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第101章
离开并木家，洛柒月在并木家门口叹了口气。
得知导致自己儿子离家失踪的导火索——那个被打碎的紫砂壶，原来并不是儿子打碎的，并木太太就崩溃了。
想到离开时并木太太那双荒芜绝望的眼睛，他一阵唏嘘，也更坚定了一定要抓住凶手的想法，他最讨厌对孩子下手的人了。
接下来，他继续前往其它儿童的家。
失踪的近五十个儿童，代表了快五十个家庭，如果全部走访，那会是一个巨大的工作量，而时间不等人，他今天只能先走访已经发现尸体的那十多家受害者，这些都是早期失踪的孩子，寄希望于能在这些家庭中找到一些线索。
这是一栋破旧的居民楼，破到什么程度，墙皮已经剥落，墙上贴满了各色广告，涂着联系电话的油漆，裸露的电线，走廊上、楼梯上，随处可见的垃圾。
洛柒月根据信息上提供的地址，来到第二个失踪的小孩家，这个孩子也是第二批发现的尸体中的一个，是被打扮成白雪公主的小女孩。
在军警提供的资料中，这个小女孩和齐木智也家不同，如果齐木智也家是中产家庭，这个小女孩家就是贫困，单亲家庭，父不祥，由母亲独自扶养。
洛柒月在一扇布满锈迹的铁门前站立，这扇门充满了岁月的痕迹，本因是平坦的铁质门板上，坑坑洼洼，像是用什么暴力敲打出来的。
没有门铃，他就伸手敲门。
门内没有反应，但他能感应到屋内人类活跃的心跳声，透过门缝飘出来的，浓郁的劣质的酒精味。
他皱眉，再次敲门。
不知过了多久，在他第六次敲门的时候，门终于开了。
这扇破旧的铁门一开，首先吸引他的并不是浓妆艳抹穿着暴露的美艳女性，而是那浓郁到让人恶心的酒精味和东西腐败的味道。
“哟，还是一个小帅哥～”女人穿着一条大红色的裙子，胸前拉的很开，露出胸前的风光，裙摆又很短，堪堪包裹住臀部。
女人涂着大红色的口红，看着他的眼色迷离，一脸醉意：“小帅哥～”她媚笑着，“你长得可比姐姐美多了，姐姐不占你便宜，嗝～！”
美艳女性打了一个长长的酒嗝，说实话那味道对于嗅觉灵敏的洛柒月来说，真的是种摧残。
洛柒月皱了下眉，视线落在女人的脸上，她真的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即使画着俗不可耐的艳丽妆容，也掩盖不了这种美丽。他想起资料上写的，这位单亲妈妈从事的是特殊的工作，她应该是把他当成来找她的客人了。
“日和小姐你好，我是武装侦探社的社员洛柒月，我现在正在调查关于你女儿的案件，希望你能提供一些线索。”
听了他的介绍，日和美惠怔怔地看着他，她的表情被浓艳的妆容所掩盖，洛柒月只能看到她那复杂的眼神。
她收起那副醉意朦胧的媚意：“侦探？”
日和美惠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娇笑着说道：“小弟弟，你成年没有。”
“还差几天成年，不过，年龄并不影响我的能力。”
他的外表确实很没说服力，不过日和美惠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她转身往屋内走去，没有关门，是默认他进去了。
洛柒月跟在她身后，走进屋内。
这是一个看起来就非常拥挤的客厅，说是客厅其实就是一个小卧室，一个带着岁月痕迹的木衣柜，一张略微宽大的铺着红色艳俗床单的双人大床，床上被子凌乱，似乎上一秒主人还睡在上面。
床前是用铁丝简单搭起的帘布，是遮光的材质，将大床和衣柜所在的角落分割成了一个小房间，帘布此时是拉开的，他才能看到里面，若是拉上，应该会遮得严严实实。
这里应该就是日和美惠工作的地方了。虽然这样想，但洛柒月没有多看，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帘布外，也就是可以称为客厅的地方，只有一张木制的，可折叠收起的桌子，现在上面放满了瓶瓶罐罐，全是各种品牌的廉价啤酒。
一个小小的高背椅放在角落，这个高背椅应该就是日和美惠的女儿，日和樱的位置。
除此之外便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因为这个对勉强称得上客厅的地方，实在是太小了。
洛柒月视线在紧闭的卧室门上一扫而过，日和美惠这间屋子不是租，而且买的，虽然只是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格局，但也花光了她父母留下的所有积蓄，为了让女儿上学，拥有良好的教育，她不得不从事特殊的职业。
“那是小樱的卧室。”虽然他在卧室上停留的时间很短，但日和美惠能从事多年的特殊行业，而没有惹出太大的□□纠纷，还将女儿一路供养至四年级，这点观察能力还是有的。
日和美惠翘起一双美腿，裙子只能堪堪遮住裙底的风光，一举一动间透露出女人成熟性感的风情，若在这里的是国木田独步，那他现在应该很是坐立不安，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但在这里的是洛柒月。
大唐多开放啊，别说充满异域风情的五毒、明教，就是中原各大门派，不论男女，那校服也是露胳膊露大腿的，洛柒月再就习以为常了。
于是他看着眼前这个成熟美艳的大姐姐，一脸不解风情面不改色的样子，弄得日和美惠只能认为他还未开窍。
“我能进去看看吗？”他问。
日和美惠无所谓的点点头，她起身上前将卧室门打开。
洛柒月站在卧室门口，看着这个和外面客厅格格不入的卧室，微微叹了口气。
虽然日和美惠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就连提起女儿也没有多伤心，似乎无情无义的样子，但只要一看到这个卧室，便会明白，她对女儿的爱。
这是一间以粉色系为主的公主房，欧式的粉色公主床，同色系甜美可爱的被面，还有梦幻的半遮半掩的帷幔，光是这张床就满足了大多数女孩的公主梦。
地下铺着柔软的粉白色地毯，地毯上摆放这各色娃娃，芭比娃娃、动物玩偶等等，床上也有。
窗帘也是粉白的，还有一层带蕾丝的轻纱，靠窗的位置有一张书桌，看尺寸就是专为孩子定制的，书桌旁边是一个书柜，透过柜门上的玻璃，可以看到大部分都是一些儿童读物。
进门的墙边是一个衣柜，衣柜关着也看不见里面有什么，不过他想，能为女儿精心准备这样一个卧室，衣柜中的衣物应该也充满了母亲浓浓的爱意。
洛柒月走进去，卧室里的一切都打理的很好，一点都不像一个月没住人的样子。
“你是第一个提出要看小樱卧室的人。”日和美惠的话语中带着莫名的叹息，“因为小樱是自己跑出去走丢的，报案后，警察只是在问了几句，做了下记录就离开了，直到后面像小樱这样失踪的孩子多了，才再次来我这里问问情况。”
“我知道他们都看不起我，觉得我这样的人的孩子，应该就是个小太妹，说不定是自己跑出去不愿意回家的，所以警察都不太在意，就是象征性的找找，但我知道小樱她不是那样的孩子。”她的语气非常平静，但洛柒月总觉得她的话中带着淡淡的悲哀。
洛柒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他只能转移话题：“记录上有写，小樱离家前你打了她，还将其赶出家门，这是为什么。”
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日和美惠确实很爱她的孩子，应该不会无缘无故打孩子还将孩子赶出家门。
日和美惠靠在墙上，目光低垂，室内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她的神色。
“因为她用了我的化妆品。”语气淡淡。
“就因为这个？”洛柒月有些不信，这个卧室的造价可不便宜，光那床和地毯就不是什么廉价的，至少也是中高档位。
一个舍得给女儿买这些不便宜家具的母亲，只因为女儿用了她一点化妆品，就打骂女儿将其赶出家门，这可不会让人相信。
日和美惠抬起头看着墙顶，深吸了一口气：“小侦探，你知道小樱是怎么来的吗？”
洛柒月不知道，资料上只简单提了一下失踪儿童的家庭情况，其它的都没有，因此他没有回答。
日和美惠也不需要他的回答，她失神的看着墙顶，自顾自的说着。
“那是10年前的初夏，我还是一个乡下的小姑娘，那时我父母还在，我也只是一个每天只用为学习操心的高中生。”
“那天下了点雨，我没带伞，雨不大，因此我没有等父母来接，而是走进了雨中，雨丝落在身上，很是清凉。”
“那本是一个让人惬意的雨天，但之后的一切却成了我的噩梦，回家路上有一处比较偏僻的小树林，平时我很喜欢哪里，因为环境很清幽，但那天我进入小树林时，被人拖进了树林深处。”
“那是三个高大的男人，我认识他们，是镇上有名的地痞流氓，当然不是啥好名声，我当时非常恐惧的挣扎，尖叫着求救，但他们捂住了我的嘴，而那时因为下雨，并没有行人经过哪里。”
“之后的一切你应该可以猜到。”她的语气很平静，好像说的并不是自己。
在她那平淡的话语中，洛柒月仿佛看到了那个不施粉黛也很美丽的少女，是如何的恐惧、绝望。
“我最后是被发现我不见了的父母找到的，当时真的很狼狈。”
“那三个人也很快被抓起来了，证据确凿，我身体里还残留有他们的东西，很快他们就被判刑了，但我也在那个地方待不下去了。”
“事情闹得很大，在一点小事就人尽皆知的乡下，我的事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我受不了人们的目光，也不愿意和人接触，除了父母，不管是谁接近我，都会被我疯狂的大叫和攻击吓退，没有办法，父母决定带我离开哪里。”
“他们卖掉了一切，带着我来到了横滨，当时我们租的就是这间房，我住里面，父母住外面。”
“我的父母只是普通的乡下农民，虽然卖掉了一切，还借了不少的钱，但为了给我治病，父母只能拼命的工作，当时的心理医生要价可不便宜。”
“祸不单行，来到横滨的第一个月，我就发现我怀孕了，这个孩子就是小樱。”说到这里，她脸上带了丝笑意。
“我最开始很是不能接受怀孕的事，毕竟是不受期待也来的并不光彩，我哭闹着要打掉这个孩子，但去医院一检查，我的身体情况不适合打胎，如果要打的话会有什么生命危险，而且以后还会失去做母亲的能力。”
“我当时的想法是即使死掉也要打掉这个孩子，可我的父母阻止了我，就这样，我把这个孩子生了下来。”
“小樱从小就是个可爱而乖巧的孩子，她出生后我迫不及待的将她甩开，当时是我母亲在带着孩子，我们家家庭情况很不好，虽然有点存款，孕期的时候父母又不计代价给我补身体，孩子出世以后我不愿意接近孩子，更不用说哺乳她了，只能吃奶粉，存款很快就见底了。”
“光靠我父亲一个人工作，根本不能养活我们，因此母亲也出去找工作了，我父母都是没什么学历的农民，找不到太好的工作，只能找些清洁工或卖力气的工作，又累又拿不到多少钱。”
“家里只剩下我和小樱两个了，即使我再不愿意和小樱接触，在父母每天疲惫的脸色下，我也不得不担起养育小樱的责任。”
“还好小樱实在是乖巧，除了饿了或者尿了，其它时候都像个小天使一样，不然以我当时的心态，若是哭闹不止的话，说不定就会将她掐死。”
“小樱一点点长大，也越来越可爱，她会对着我笑即使我冷脸对她也不在意，她会甜甜的叫妈妈，在这家屋子里，在我害怕的时候，她会安静的陪伴我。就这样，在小樱的陪伴下，我一点点走出了阴影。”
“小樱两岁的时候，我父亲去世了，是因为疲劳工作，在清洁高楼玻璃的时候，安全装置没扣好，摔下去的。因为是自己没有做好安全防护，清洁公司那边其实没有责任，不过清洁公司的老板是个好心人，知道我们家庭情况，所以是按合同给了赔偿金的。”
“这个房子也就是那时候买下的，不久之后，我母亲也积劳成疾去了，之后就剩我和小樱相依为命。”
“可以说失去父母的那段日子，我是在小樱的安慰下振作起来的。”
“小樱是我仅剩的亲人了，我想给她最好的一切，但我只是一个连高中都没有毕业的女人，找不到好工作，自己都无法养活，而且当时小樱才三岁，我没钱送她去幼稚园。”
“所以，你就从事了现在这份特殊的职业？”
日和美惠笑了起来：“当时光是想想就崩溃的事，现在回想起来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表现得一副轻松的样子，但洛柒月却知道她下定决心的时候，一定经过了很强的心理斗争。
“为了小樱，我什么都可以干。”她说了这么一句，“但小樱也是会心疼妈妈的。”
“那天，小樱拿着我的化妆品学着我化上浓妆，偷偷穿上我的高跟鞋和裙子，在我回来时，开心的看着我，告诉我：妈妈，小樱也能帮妈妈工作，小樱要帮妈妈做工作。”
“小樱被我保护的很好。”想到女儿当时天真的表情，泪水不自觉的从眼角流下，“她不知道我所谓的工作是什么，即使我工作的地方只在她一墙之隔的客厅。”
“每次有客人上门之前，我都会将小樱锁在卧室里，卧室的门是特制的，墙壁也重新做了隔音，在里面是听不见外面的声音的，因此她只知道我每次化上妆，不让她出来的时候，就是要工作了。”
“小樱真的很乖，她很心疼我，她知道每次工作后，妈妈很累很辛苦，她只是想给妈妈分担一下工作，她不知道妈妈的工作意味着什么。”
当她看到自己宝贝的纯洁的女儿，用自己廉价的化妆品，在脸上涂抹出难看的妆容，穿上她那肮脏的衣服，她当时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
“那是我纯洁无比的小樱，怎么能碰我那些肮脏的东西呢，所以我失控了。”
“我努力工作，忍耐痛苦，都是为了小樱，我送她去町内最好的公立学校，小樱的学习很好，一直是班里的第一名，又送她学习各种才艺，她也不负我的期望，成长的很好。给她买她想要的一切，她就像淤泥里开出的纯白花朵，那么美丽那么纯洁又那么脆弱，需要我的细心呵护。我不想让小樱知道我的工作是什么，我想让小樱摆脱我所经历的一切，但当小樱用天真的表情，心疼的说妈妈工作太辛苦了，她已经长大了，可以帮妈妈分担工作了，我才会那么生气。”
看着眼前这个悲痛无比的母亲，洛柒月叹了口气：“这不是你的错。”
日和美惠摇摇头：“是我的错，我发了疯一样将她身上的衣服扯掉，换上给她购买的漂亮裙子，将她脸上的妆容洗掉，不顾小樱的哭喊，第一次打了她。当时小樱不可置信的表情每天都在我梦中出现，每次我都在想，如果当时不那么冲动就好了。”
“如果我不那么冲动，小樱就不会因为委屈，哭着跑出了家。”
“你说小樱是自己跑出去的？”洛柒月抓住了她话里的漏洞，“你不是说是你把她赶出去的吗？”
日和美惠愣了一下：“我好像是这么给警察说过。”
她努力回想当时的情景，当时是小樱自己跑出去的。
“我怎么会把她赶出去？”
“可你给警察说的是你打了她，然后把她赶了出去。”
日和美惠痛苦地揉揉头：“我没有赶她出去，我怎么会将小樱赶出去，我那么爱她。”她甩甩头，很痛苦的样子。
洛柒月没有再询问她，因为她现在的情况看起来很不正常。
“我为什么会打小樱？”日和美惠又是痛苦又是疑惑，“虽然很生气，但这不是小樱的错，她只是心疼我，我为什么会打她？还对她那么凶？”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日和美惠对于自己当时怎么想的，一点都回忆不起来了。
洛柒月看着困惑不解的日和美惠，抿了抿唇，日和美惠现在这个情况，他有个猜测。
日和美惠还在思考她为什么会打小樱，眉头紧皱，一下一下敲击着头部，那敲打头部的力道听得洛柒月都觉得疼极了。
日和美惠思考不出答案，表情越来越恐惧，嘴里不自觉的囔囔着：“我怎么会打小樱？我怎么会打她？我怎么会……”
洛柒月将她那样子，不敢再让她思考下去了，见她那样他那个猜测说不定是真的，他拿起床上的一个娃娃，转移话题。
“这些都是你给小樱买的？”
听到他的问话，日和美惠被转移了注意力，没有再思考下去，她看着洛柒月手里的卡通玩偶，点点头：“我希望别的孩子有的，小樱也能有，我不能让小樱觉得她和别的小朋友有什么不同。”
所以即使家里不是很富裕，她也不是经常有生意，她还是给了小樱最好的生活。
“你是一个好母亲。”
日和美惠苦涩的笑了笑：“谢谢。”她从没觉得自己是个好母亲。
“这是最近小孩子中最流行的动画人物吧。”洛柒月看着手里的玩偶，觉得有些眼熟。
日和美惠点点头，不过她看向玩偶的眼神带上了一些疑惑：“这个玩偶好像不是我买的？”
小樱的玩偶太多了，小樱失踪后，她虽然会进卧室睹物思人，整理房间，但这些玩偶她确实没有仔细看过。
“抱歉，洛先生，你能把这个玩偶给我看一下吗？”
“是小樱自己买的吧，我看很多地方都在卖这个动画的人偶。”洛柒月拿着玩偶走过去。“不过日和女士，你为什么不进来？”
日和美惠露出和她美艳外貌不符的苦笑，“我觉得我脏。”虽然女儿不在了，但她并不想弄脏女儿的卧室，她在外面看看就行了。
这个回答出乎他的意料，他看着接过玩偶检查的日和美惠，目光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可惜，但又很快消失不见。
“这不是我给小樱买的。”她肯定的说。
“那……”
他刚想说可能是同学送的或自己买的就被日和美惠打断。
“小樱很乖的，她不会乱收别人的东西，即使是同学，而且除了我给她买的，她不会在玩偶身上乱花钱，而且这个玩偶，我已经给小樱买过一个类似的了。”这也是她之前进入卧室的时候，没有发现这个陌生玩偶的原因。
“你确定吗？”洛柒月脸色一变，拿过玩偶。
日和美惠肯定的点点头。
小樱家莫名出现的玩偶，齐木智也家被人为打碎的紫砂壶，思考中，洛柒月鬼使神差地拿起玩偶，凑到鼻间嗅了一下。
那若隐若现的，说不清味道的香味，被他清晰的嗅到。那味道消散得近乎没有，若不是他嗅觉早就被强化得无比灵敏，这味道根本问不到。
“你能问问小樱的同学，这个玩偶是从哪里来的吗？”
他的表情有些严肃，日和美惠从他脸色中看出了什么，连忙点头。
“好，我会问，是有什么线索吗？”她着急的问。
“应该是，你先打电话问，我先去其它受害孩子家。”他想去看看，其它孩子家中会不会发现这种奇特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