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离开
“你心里早就做决定了,哪里还要跟我商量,就是通知一声,不是吗。”傅浔苦笑一声。
傅浔站在程澄的前面,背过身不看他,两人刚才恍若如胶似漆的恋人,现在便像是各执一方的陌生人,谁都看不清对方的神情。
傅浔生气了,程澄心里闪过这个念头,他看不清傅浔的神情心里也没底,“我是在跟你商量,因为父亲他”顿了顿,“我觉得你应该能理解我。”
“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你知道那多残酷吗?你知道你”傅浔顿了顿,像是在喉咙中慢慢挤出最后几个字,“有可能会死在那里吗?”
程澄正吐出一个“我”字,系统的声音从脑海中传来,“宿主,你是要篡改剧情吗?”
系统2002机械冰冷的电子音继续响起:宿主,我早就跟你说过破坏剧情的惩罚以及后果吧。
程澄心里冷笑一声,改变剧情的后果,不就是程天会死,既然他能改变剧情只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那他为什么不再改变一下程天的结局呢?他也没什么好失去的。
程澄嗤笑:我承受所有的后果,我又有什么好失去的呢?
傅浔转过身,双手慢慢攀上程澄的脸,指腹从嘴唇慢慢往上,鼻子,眼睛,双眸紧紧盯着他,“你要去,可以,我跟你一起去。”
说完,嘴唇覆了上来,像是要堵住程澄可能会拒绝的话。
而此时的程澄已经完全没有思考能力了,像是脑补神经全部断裂,系统2002和傅浔的话语同时在程澄脑海中炸开。
系统2002:宿主,你就不怕失去男主吗?
次次亲吻的时候傅浔总会把程澄的双眼用手遮住,这次没有,程澄双眸清晰映出傅浔紧闭双眸、神奇专注,鼻翼翕张,脸上带着淡淡的薄粉,他从未看见过如此动情的傅浔。
程澄:系统你什么意思?傅浔他可是男主!
语气有点急促,甚至带上了愤怒,系统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失去傅浔?傅浔会因为他改变剧情而死吗?可傅浔是男主啊,这个世界就是以他为支撑而运转的,程澄心绪越想越乱。
系统2002像是轻笑了一声,透着淡淡的愉悦:宿主,这只是警告而已,傅浔是男主,他永远不会死。
程澄心海被系统搅的混乱,加上傅浔的凶狠亲吻,让他呼吸都开始急促,听见系统的话后心里松了一口气,就没有在意系统为什么会诡异的愉悦和笑,他双手环上傅浔的脖颈,将身体凑近,腰腹被存在感十足的硬物抵住。
算了,就好好放纵这一次吧。
喘息间,他凑近傅浔的耳朵旁低语:“你今天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拉灯————
程澄从床上坐起身来,身上如拆骨重组了一般,傅浔睡在外侧,紧闭着双眸神色恬静,他试探性向外探出一只手,没有动静,又试探性伸出一只脚,等了片刻,身旁的人依旧鼻息平和,躬起身子慢慢下了床。
程澄将仍在地上的衣物向外踢了踢,找到衣柜找了件衣服悉悉索索地穿上。
“程澄,你你能别走吗”
程澄被吓得转头,而傅浔在床榻上翻了个身,声响在寂静的房间中犹为响亮,衣服穿到了一半,静止了片刻,而后听见床榻上传来清浅的吐息声。
他给傅浔喝的茶水中下了迷药显然现在不会醒来,缓了一口气,将衣服穿好,尽量放轻脚步走出了房门。
他决定在程天之前提前几天赶去战场,他想试着改变程天的剧情,程天不能死,不论是他因为自己的原因,还是他是原主的父亲,但他有真实感受到程父润物无声的爱,还有古芝,不管是为了谁。
可傅浔不能去,他是男主不能脱离剧情以外的发展,不然他最怕的就是破坏剧情的后果降临到傅浔身上。
在门被合上的刹那,他最后看了一眼床榻上傅浔侧躺着的背脊,双睫低垂盖住眼中的愧疚,心里说了一句:对不起。
天际泛起一抹浅白与深灰色交接,已经是第二天了,院子里没有一个走动的人,现在程府的人应该都正在熟睡,程澄放缓一口气,身体一放松,酸痛感遍及全身骨头,他不由揉了揉腰,要死了要死了,果然不管如何,男主的总攻配置永远不会变。
程澄出了自己的院子,来到马厩,正选中一条马准备跨坐上去的时候。
背后一道幽幽的声音传来:“你在干嘛?”
人声在寂静的黑夜显然变得更加骇人,空荡的地点有拖长的回音,把人声变得失真。
程澄骤然转身,脸上惊魂未定,显然是被吓着了,回到一看是小羽,“你是不是有病,这么吓我!”
来人正是小羽,脸上在黑白交接的天际下,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模模糊糊,“公子,你要干嘛?”
程澄显然没有时间细想这时间小羽为什么在这儿,怕动静闹得太大吵醒其他人,皱了皱眉,将声音压低:“我出去办事,这次适合单独行动,你就不用跟着我了。”
不是他不愿意说实话,而是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也只将他的决定告诉傅浔,虽然两人没有达成一致意见他偷偷行动。而且战场真刀实枪的,不想小羽跟他一起冒险。
“公子,将军是不是会死?”这句话如平地惊雷,在寂静的夜色下格外突出。
“你胡说什么呢?谁跟你胡言乱语的?”不怪程澄这么想,小羽脑子一般直通通的又大大咧咧,除非有人跟他说了什么,不然以他的脑子根本想不到那么多。
“公子你不要骗我了!我都亲眼看到老爷吐血了!皇还要我们将军去打仗,不知道安了什么心!”小羽脸上划过的两行晶莹像个惊叹号炸响在程澄心中。
小羽语气诚恳,神色激动,接着说道:“公子,我知道你的想法,带我一起去吧!我也想为将军为程府做点什么。”
程澄看着小羽坚毅诚挚的脸庞,“你知道战场有多凶险吗?可能下个瞬间就会丧命。”小羽陪着他那么久,他不想让小羽陪他一起涉险,他走进,将手覆在小羽的头顶,第一次碰到头顶没有赏板栗,“你要想好,我不希望你跟我一起去,你明白吗?你在京城帮我好好看着母亲,看着程府。”
小羽摇摇头:“公子,我就只想和你一起,夫人有小桃,程府有那么多人不差我一个,可是公子身边只有自己一个人。”
程澄仰起头,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现在他哭像什么样子,他手重重揉了揉小羽的头,下了一个决定:“走吧,自己选一匹马。”
说完,转过身利落上了马,小羽在原地怔愣,像是一时片刻没有反应过来。
“快点,愣什么呢?”
小羽没有说话,只是缠着程澄单膝跪下,双手抱拳,目光炯炯,眸中像是跳跃着火焰。
两人骑马从程府一个偏门出去,一路疾驰纵马,景色慢慢从繁华人烟到深密树林,天光也已经大亮,显然已经驶离京城有段距离了,此处地境偏僻,人烟稀少。
两人找了个茶水铺,准备歇息一下喝点凉茶,两人坐在铺子里点了两碗凉茶后程澄把包裹打开拿出两块饼,其中一块递给小羽:“垫垫肚子,路程还有很远。”
两人现在要赶往衢州,州境正处在凭天国与黑牙国两国之间交界处,衢州属于凭天国的地界,距离将士驻扎的阵营最近,估计还需要两天的路程,而他们明晚必须赶到衢州。
此时程府的人应该已经知道两人偷跑了,父亲也应该猜到他要做什么了,还有傅浔,不知道他现在醒了没有,醒了之后看见他不在身边又是什么神情,会不会失望难过,会不会哭
想到此,心里便一阵一阵的痛,他甩了甩头想将这些想象压下去,可是越不想却反而在脑海中越发清晰。
两人收拾好正准备牵马上路,空气中隐约有凌厉地破空声朝两人过来,他急忙想揽过小羽快速躲避。
“谁?敢不敢现身一见!”
程澄视线向下一看,两人刚才站着的地方现在立着两把深黑色飞刀
空气都像是凝固在此刻,程澄把心提到嗓子眼,估计是暗杀他的刺客,可是又有谁要来暗杀他呢?不容细想,远处车轱辘转动的声音清晰传来。
“抱歉,是属下以为是什么贼人。”马车缓缓驶近,声音就从马车车厢中传来,嗓音温柔谦和,并且传进程澄的耳里还十分熟悉。
而小羽立马就听出了来人,“是李成蹊!”
马车车帘缓缓掀开,身穿着月白色华袍的人探出身子,噙着一抹浅笑:“是我,刚才是下属没有看清以为是周边的土匪才下手。”
程澄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何李成蹊会出现在离京城那么远还僻静荒凉的地方,“无事,没有伤到我们。”
李成蹊视线扫过主仆二人又看见两匹马,缓缓一笑:“我俩的目的地应该是一样的,我也是去衢州,皇上交代我考察一下战地民情,或许我们可以同行。”
程澄一开始对他的出现存疑,以为他是程天派来追赶他的,现在想来应该不是,只觉得刚才的自己大惊小怪,毕竟李成蹊早已和程府关系破裂又怎么会帮程天跑腿。
心里放下警惕,起码不是什么刺客杀手,“不用了,我和小羽两人骑马去就是。”
李成蹊付以一笑,神色有点愧疚:“你的马可能跑不了了。”
话音刚落,其中一匹马重重倒地不起,程澄绕过去一看才瞧见马屁股上有一个飞刀,飞刀上应是淬了毒。
李成蹊接着说:“抱歉,反正我们同路,而且我们马车也很快的,大概明晚就能抵达衢州。”
小羽看着倒地的马,幽幽说了句:“他是不是故意的?”
情势所迫,程澄点点头,两人只有搭上里李成蹊的马车。
程澄本以为马车里只有李成蹊一个人,谁知掀开帘子一个带着白色呐喊面具的熟人端坐在马车一旁,看见他上来,从怀里拿出一个泛着甜香的板栗递给他。
“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