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聋老太太：孝死我了
一根烟，抽了一半。
两人谁也没有开口。
最后。
还是一大爷忍不住，似乎感慨一般：“卫东啊……一大爷，对你不薄吧？一开始的白面、腊肉，到之后，一大爷服了输，无论你办什么事儿，一大爷可都帮衬着。
甚至，很多时候，一大爷都开始装瞎子，没给你添过堵，这是事实吧？”
“对！”
张卫东点点头，心里有点莫名其妙。
不知道对方什么意思。
“说的对就好，我还以为自己办的事儿有什么疏漏的地方，咱们爷们，有事儿可以沟通，一大爷也不是那种独断专行的人，能听得进去意见。”一大爷说完，又继续道：“雨水这事儿，傻柱是办的不对！
我呢，教训过了。
之所以没开全员大会批评，那是为了给他留点面子。
可是吧……
你趁虚而入，反手打断一大爷的计划，是不是有点不道德？”
“这话怎么说？”张卫东诧异道。
“还不是钱的事儿，一大爷也不缺这点，主要是当初鬼迷心跳了，就想着让傻柱养老，所以才把这事儿瞒下来，你说完，一大爷也开始补救，反正是慢慢来，铺垫的也不差不多，原本是打算年夜饭的时候，把事情抖搂出来，让傻柱对一大爷心里没什么意见的接受事实。
可是吧……
眼下你插这么一手，傻柱没问题，可是雨水……她可是越来越听你的话了，还帮忙做饭，甚至给你洗衣服，越来越像童养媳。
你要是不同意，捅一大爷一刀，这事儿就完了。
一大爷以后可就难受了，这些年的辛苦，都付诸东流不说，你要稍微指挥雨水找公家，一大爷还得顿苦窑。”
听一大爷这么说。
张卫东摸摸脑袋。
嘿！
真是个老毒物！
心思真脏！
自己都没想到这茬，对方就率先想到了……
而且，这么大的事儿，对方居然有把握让傻柱原谅？
牛蛙！
张卫东立刻装作成竹在胸的样子：“一大爷，您这话就说错了，我啊，没有捅您的意思，我就心疼雨水罢了。
以后一大爷要是和现在这样，我开口，您帮忙，要是有什么事儿，帮我主动遮掩一下，开全员大会的时候，不厌其烦告诉大家我是好人。
那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远亲不如近邻嘛，大家都是邻居，我怎么还能故意害您呢！”
一大爷吧嗒吧嗒抽着烟。
表情愁苦中带着一点轻松。
只要对方不是极静思动，想动自己，那一切就好说！
张卫东抽着烟。
忽然想起这段时间，和阎解娣闲聊，除了对方的家事，还有复盘之前污蔑自己间谍事情，上蹿下跳的人群……
之前就一直打算好好安排聋老太太！
还不提，对方一点都吸取教训！
张卫东咂咂嘴，开口道：“一大爷，其实养老这个东西，您还真的不用太担心！”
一大爷心中一喜。
这言下之意——
“卫东，你难道要帮一大爷养老？那没说的，以后，你的事儿，就是一大爷的事儿！你往东，一大爷不往西，你前边走，一大爷后面跟着帮你收拾手尾。”
“……”
你在想屁吃！
我特么又不是疯了，给自己找个爹！
张卫东瞥了对方一眼：“传承、榜样，这对整个社会而言，很重要。按照您对聋老太太的恭敬程度，几乎和给自己找了个妈一样，院里人也都看在眼里……”
一大爷有点摸不清路数。
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电光火石间，一大爷开口先自辩一番：“之前，一大爷不是不知道对方是坏分子嘛，当时就寻思反正搭把手也不费什么事儿，现在，我想划清界限。可是……不管是从职位、还是人性而言，我也总不能让对方饿死吧。”
张卫东笑了：“一大爷，您这是什么话，说的好像是我怪您一样。
其实，聋老太太罪过再大，也罪不至死，而且，对方本质上就是一孤寡老太太！
这个时候您要是彻底撒手，那才会让人寒心，也有损这么多年辛苦打造的人设。
我觉得，您应该继续尽心尽力，继续恭恭敬敬的把她当妈养！
不过，您之前办事儿，办的太悄咪咪了，最多也就咱们院里知道，哪怕是巷子里的人，都不一定能人人都知道您这么默默付出……
做了事儿，别人不知道，就相当于白做！
您应该想办法，利益最大化！”
“嗯？”
一大爷心神一动，眼神写满催促，想让张卫东继续说下去。
张卫东也不含糊，继续开口道：“您应该把事情做大，让所有人都知道，在道德方面，别人和您比不了！
知道的人多了，街道办肯定也会有所耳闻，到时候不管是从社会稳定角度还是顺应民义方面，他们是不是得对您的道德，这种帮扶孤寡老人的举动，表扬一番？
您也听过，久病床前无孝子！
您对某个人，就算再掏心掏肺，时间长了，对方也会嫌您烦，就算是撒手，到时候您也没有好办法！
可……
您要是有街道办作保，那就不一样了！
您可是忠实的践行‘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倒时候您年纪大了……
街道办能看着之前的好人、宣传对象，一个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一口热乎饭都吃不上？
不能够！
街道办都不用说话，哪怕是陌生人，谁还不主动给您搭把手？
帮您，那就相当于白得好名声！
而且，还入了街道办的眼！
到那个时候，人人都争抢着给您养老，您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一大爷听着，忍不住拍案叫绝！
这小子……
真特么绝了！
名利二字，可算是研究透了！
一大爷抽口烟，压抑着兴奋，迫不及待的开口追问：“可是……怎么才能把我到道德的事儿搞的人尽皆知？要是太刻意……怕是会被人反感吧？”
张卫东微微一笑，图穷匕见：“您说，要是大过年的，聋老太太没注意，摔断腿了，您和一大妈，年也不过了，立刻四处借车，着急忙慌的拉着人去医院，直接上最好的药、最好的医生，没明没黑的仔细呵护……”
一大爷刚要点头。
可是，猛地瞳孔一缩。
显然。
他想到了什么……
好端端的怎么会摔断腿，还正好是大过年的时候？
可是……
阖家欢乐的日子，自己在医院照顾别人……
大好的名声啊！
张卫东幽幽道：“反正，您自己考虑，聋老太太意外越多，越惨，就越显得您品德高尚，您的名声越大，以后被点名表扬的机会越大，被国家养老的机会越大！做不做无所谓，其实我也就想着，您可是咱们厂里的八级工。
每天不能全身心投入工作，反而是为自己养老事儿操心，实在是……拖延国家建设步伐。”
“你真不是个好人！”
一大爷语气听不出褒贬，似乎只是陈述事实。
其实这玩意儿慢慢琢磨，一下就豁然开朗！
聋老太太重要吗？
不重要了！
她就是一个工具，一个表现名声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