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道心不改·潜渊秘闻

    家仆一声令下，在场众人都缓缓跪下。本来应该是这样的，一直以来也都是这样的。但今天却出现了一个也是从朱家建立至今的唯一一个变数。

    “那边的那个谁，听不懂人话吗？我叫你跪下，你没听见是吗？”

    人群之中一个瘦小身影依然站立在那里，身躯虽然不高，但在周围人都下跪环境中显得格外醒目。目光坚定眼神锐利，头颅不曾低下，昂然与朱家家主对视，全身上下散发着永不磨灭的不屈意志。

    “竟然还不跪下，看来是时候给你点颜色看看。”

    红甲仆人眼中寒芒一闪，拔出佩刀向韩烨缓缓走去。见韩烨只是呆呆站在原地，红甲仆人不由得露出讪笑，所谓不屈意志看来也只是被家主气势震慑。忘记自己要干什么的寻常孩童罢了。

    不多时红甲仆人已经走到韩烨面前，见其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便举刀挥下。就在在场所有人都认为这个傻愣愣家伙即将命丧于此之时。刀光一闪，意料之中的殷红并未喷溅而出。红甲仆人大惑不解，即便只是随手一刀，也不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八岁的孩子能够躲开的。

    就在红甲仆人还想有所行动的时候，突然间后颈传来一阵寒意。就在其想要回头查看之时。不合时宜的拍手声突然响起。声音来源正是端坐主位的朱家之主。

    “朱勇，不想死受伤就站在那里别动。小家伙有点意思，从他身上竟然能看到当年龙帝的影子。行动迅速下手不拖泥带水，是个好苗子。至于不知礼数这点，我朱钱龙对人才还是有这点容人之量的。”

    朱家家主大手一挥，红甲仆人将手中长刀丢在地上。韩烨将从红甲仆人腰间偷来的短刀轻轻一掷，短刀飞出正好落入刀鞘之中。朱家家主见韩烨将武器送回，心中暗想这小子还是个识时务的家伙。

    “这一批人我大致看过，当属这小子表现最为亮眼。其余的，第三排左起第二个，第五排第七个，第六排第九个，第十一排第四个，还有和那小子一起来少女留下。其余的就带下去吧。还是老样子。去吧。”

    和韩烨两人一同进来的老妇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自己运气不错，带来的两个都被家主看中。一开始那个小子拒绝下跪真是把自己吓得要死。一旦触怒家主，按照他那个喜怒无常的性格，自己会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一想到有可能会和那些没有被看中的人被一起送到潜渊阁，老妇汗如雨下。就在自己以为此命休矣之时。没想到峰回路转，连带一起送来的那个小丫头也被留下。自己又能在朱家多活两年，这两年间只要再有人被看中。不仅可以可以得到家主赏赐衣锦还乡，甚至还可以

    就在老妇畅想未来，构想从朱家离开后的美好生活之时。一道凌厉的声音将其拉回现实。

    “老东西，这次干得不错，送来的两个都被家主看中，将他们待下去后，到账房领赏吧。真不知道你走了什么狗运，还以为这次去潜渊阁楼之人会有你一个呢。”

    尽管红甲仆人满脸不屑语气嘲讽，但在朱家地位要比老妇高太多。老妇只能低眉顺耳满脸谄媚。

    “还好老身运气不错，又能在朱家多苟活两年。勇统领勇冠朱家，一定是疏忽大意才被那小子乘虚而入。”

    溜须拍马加上那副低眉顺眼的神色让朱勇无比受用，那个小子竟敢把自己当作垫脚石。朱勇只是想想就觉得怒火上涌。可火气上来总要发泄出去的，看着眼前老妇。朱勇嘴角上挑，走到老妇身旁，在其右肩上轻轻拍了三下，便带着未被家主选中一干人等前往潜渊阁。

    被朱勇触及，老妇脸色无比难看。可想起心中挂念纵有千般苦楚也只能忍下。旋即装出一副笑脸，向韩烨走去。

    “小兄弟果然非同一般，竟然想到用这种别出心裁的方式引起家主注意。朱勇拔刀相向老身也为你捏了一把汗，所幸有惊无险。小兄弟日后飞黄腾达还望能尽弃前嫌多多提携。对了，还没问小兄弟如何称呼？”

    身处豪门大宅之中，如果没有左右逢源察言观色的本事，断不可能一路向上爬并苟活至今。前倨后恭的态度也怪不得老妇，毕竟这就是他们的生存之道。

    “叫我韩烨就好。”

    “真是一个好名字，既然两位已被家主选中，住处自然要换个地方。老身这就带两位过去。”

    两人跟随老妇离开，在离开偏厅之前。韩烨回头向朱家家主座位看了一眼。便跟随老妇离去。一路上韩烨与老妇攀谈得到不少有价值的信息。不过潜渊阁三个字老妇一直讳莫如深绝口不谈。即便韩烨大感疑惑但还是没有表现出来。

    不多时三人一道来到新住所，单是大门就比先前所见更加豪华。大门金碧辉煌其上隐隐有华光闪烁。彩绘下笔细致，门边被黄金包裹。推门入室，更是气派非凡。古画珍玩珠玉翡翠遍布室内。脚下地板颜色青翠，温润如玉。

    “小兄弟你没看错，脚下地板都是上等玉石铺设，门边镶金这种俗气装潢也只有我们这些下仆居住之地才会如此。你们刚刚来此还需要一段时间适应。习惯之后你们就会发现，在朱家凡间珍贵非常的黄金玉石，在这里就和泥沙一般稀松平常。老身先行退下，两位好好休息。”

    老妇关门离去，韩烨查看室内并未发现异常。就在韩烨刚想张口说些什么的时候，没想到何罗率先开口。

    “大丈夫能屈能伸，更何况你现在年龄尚小，没必要用这种方式强出风头。就算被送到什么潜渊阁，也比触怒朱家家主，被周围家仆一拥而上围攻致死要好很多，完成任务的方式有很多，没必要这样。”

    韩烨沉吟许久，转头看向何罗。

    “我始终觉得有些东西要比性命，成败，荣辱要更加重要。因为一些原因轻易妥协，今天在这里用下跪换来安全，明天可能会用其他自己更加重视的东西来换取自己得不到的东西。这里妥协一点，那里妥协一点，到头来什么都不会留下，只会带着一身怯懦遗憾离去。我不想变成这个样子。”

    见韩烨如此说道，何罗所有所感微微点头。两人端坐室内，相顾无言。这时门外传来金铁碰撞之声引起两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