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鞑子北归
书接上文,代善下令女真士兵,后撤50里,这场糊涂大仗才得以结束。崇祯立刻下令,打开德胜门,满桂和王美承率领着不到2000人,进入了北京城。代善看到战后统计结果,女真士兵战死一万二千多人,有五位兄弟战死,他顿时被气晕过去。
一番抢救折腾后,代善才悠悠醒了过来。太子萨哈廉见状,哭着说道:阿玛,你终于醒了,担心死儿子了!代善叹了口气,抚摸着萨哈廉的手说道:还是老八聪明啊,朕太着急了!本欲敲打一下大明皇帝,从而换回咱们的女真贵族!如果事成,咱们父子的位子就坐稳了。可惜呀,天不遂人愿呐!唉!
代善说到这里,再次叹了口气。萨哈廉见状,连忙抚摸着代善的胸口,为代善顺气。代善缓过气来后,看了一眼萨哈廉:说道:老八临走带走了多人,这次大战又损失了多人,还有诸位贝勒,贝子,将领死在了这次大战中!再加上这一月多的连续作战,我女真的勇士们,伤亡了近4000人!这前后加起来可就是三万人呢!咱们女真勇士一共才多少人?满打满算不足十万,这一下子就去了三万人,这可是去了三成啊!命令下去,撤兵吧!咱们也返回辽东!
萨哈廉一听,顿时大惊,连忙说道:阿玛,被抓进北京城里的女真贵族,咱们就不管了吗?要是不管的话,各旗的女真勇士们,还会服从咱们父子吗?交换俘虏一事,这事儿必须做到才行啊!十个不行,咱们就20个,30个,100个,反正咱们手里有的是大明百姓!要是大明的皇帝不同意交换,咱们就把大明百姓拉到城门口,一个一个全砍了脑袋!本太子倒是要看看,大明皇帝会不管自己的百姓!没有百姓的支持,他怎么坐稳着大明的江山?
代善听完先是点了点头,接着却是叹了口气,说道:萨哈廉,没用的!从大明皇帝不同意交换俘虏开始,咱们已经输了!你就算把大明百姓,拉到城门口全砍了,难道大明皇帝就不会把咱女真的贵族全砍了吗?真到了那个时候,贵族们救不出来,汉人奴隶泥堪,又被咱们给杀了,八旗之中,谁还会支持咱们父子?
萨哈廉听到这里,顿时没了脾气。代善缓缓的坐了起来,穿上鞋子后,对萨哈廉说道:行了,你赶紧通知下去,将俘虏,粮食,金银,该分的全部都分了!蒙古那边,也要分给他们一些,以安抚他们!另外,将多铎手中的正白旗收回来,交给杜度!毕竟多铎已经死了!再交给多尔衮和阿济格三万两银子,好好安抚他们!
萨哈廉一听,就明白过来代善的意思,他立刻抱拳说了一声“喳”,然后就退了出去。
正白旗旗主变成了杜度,这让阿济格颇为生气。大骂了一通后,他去找多尔衮商议。而此时的多尔衮,正在养伤。自从被射中膝盖后,短短的一天时间,让多尔衮这位枭雄,就苍老了十几岁!
阿济格进来以后,端起桌子上的茶水,猛地灌了一口,然后将茶杯一下子摔到了地上。看了一眼多尔衮,大声骂道:狗日的代善,他把正白旗交给了杜度,他这是在明目张胆的欺负咱们兄弟!多铎刚死,他就这样干,他就不怕别人说闲话,嚼舌根子!老子都有些后悔,听你老十四的话,帮他对付老八了。万没想到,代善这个老小子,竟然比老八还坏!
躺在床上的多尔衮,看了一眼阿济格,苦笑了一声,说道:十二哥,其实谁坐了那个位置上,他都会这样做。就是你我坐到了那个位置,也会这样做。甚至比八哥,代善他们做的更狠!
阿济格有些不相信,他转过头来盯着多尔衮问道:老十四,你可不要骗俺,你倒是说说,俺要是坐到那个位置上,为什么比他代善,老八他们做的更狠?
多尔衮换了个舒服的躺姿,叹了口气,说道:老八临走带走了两黄旗,而镶蓝旗在盛京大战中,已经残废了!代善刚刚接任汗位,咱们兄弟手里,却掌握着正白旗,镶白旗和正蓝旗!你想想,他能够睡得安稳踏实吗?你坐了那个位置,你会怎么办?
阿济格听完,顿时哑口无言。过了半晌,他仍旧不忿。气呼呼的说道:那也不行,老十五(多铎)刚死,他就如此下作,吃相也太难看了!
多尔衮一听,顿时被气笑了,说道:十二哥,合着我劝了你半天,你还是调不过弯来呀!汉人有句古话说的好,叫做趁你病,要你命!这一点咱父汗就做的很好,老八做的也不错,代善做的更好!他此时不收走正白旗,难道等着你强大了他再去收吗?
阿济格听完再次沉默不语,一屁股坐到凳子上,良久叹了口气说道:俺就是气不过!对了,多尔衮,老十五刚没了。咱们接下来以后怎么办?
多尔衮强撑起身体来,可能是动作有些大,拉动了伤口,脸色有些扭曲。坐好后,多尔衮开口说道:将咱们现有的兵力,全部集合到一起,粮食和女人一定要照看好!如果我所料不错,代善可能准备返回辽东了!咱们就不要跟着去掺和了,咱们带兵去抚顺。以后咱们就在那里发展了!让代善这位新大汗,去跟关宁军和戚家军慢慢玩吧!
这正是:
大战完成诸事多,更换旗主起风波。
强收兵马统权力,兄弟离德分界河!
阿济格一听,顿时瞪大了双眼,腾的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他双眼紧盯着多尔衮,惊讶的问道:老十四,你说代善他会前往辽阳!可是我们为什么要前往抚顺呢?
多尔衮笑了笑,他在心里对于自己这位十二哥,暗骂了一声蠢!他微笑着说道:打下,辽阳来时,父汗决定以辽阳为国都。可是打下沈阳时,父汗改变了这个决定!下令沈阳改盛京!为我后金国都。
阿济格听完后,接着反问道:你说的这些个,俺都知道,俺就是想问一下,咱为何要去抚顺?而不去辽阳!
多尔衮看了一眼阿济格,继续笑着说道:现在沈阳城已经被戚怀毅一把火给烧了,咱们的二哥代善,他也只能带着人去辽阳了。而现在咱们的势力,可是比代善要小很多,起码从名义上来说,人家是大汗,咱们是将领。所以咱们要暂避锋芒,前往抚顺!等几年后,咱们的势力稳固了,咱们就该去找咱们的八哥报仇了!顺道打下朝鲜来,以后咱们就住那了!至于好二哥代善,就让他自己慢慢玩吧!
阿济格听到这里,这才明白过来,多尔衮为何要和自己前往抚顺了。
兄弟俩正在商议事情,这时手下的士兵进来报告,说道:禀告两位王爷,大汗下令,让咱们北归!并让咱们殿后。现在大汗已经出发了。
阿济格听到这个消息,惊讶的看向了多尔衮。他现在对于这位十四弟是越来越佩服了!他扭过头来,对士兵说道:行了,本王知道了!士兵连忙说了一声“喳”,然后就退了出去。刚才报信的士兵为何称呼阿济格,多尔衮为王爷?因为刚刚接任汗位的代善,为了笼络人心,才封阿济格为勇亲王,多尔衮为智亲王!所以士兵才称呼阿济格,多尔衮为王爷。
崇祯二年,腊月初七,代善率领鞑子大军,开始返回辽东。除了留下必要的青壮劳力,帮他们运送抢夺来的粮食等物资外,年轻的女子也被女真士兵裹挟带走!老人和孩子则全被鞑子杀掉了。以报复皇帝崇祯,拒绝交换俘虏的决定!
虽然这样做,引起许多鞑子将领的不满。但是让他们拿出所有缴获物资,以换取俘虏时,这些个将领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们选择了物资,而没有选择亲人!
所以鞑子们,才选择大肆屠杀大明百姓,以报复皇帝崇祯。
而此时的皇帝崇祯正在皇极殿,宴请满桂,黑云龙,麻登云,孙祖寿和王美承等众位将领!满桂也从大同总兵改任蓟州总兵,领兵部尚书衔!黑云龙,麻登云,孙祖寿皆升为副将,领兵部侍郎衔!王美承被皇帝崇祯直升为遵化县令兼游击将军!对他来说,这个身份可谓是一步登天!
而众多文臣武将,对此却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只是崇祯皇帝准备封满桂为平虏伯的时候,被所有文臣拦下。弄得崇祯相当生气!
蓟州总兵满桂则是更加生气,他为大明出生入死,斩杀了这么多女真鞑子,皇上要封他为伯,所有文臣竟然全部阻拦,并跪求崇祯莫开此例!最后满桂只领了兵部尚书衔,荫其子为锦衣卫指挥佥事!并赏银万两了事!
所以皇极殿这场酒宴,无论是崇祯还是满桂,皆吃的十分憋屈。所有文臣则显得十分高兴。这时,突然有名小太监匆匆跑了进来,扑通跪倒在地,高喊着:恭喜皇爷,贺喜皇爷!城外的鞑子撤军了!
小太监的这一句话,顿时让崇祯帝的不快,抛到了九霄云外。他激动的站起身来,手扶着御案,大声问道:你再说一遍?鞑子撤军了?
小太监满脸欢笑的点了点头,说道:恭喜皇爷,贺喜皇爷,城外的鞑子撤军了!皇帝崇祯听完高兴的大喊道:来人,立刻派锦衣卫前去查探,看看鞑子耍什么花招!
锦衣卫大档头骆阳性,立刻派出得力手下前去查看。一个时辰后回来禀报:城外30里,一个鞑子都没有!根据大车印记和马蹄印记,鞑子大军是撤往通州去了!当然,这名锦衣卫还有些话没有说,他只能私底下禀告给了骆阳性,由骆阳性转告给了崇祯。这些没说出去的话,就是:鞑子把沿途上的村庄城镇,全给屠了!
激动的皇帝崇祯大声喊道:京城之围,终于解了!在场的文武群臣和太监们也全部跪下,向崇祯贺喜!作为戚家军监军的太监陈芳,则是最后一个跪倒,在所有人都说完恭维话后,他才开口说道:老奴陈芳,恭喜皇爷,贺喜皇爷,皇爷可以前往太庙献俘了!
皇帝崇祯今天非常高兴,他听着群臣的恭贺,脸上都笑成了花。可是一听到太监陈芳的恭贺后,他的脸顿时激动的通红。
北京保卫战再次成功和献俘太庙,这两件事对于崇祯这个皇帝来说,那可是大事中的大事!
鞑子破关偷袭大明,在京蓟地区烧杀劫掠,并兵围京师,这让皇帝崇祯甚为丢脸,更是甚为自责!如今,鞑子撤兵,京城解围,自己是该献俘太庙,告慰祖宗了!
崇祯扫视了跪在地上的一群重臣,刚要开口说话,新任蓟州总兵满桂开口说道:臣蓟州总兵满桂请旨,臣欲率手下兵将,前去追击鞑子!还望皇上恩准!
满桂手下黑云龙,麻登云,孙祖寿等大将,也纷纷请旨,愿意追随满桂,前往追击鞑子!新任遵化知县王美承也请旨,前往追击鞑子!
崇祯毕竟是皇帝,考虑了片刻后,开口说道:准奏!满爱卿,王爱卿,希望尔等再立新功!为国杀敌!
满桂等人,立刻向皇帝崇祯辞行,接着就离开了皇极殿,率领自己手下将士,出了北京城,前去追击鞑子!
满桂出了京城十里后,命令士兵停止前进。他回头望了一眼京城,破口大骂朝廷中的文武百官!黑云龙,麻登云,孙祖寿,王美承等人,连忙劝慰。满桂才停止了骂声。接着下令夜不收前去查探敌情。随后,满桂下令大军继续前行,不过行军变成了散步!
这正是:
皇极殿内宴功臣,鞑子北归烟尘深。
文武群臣皆跪下,大礼参拜贺崇祯。
满桂为何会突然大骂文武群臣?又为何放慢了行军速度?皆因为满桂封爵受阻,加上鞑子动向不明,他也不敢冒然进军,以免中了鞑子的埋伏!
还未到天黑,满桂便下令大军停止前进,挖掘壕沟,埋锅造饭!当夜不收回来,向他禀报,鞑子大军已经进入通州城。他立刻招来众将商议,随后下令:全军加深壕沟,布置陷阱,轮番休息!
一夜无事,来到天亮。
腊月初八早上,天上飘起了雪花。满桂命令大军休整一日。
腊月初九,夜不收再次来报:鞑子大军,离开通州继续向北前进。
满桂思索良久后,再次招来众将商议。最后商议结果:立刻前往通州!随后,满桂下令:大军拔营,缓慢行军,目标通州!
腊月初十下午,满桂大军进入通州城。可是此时的通州城早已满目苍夷,全城也找不出几间好房子,几个活人!因为鞑子在临走时放了一把火,将老弱病残全部屠杀了!
满桂立刻命令传令兵,将大军收复通州的消息,上报给崇祯。随后,他再次下令,立刻布置城防,处理城中尸体!
而在此时,北京城一座不起眼的土地庙的墙上,又有一首谶语诗出现:
先烧盖州,后焚沈阳。
泼天大功,大明虎将。
复州金州,复归明土。
再战辽东,守土开疆。
凭功封伯,戚家儿郎,
蓟辽督师,命丧街旁。
是下面还有副对联,上联写的是:戚怀毅凭功封伯,众文臣百般阻挠,最终得封盖州伯!下联写的是:袁崇焕五年平辽,崇祯帝轻信骗臣,督师命丧菜市口!
这首谶语诗刚出现,就被锦衣卫探知,立刻派人保护起来。骆阳性腾抄后,送入皇宫,直送崇祯!
皇帝崇祯看完后,立刻命骆阳性将谶语诗从墙上刮去。不过当他看到袁崇焕时,崇祯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杀意!随后,一张圣旨便从宫中传到了内阁。此时的内阁首辅韩爌,因为保举袁崇焕,而被阉党余孽弹劾,首辅之位即将不保!
当韩爌看到这张没有盖御玺的圣旨时,他被震惊的目瞪口呆!上面写着明日午时,将叛国贼子袁崇焕,押赴菜市口斩首示众!
韩爌拿着圣旨,不知道该怎么办?旁边的小太监催促他道:韩大人,赶紧与众位大人商议吧!咱家还等着商议结果呢,准备拿着圣旨去司礼监批红用玺呢!另外,皇爷还交代了,内阁会同三法司官员,连夜进诏狱突审袁崇焕,什么时候审出结果,什么时候出诏狱!审讯期间,与犯人同吃同住!
在场的几位大臣一听,就明白了皇帝崇祯的意思。皇帝崇祯这是铁了心的要杀袁崇焕!而且严令,让内阁和三法司直接进诏狱突审,审不出结果,就在诏狱里呆着!而且还要与犯人同吃同住,这谁受得了?那诏狱里的饭菜,给狗狗都不吃,甭说他们这些朝廷命官了!
首辅韩爌刚要开口反驳,那小太监高喝一声:来人,送内阁的几位大臣进诏狱,突审叛国贼人袁崇焕!太监的声音刚喊完,外面等待多时的锦衣卫,和御林军立刻就冲了进来,押着几位内阁大臣,前往诏狱突审袁崇焕!
韩爌等几位内阁大臣,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锦衣卫和御林军,强行押进了诏狱!没多大会儿功夫,三法司的几名高官,也被请了进来。众位大臣相见,是面面相觑!几名锦衣卫人员也搬来了一张桌子和一个凳子,笔墨纸砚也被放在了桌子上,随后牢门便被锁上。任凭他们如何叫喊,也没有人再理会他们!
而袁崇焕此时正躺在一堆枯草上,脚上带着脚镣,手上戴着镣铐!当袁崇焕看见,这么多朝廷大臣,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也是吃了一惊!随即,他便明白过来。这是要来个三堂会审呢!
这时有狱卒提着木桶,前来送饭。有人上前一看后,连忙说道:这种饭菜如何让人下咽,拿走拿走。狱卒笑了笑,收起木碗,提起木桶,直接走向别的牢房。
这时,一名大臣对狱卒开口说道:小哥慢走,老夫有些口渴,可否弄些茶水来喝?那狱卒回头看了一眼那名大臣,笑呵呵的说道:刚才给你们,你们不要。现在口渴了,想要没有了!还想喝茶,想什么呢?这里是诏犾,不是你家!老子这里有上好的龙井茶,你喝吗?
狱卒说完,做了个解裤腰的动作,那名大臣一看,顿时脸色一黑,连忙说道: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呢!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王法了?是他袁崇焕犯错,又不是老夫犯错,为何要把老夫关在这里?可是任凭这位老大人如何呼喊,一个搭理他的都没有!
诏狱大牢里的尿骚味,屎臭味,还有许多罪犯高喊的冤枉声,让这群朝廷重臣不免打了个寒颤!他们在看向袁崇焕时,早已没了同情之心。
这正是:
谶语再现说督师,杀意滚滚下圣旨。
强押大臣进诏狱,同吃同睡同进食。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