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秘密
程澄抓住了剧情盲点:“什么叫诞下二子,前皇后不是只有傅浔一个儿子吗?”
那人未答只是继续说道:“因为皇后母族势力让皇上感到威胁,找了罪名下罪处斩,皇后不得已瞒下诞下二子的消息,将另一子送出宫外找了户好人家也就是程将军府收作养子,而傅浔留在宫内成了太子。”
说到此,男人双眼微眯,冷冷一笑:“那老皇帝今儿也打起了那玉佩的主意。”
程澄听完,呼吸一窒,《天下》书中并没有说李成蹊和傅浔是亲生兄弟,并且傅浔母后的故事线也并不完整,只是提到今晚傅浔会因为前皇后彻底恨上皇帝并因此开始黑化逐渐坚定推翻凭天国的决心而李成蹊鼎力相助。
原以为这是知己相助相惜,所以其实是亲兄弟联手为母后报仇?
程澄心里仍然保持着警惕,这个男人来历不明他的话并不是完全可信,而且跟书中的剧情发展完全不一样,难不成这不是书中的世界?
这个想法仅是一闪而过。
这件事情他还需要跟朱塔倾商量一下,心里存疑面上不显,问道:“你为什么知道这些往事?”
男人调皮地眨了眨眼:“这是秘密。”
一个大男人做这个表情真让人想吐,当然这个想法程澄也只是在心里说说。
程澄:“不是说好带我了解真相的吗,怎么又是秘密了?”
“你说得对,我自我矛盾了。”男人笑了一声,随之走进这个房间中央放置的一个书架,开始四处摸索,“我现在带你走进这个秘密的核心。”
程澄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房间虽然昏暗但足够宽敞,这里是冷宫很久没人来过却意外的没有什么灰尘味,而且屋子里摆放着书架、屏风还有床榻足以证明这里曾是一个卧房。
屋子内摆放的东西虽看着破旧却很干净,想来应该是有人固定经常打扫。看来这个人把他拖进这个房间也并不只是躲李成蹊,都是套路啊。
“这里曾经是谁都的卧房?”程澄问。
“秘密。”男人边摸索着书架边笑:“是不是秘密太多了,可是我也不能告诉你太多,需要你自己去发现。”
程澄默了片刻,走了过去:“这书架上是有什么机关通往暗道什么的吗?我帮你一起找好了。”
男人点点头。
两人把书架都摸遍了都没有找到什么异样的地方,男人皱起了眉,急促地道了一声:“不好!”随即将人带离了房间,“我们应该被发现了。”
男人话音未落,外面一声急促响亮的女音尖叫声响起,救命二字也叫的响彻心扉。
这声音落在程澄耳朵里还有点熟悉,愣了片刻才将这声音与人脸重合。
是朱塔倾!
程澄也不顾男人,急忙地冲出了楚离园,不远处便瞧见朱塔倾躲在树瑟瑟发抖的身影,而树下立着一头凶神恶煞还不断吼叫的狼。
应该是宫中豢养的宠物,只是不知道为何放了出来,应该是太过凶恶吓到了朱塔倾。
程澄:“别担心,我帮你赶走这匹狼,等我把他带走后你就从树上下来。”
这头狼也不知道是谁养的,也没有侍从看顾,像是在肆意他乱跑似的,而且这里位于冷宫平常难见人影,一时半会儿搬不到救兵,也不知道朱塔倾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方来,程澄皱眉,不能杀只能赶,只是这狼恶狠狠在夜色下泛着红光的眼珠着实吓人。
狼似乎也发现了另一个人的存在,来着比树上的女人更厉害,这激发了狼本性中的慕强血性,只想把这个厉害的人撕碎。
程澄见朱塔倾躲在树上半晌没有回答他的话,有些困惑,他抬头在夜色的笼罩下也只能看见并不清晰的身影。
自然,程澄没有看见树上其实不止一个身影,还有站在朱塔倾身后的人,没有看见在树上惊恐害怕的神情,以及横在她脖子上的一把锐利甚至泛着寒光的匕首。
朱塔倾片刻后才发出一声单音:“嗯。”
夜色寂静,程澄自然是听见了,他早早拔出袖臂上的匕首,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朝狼的方向扔了过去,扔完就撒开腿跑,还不忘嘱咐道:“等下你去找傅浔,救我!”
狼也露出锋利嗜血的齿牙朝程澄的方向扑了过来。
原地只留下树上的朱塔倾和她身后蒙着面的人。
朱塔倾颤抖的声音在空无一人的园中格外清亮:“你想干嘛?”
蒙面人仅是在刚才程澄说话的片刻顿了顿,紧接着轻笑了一声,撤开匕首:“放心,我不杀你。”
他怎么能辜负阿澄的信任呢?
说完,蒙面人便转瞬没了踪影,朱塔倾其实想看清那人的脸但最后还是没那个胆量,万一看清人之后就要杀人灭口怎么办?她还不想死那么快。
片刻后,朱塔倾觉得自己应该足够安全,准备下树的时候,悲催的发现,腿被吓软了。
——
程澄虽然握着匕首时刻但也只能用于情况危急,他心里知道这头狼是不能杀的,好在他和狼一个跑一个追的场面没持续多久傅浔便带着人将狼关进了笼子里。
一个太监上前对程澄说道:“这是太子豢养在后院的狼,哪知道今天趁着大家都忙的情况下竟冲出笼子了,王妃没有被吓到吧,真的是小的们失职。”。
程澄看见这太监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年纪看着还很小的小太监,想来是今天看守狼的人,现在脸低着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看地面都已经晕渍了几圈深色,想来是哭的不行。
程澄叹口气,真可怜:“我没事,想来这位小太监也不是故意的,下次小心。”
程澄没有怪罪,小太监还十分惊异的抬起头,眼眸里还有散不去的震惊。
还是个非常单纯的小太监,还不知道在皇宫里收敛情绪,立马扬起一个笑容,知道自己逃过了一命:“谢谢王妃。”
小太监还想跪下磕头,程澄摆摆手表示不用,看看那匹在笼子里依旧凶狠的对他龇牙咧嘴的狼,无所谓的笑笑,握上傅浔的手就走远了。
现在宴会因为这场变故早早地散了,一路上却没有看见朱塔倾和傅灏两人,心里有点担心,怕傅灏对朱塔倾做什么不利,而且朱塔倾刚才把他叫离宴会显然也是有事要跟他说。
朱塔倾应该是在见到傅浔找他求救,按理说朱塔倾关心他的程度应该会跟着傅浔一起来找他,最重要的是她和傅灏一起消失,他真怕傅灏对他做些什么。
程澄问傅浔:“朱塔倾在找到你后,去哪里了?她没有跟你一起来找我吗?”
傅浔身形一顿,握着程澄的手紧了紧,他能怎么说,他该怎么说?
朱塔倾根本没有找他,而是他在挟持朱塔倾的树上听见了程澄的话,程澄毫无保留的信任依赖自己,心里便成了蜂蜜瀑布,心跳的每一下都能品尝到甜。
他第一次忘记了收敛破绽。
在他回来宴席上后从朱塔倾口中得知程澄被一个太监领着找茅厕却迟迟未回来的时候,他非常生气,宫中藏龙卧虎,看着毫无威胁力的太监甚至是孱弱的宫女都可能是别人埋下的暗线,把人带着离开可能就是要取之性命,程澄怎么能这么没有防备心。
程澄要是死了,他怎么办?只要想到这个,心便一沉再沉。
他第一次动用宫中他埋伏的势力只为找人,可当他看见程澄被人领着进了楚离园,他一面又庆幸他没事,一面又不断翻涌着恨意。
楚离园藏着傅浔最想掩盖的阴暗的一面,是程澄不知道的背面。
是谁?为什么又要来打破他苦苦维持的平衡,他只是想要和程澄厮守一生,就算是他带着温柔的、阳光的面具,他不想让程澄看见他潜藏在骨子里的另一面,暴戾的、阴暗的控制欲占有欲,他怕吓到他。
他只是想完成自己的最简单的愿望,就相守一生,然后他再也不会去故意和他遇见,也不会参与他的生活,就偷来这一生,可是有人连这一生都不给他。
他不敢想程澄知道了里面的秘密之后,会是什么神情,厌恶、恶心、愤怒大抵应该都是他不喜欢的。
他派人将朱塔倾引过来并放了傅灏一直豢养在笼子里的狼,这是个天衣无缝的完美计划,只是当他看见程澄满脸担忧的冲出来找朱塔倾并舍身引开狼,他不可控的出现在了朱塔倾的面前,虽然蒙着面,可是这个完美的计划有了缝隙。
程天和古芝,朱塔倾,就连李成蹊都可能排在他前面,他从来不是唯一。
下面的人汇报过傅灏对朱塔倾的计划,而且他在找程澄的时候亲眼看到了,那么现在他要不要说出来?
程澄看傅浔神情怔愣,在他眼前挥了挥手:“怎么了?你有没有看见朱塔倾啊?”
傅浔快速地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她在找到我后好像有什么急事立马就离开了,在之后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既然他不是唯一选择,那么让他成为程澄的唯一选择不就好了。
他怎么装久了,也就忘了,他从来不是良善之辈,想要的自己紧紧抓住不就好了。
程澄的神色有点担心,傅浔将他抵在墙上,俯身细细地亲吻:“好了,别担心,我派人明天帮你找找,我们两个人独处的时间你一直说着其他女人。”
声音故作委屈:“我吃醋了。”
程澄有些羞赧,每次就这样转移他的注意力,他心里又恼又觉得这样的傅浔有点可爱。
既然可爱,就多迁就。
傅浔自然也感知到程澄的软化,刚刚心里缠绕的沉郁黑暗,窒息痛苦,现在只剩下了阿澄嘴上的甜。
“阿澄,阿澄”傅浔不停地低声叫着。
“我要是以后变坏了,你还会喜欢我吗?”
程澄听见,以为是他在皇帝那里知道了前皇后的事情,开始了黑化的苗头,于是跑来问自己,有时候他真觉得傅浔像只大狗狗,信赖的依赖的眼神一直看着他。
他摸了摸这个大狗狗的头:“不会啊,你怎样我都喜欢。”
傅浔立马绽放出了最大的笑容,浅浅的梨涡里都像是裹着浓甜的蜜开心极了:“阿澄,我永远爱你”
可是他心里却泛着密密麻麻的疼:骗子,大骗子,明明上一次你对坏透了的我避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