝一定会赢啊，他的对手可是三巨头之一的柳。”
“啊，毕竟是部长级的？”
“呵，柳打败的部长还少吗。”
“可能是因为柳是典型的数据网球选手，对上以洞察力和华丽球技闻名的迹部，纸面上看是被隐隐压制的一方。”
场上的局面也正如球迷们分析的那样。
柳陷入了苦战。
“Game，迹部，2-0.”
顺利拿下两场比赛的帝王扬眉，打了一个响指。
“沉醉在本大爷的美技之下吧。”
“迹部——迹部——”
立海大选手席上，对这种社牛行为感到莫名羞耻的毛利拉着仁王挪了挪位置。
“数据收集的怎么样？”对军师暂时的落后，幸村稳稳的坐在教练席上，没有一丝担心。
“啊，大概还要两局。”
同样，对于连续两局失利毫不在意的，还有表情淡淡的柳。
而印证了他的话，接下来的两局，仍然被迹部毫不留情的拿下。
“啊恩？立海大的三巨头之一，还不拿出真正的实力吗？”连下四局的迹部却心情欠佳，骄傲的大爷感觉自己被人耍了。
颇有一种‘就这？’的憋闷感。
“Deta，收集完毕。”对于迹部的质问，柳只是平淡的答道，随后缓缓走到底线。
“反攻的号角吹响了。”虽然很不满柳在这一局中收集数据的速度，但在柳说出收集完毕后，真田还是勾起了唇角。
“这一球使用上旋球的概率在80%，91.2%的概率落在右下底线。”
砰。
一边报着数据的柳，在网球未至之前，提前跑到了底线处，轻松的打回了这个球。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网球自己撞上球拍一般。
“右边，反拍的概率在86.5%。”
数据中分毫毕现的网球，不只可以轻松回击，这种被人看透了的感觉会给予对手极大的精神压力。
“Game，柳，2-4.”
“好耶，顺利的追回来两局。”丸井挥着手臂，扯着嗓子为柳莲二加油。
突然，仁王平静的精神域中荡起了波纹，是阿斯拉舰的消息。
‘仁王，情况特殊，谁也没听说过这种事，尽快回来一趟给流星做一个详细的检查才行。’
‘现在暂时走不开，明天吧。’
白发少年眼神闪烁的看了看场上的比赛，抿着唇回复。
‘...融合过程不可能连自检都无法进行，这是违背魔导器的天性的，拖得越久，越容易发生问题，一定要尽快。’
‘puri.’
...
结束对话后，感受到手心刺疼的仁王才发现自己下意识的攥紧了星星形状的魔导器。
“打平了。”此时，坐在旁边的毛利伸手揽过仁王，一直在关注场上比赛的他笑嘻嘻的说道，“看来这局比赛结束，我们就能拿到冠军奖杯了。”
“噗哩。”被突然袭击，多半心神还在魔导器上的仁王差点条件反射的给他一个魔力弹。
“可是冰帝的这个部长，看起来并没有放弃的意思。”丸井也凑上来和毛利嘀嘀咕咕的分析起眼前的比赛来。
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差点光荣负伤的毛利立刻放过了兴致不高的搭档，转头和丸井谈论起来。
被放过的仁王经过这串小插曲，也将注意力重新放到了赛场上，留有小辫的白发少年单手插兜，眼睛微微眯起。
场上，被对手的数据网球搞得有些狼狈的迹部浅浅的喘息着，食指和中指分开，按在眉心。
“收集到了我的数据？真是不华丽的说法。”迹部退后两步，右腿发力，猛地跃起，挥拍。
“本大爷都不知道自己的真实数据，短短四局中，你收集到的数据又有多少是真实的？”
拿下一分的迹部乘胜追击，又一次跳起扣杀，打掉了柳的球拍，然后在网球反弹回来的瞬间再次挥拍。
“迈向破灭的圆舞曲。”迹部大爷撩起刘海，哼哼笑道，“沉醉在本大爷的美技之下吧。”
“Game，迹部，5-4.”
柳莲二罕见的睁开了眼，对于迹部展露的新数据，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但也就这样了，光凭这个就想赢过他？
教练席上的幸村：“莲二生气了。”
“鎌鼬。”
黄绿色的网球如同一道光斜向高速旋转之后，冲到了迹部身前。
面对来势汹汹的一球，迹部险而又险的躲开。
“不知迹部部长对一球是否满意。”打出这一球后，柳扒拉着网球拍线，淡淡的说出挑衅的话。
“还算华丽。”迹部看了眼地上被网球砸出的黑色痕迹，点了点泪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