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参观学院璟王的震惊
一连十天，墨来带着璟王几乎把巴山界逛了个遍。
每看一样新鲜的事物都要问好几个为什么。
他终于体会到苏乐看到彭羽为什么要跑。
这十天，苏乐教会了四款茶，端言姑姑不愧是宫中最年轻的女官，一学就会，还能举一反三，现在就差经验的累积，这是她教不了的。
只要带出一个厉害的，苏乐就能脱手去做别的事。
“老大，你说这是为什么啊？”墨来躺草地上问苏乐，这几天陪下来他都要逛吐了，真像他当时说的小到农具大到梯田，都去看了个遍，不仅看，还问，为什么要做这些，哪有什么为什么，利民啊。
梯玛开会，他坐在末尾听得比他还认真，村官开会他积极参加讨论。
真让墨来百思不得其解。
苏乐也不明白，这几天她忙着茶叶的事，还没有真正和璟王有所接触，“估计边疆太苦什么都没有，听说他刚回京就上交了兵权，花了一年的时间把京城逛了个遍，连勾栏都不放过。”
惹木赞同地点点头，“他在边疆那一条线上呆了八年还是九年，十三岁就去了吧，正是男孩好玩的年纪，却去了边疆。”
“回来了可不得好好玩，他是王爷，有钱有时间，也正常吧。”柳星野接上话。
“明天开始，我来会会他，看他想做什么。”苏乐叹了口气，一想到关于盐的事，她就有点不想面对他，都说熟人好办事，为什么她却觉得难。
“老大你真是救星，明天我要去店里看看了。”墨来松了口气，他要躲远点，明天多带几件衣服，住上五六天再回来。
第二日一早吃过早饭，璟王如常来到蛮王府门口找墨来，却没想到看见了苏乐，他眼神一亮。
“今天我带你去逛。”苏乐将缰绳递给他，自己上了马。
璟王得意地看了眼辛木，辛木则回给他一个白眼。
“听说这几天你将七个寨看了个遍？今天想看什么？”
“去学院看看吧，我听说你这里的学院有所不同。”
苏乐看了他一眼，回了一个好字，就带他来到学院大门前。
璟王看着挂在学院外墙上的四行字，‘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眼神眯了眯，没有说话，下马跟着苏乐走进大门。
大门正对着操场，苏乐介绍道。
“学院分为两部分，那边是书院，中间是操场，另一边是工院，后面是学子住宿的地方。”
璟王站在操场中间，左边是郎朗读书声，右边杂七杂八什么都有，被长长的操场分割，倒也不会相互影响。
“工院是做什么的？”
璟王这一问，苏乐便带着他往工院走去，“西南人务实，认为学会一门手艺才能保终身有饭吃。
哪怕我束脩全免，书也不是每个人都有条件读，州试、省试、殿试，层层筛选，若是没考好，这些年的投入便是白费。
普通人家更希望孩子能早些帮家里分担，所以我开了工院，让他们学习技术。”
更重要的是这个朝代的考试内容相当多，举子大都看重“进士”和“明经”两科。
进士科需要诗、赋、论各一首，策五道，《论语》十帖，对《春秋》或《礼记》墨义十条，以及回答“时务策”三条。
包含极广，简单的三个字“诗、赋、论”是最彰显文采的地方，明经科大多是死记硬背，背的内容也相当广泛。
一般人家耗不起。
两人踏进工院的大门，苏乐带着璟王一个个学堂看过去，一边走一边介绍。
“这是铛头，这是木匠，这是铁匠，木匠最吃香，这是建造，就是建房子、亭苑、大桥，这是养殖，这是种植。”
“种植也需要学？老百姓不就是干这个的？家里人便能教吧。”而且他还看到一个班里多多少少有几个女子。
苏乐突然有些头疼，耐着性子解释道，“普通种植当然是，但如果是嫁接呢，培育呢，前几年他们试验了一亩白萝卜，今年几乎卖断了货，口感与普通白萝卜相比就是要好吃得多，更有，种花，有个女孩子学了种花建了二亩地的温棚，她那些花专供有钱人家。”
璟王听得很是新鲜，他早该让苏乐带他转的，墨来说得太简单了。
两人一路走，经过一处教室，里面全是女子。
“女子也能学？和男子在一个地方？”
“为什么不可以？你知道以前的西南吗？那些牺牲了的将士，他们的家人谁来管？朝廷能补几个钱？女人只能抛头露面挣钱养家，上有老下有小，难道被所谓的礼教束缚在家等死吗？
也因为这样，现在娶妇都喜欢娶泼辣有本事能立家的女人，万一战争又起，这个家还是只有女人才能撑得起。”
说到这里，苏乐情绪上微微有些激动，在这个朝代，西南地区给了女人最大限度的自由和尊重。
璟王看了苏乐一眼，他觉得她说得对，京里的女人以夫为贵，西南的女人以自身为贵。
“走吧，这里是制衣，那边是纺织，下一个是刺绣，全都是女子，对了，还有一个剪纸班，除此之外，综合院里有糕点班，医学班，是男女混班。”
一圈逛完，苏乐带着璟王出了工院，往书院走去。
书院的地方比起工院要小得多，正如她所说，能有钱一直供孩子读书的家庭并不多。
“这里分为小学、中学、大学，简夫子将有希望考过州试的孩子放进大学班，没希望的孩子只到中学，也给他们省去几年时间，早点死心早点谋其它出路。”
学堂不多，巴山界七个寨也只装了八个学堂。
“那边是书楼，里面是我从各个地方搜集来的各种书，还有夫子自己默写下来的书。”
一圈转完又回到学院大门前，经过一间特殊的房子，璟王停下脚步向里看去，里面只有桌椅，墙角一个大木桶，壁上挂着油灯碗。
“这是间什么屋子？”
“哦，这是一间夜课班，只识字，给那些白天要做活却又很想识字的成年人，每晚有教书先生轮流来上课，最后走的一个人负责灭灯，他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灭。”
璟王点点头，随着苏乐出了学院大门，再次看向那四句看似简简单单却蕴含着无数思想的话，心中震撼不已。
“墙上那四句话是你想的？”
“不是，是学院院长简夫子挂上去的。”
“你有一位了不得的夫子。”
“是巴山界的福气，夫子很不容易。”
在苏乐来之前，简夫子住在一间小小的房子里，竭尽所能免束脩教大山里的孩子学习知识。
夫子不想浪费他一身本事，他常说“涉猎不休，经史百氏，开物成务，以发厥志”，通万物之理，才会有远大的志向，才能做更大的事，以他微薄的力量去影响更多的人。
璟王看着矮他一个头的苏乐，她才是巴山界的福气。
这十天他所闻所见都极为震撼，甚至比大夏做得更好。
如果将这一切告诉给二哥，他突然间有些犹豫，作为皇上，是希望有这样一个能人和他一起改变大夏，还是不希望呢。
“走吧，这里看完了，接下来想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