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大妈：卫东还是好孩子嘛
“一大爷。”
“一大妈。”
“吃着呢？这不巧了嘛！”
“我这不刚从图书馆回来嘛，寻思做点饭吃吃吧，可是自己手不方便，找别人吧，也不好意思，我就想着在一大爷家里凑合一顿。”
一回生、二回熟，张卫东进来之后，热络开口，拉开一大爷身边的椅子，坐下。
看看桌上饭菜，有点失望。
一大爷生活质量下降了……
纯棒子面馒头。
小米粥。
咸菜。
还有一道油水勉强还算可以的菜……
算了。
对付一口就得了。
伸伸手，示意一大妈去找碗筷。
“找别人不好意思，找你一大妈啊！老胳膊老腿就该多活动！”一大爷想到早上的那一幕，心里已经疼的流血，这波有个好借口，自然而然的开口道：“再说，我也不是拒绝你，今晚我和你一大妈也就是吃点棒子面对付一口，你一个病人吃这玩意儿没营养。”
不好！
一大爷进化了！
他居然开始拒绝别人了！
借口找的还如此之妙！
张卫东心思百转，说道：“您说的也是……可是吧，我家里油盐酱醋啥都没有，也没什么蔬菜，要不您稍微支援我点？不然光吃白面馒头嘴巴淡不说，也吃不了几顿。到时候又麻烦您，多不好意思啊！”
一大爷沉默了。
他甚至有点拿捏不准，张卫东到底是来蹭饭的，还是打算把炒菜有关的调料、材料都搬走的。
要是别人，他不担心。
张卫东……
别说自家放在菜窖里的菜能换个姓。
甚至，他怀疑，自己敢答应，对方能把自家锅碗瓢盆都端走。
最后。
他还是选择损失最小的方式。
“他一大妈，愣着干嘛，赶紧给卫东找副碗筷。”
张卫东笑了。
和我比禽兽？
什么叫天纵奇才啊！
叉腰！
很快。
新碗筷上桌，张卫东先给自己舀一碗粥，拿个棒子面馒头，咬一口，伸手就打算吃口菜。
下一秒。
他恍若被定住了。
这个棒子面……
真喇嗓子！
赶紧喝口粥顺一顺，整个人陷入怀疑人生。
自己对喇嗓子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可是没想到会这么喇。
简直了……
其实他也是对历史不太了解。
棒子面，俗称玉米面。
很多人都说，这个年代的棒子面是玉米棒子和玉米一起磨碎的，所以难吃……扯淡！
不否认，困难时期，村里有人这么干，就是为了多吃几口骗骗肚子。
可是粮店的粮，肯定不会这么玩。
人又不是大牲口。
牲口都不吃这玩意儿。
再说，泱泱大国，先进的体制……你这么搞，你看看工人老大哥给不给你大嘴巴子。
实际上，现在的棒子面之所以难吃，完全是棒子面为了更高的得粮率，全都是粗加工，磨的本来就很粗，玉米外层的那层硬皮，也一起加工到了棒子面里面，这才是喇嗓子的主因。
后来。
人们生活越来越好。
玉米加工的也越来越精细，棒子面根本没有颗粒，而是和白面一样，抓手里一样的软绵，而棒子面加工的时候，外层的那层硬皮会被脱壳，包括影响口感的玉米胚芽，全都弄成玉米糠，用来喂养鸡鸭动物。
至于说更后来什么棒子面弄的糕点。
不少年轻人都怀疑……
天天这玩意儿，苦吗？
就……
这里面可是有大量的油、糖、奶、鸡蛋，不好吃才见鬼了！
你就把棒子面换成鞋子底，它也好吃！
张卫东缓了好一阵，看着一大爷、一大妈面色如常，吃的香甜，终于接受这玩意儿不是整蛊，棒子面原本就这个口感。
“一大爷，你说得对，吃棒子面，确实对我一个病人而言，没什么营养。”
听他这么自言自语这么一句。
一大爷和一大妈满头的问号。
“所以……”
一大爷问了一句。
然后……
两人目视着张卫东起身，风一样冲出去。
两人疑惑不解中。
很快。
他回来了。
他不仅仅自己回来了，还拿了三个白面馒头！
一大妈高兴坏了。
这是见找回头钱了。
三个馒头，肯定是一人一个。
卫东还是好孩子嘛。
伸手就要拿，没想到张卫东直接一躲，满不在乎道：“一大妈，您甭帮忙热了，我就泡在粥里，随便对付一口就得了。”
“！！！”
一大妈人都傻了。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别看我年纪大，但是人心这块，看的还是不透彻啊！
然后……
老两口吃着棒子面。
眼睁睁的看着张卫东把白面馒头掰成块儿，泡在粥里，一边吃一边喝，一边对付唯一的一道炒菜。
三个馒头消灭。
菜也消灭了。
最后，对方把碗里的粥干掉，又夹了几筷子咸菜吃了吃，才擦擦嘴，算是吃饱喝足。
就这，对方还说了一句——
“一大妈，您这腌白菜不错啊，口感爽利，酸度咸度都刚刚好，还有生姜、辣椒，不仅仅是视觉，味觉也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对方的眼神……
似乎有点期待？
你这又要连吃带拿？
一大妈麻了，扭头望向一大爷。
一大爷……早麻了。
从张卫东拿着白面馒头进来的时候，整个人就恍惚了。
拿我的白面。
让小寡妇蒸好馒头。
之后还拿过来馋我？
你还算是个人？！
畜生啊！
弄死他，必须要尽快弄死他！
不然自己早晚得被气死！
一大妈见当家的没说话，以为默认了，便准备拿个盆给对方弄点带走。
“嚯，一大妈，您这是没少腌白菜啊！”
张卫东看着大大小小好几个坛子，感慨一声。
“嗯。”
一大妈表情不好，勉强解释一句：“你一大爷爱吃这口，白菜倒也算是物美价廉，反正咸菜、酸菜，都囤着呢，”
看一大妈准备把一个大坛子里面石头搬开捞咸菜。
“一大妈，您别忙活了。您就算是捞出来，我家里也没个放的地方，而且一两天吃完，还得过来麻烦您。”
张卫东指着一大约三十厘米高的一个大肚坛子，开口道：“您腌了这么多，估计也吃不了，这么滴，我就抱一个坛子走吧，正好帮您消灭一点，到时候您也不用怕别人说您浪费粮食，您也甭谢我，咱们邻居之间，互相帮助都是应该的。”
“？？？”
我也是读过私塾的！
当时先生也没说过‘互相帮助’是这么个意思！
我谢谢你啊！
我得谢谢你八辈祖宗！
这时。
一大爷开口了：“卫东说的没毛病，互相帮助嘛……拿走，让卫东拿走！”
“得嘞，那我就不客气了！”
张卫东直接捞起早就瞄准的坛子，抓着边缘，恍若抓着棉花，格外轻松的拿起：“行了，您二位早点休息，我就先撤了。”
眼睁睁看着张卫东离开。
一大妈坐回椅子，忍不住开口：“老易，你得管管他啊，长此以往……咱们家可就过不下去了。”
“男人的事儿，少插嘴！”
一大爷冷哼一声。
一大妈不敢说话了。
一大妈在家里是势弱，原因嘛……没生出一儿半女，说话自然就没底气，只能一个劲的自己生闷气。
殊不知一大爷心里的火，一点都不比她小。
之所以刚刚顺着张卫东，没阻止……
死刑犯临死前还能来点大鱼大肉，喝点台子，抽包华子呢！
多少年了，没被这么欺负过！
他都盘算好了，最差也要把张卫东赶出四合院，要是努努力，说不定能吃个枪子！
到时候，自己这个道德高尚一大爷，指定得帮帮忙，给他交个子弹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