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墨来身世
苏乐一口气跑回朝夕院。
在后门找了个孩子给他一颗糖，让他帮忙叫出毛瞎子，不能惊动墨来和惹木。
毛瞎子杵着瞎棍从后门刚刚走出来，就被苏乐伸手抓住往一旁拖，“哟哟哟，苏丫头，要达哒，要达哒（要摔了）。”
苏乐扶好没站稳的毛瞎子，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才问道。
“瞎爷，我问你个事儿，你当年是在哪里捡到墨来的。”
毛瞎子扯了扯被苏乐拉跑偏的衣服，“你问列个做啥子。”
“你快说，少磨叽。”
毛瞎子想了想，认真地给出两个字，“山里。”
苏乐真想给自己一巴掌，“我能不知道是山里？我们一起长大的。”
毛瞎子杵着瞎棍在地上使劲戳两下，“那你还问我，还搞这么神秘。”
苏乐急得都要跳起来了，“哎哟，瞎爷，你认真点，哪座山，我有急事儿。”
毛瞎子也要跳起来了，“妹儿嘞哟，我是个瞎子，我纳门晓得是哪座山。”
苏乐不信，毛瞎子虽然没有眼睛，走南闯北多少年，一口方言东南西北哪个地方的都能说，比有眼睛的人还厉害，她双手抓住毛瞎子的肩就是一阵摇晃，“我不信，我不信，你肯定能想起来，快点。”
“哟哟哟哟哟，骨头架子都散了”，毛瞎子举起瞎杖挥开苏乐的手，顺势蹲下来，“你让我想哈子。”
苏乐也蹲下来，盯着他，“你快想。”
“都十来年了，好好好，我想我想”，毛瞎子怕了苏乐了，还真的认真想起来。
“你们去年打的那个帮派叫什么来着？猎豹？就是那里。”
“你确定？”
毛瞎子不干了，站起身来，“你喊我想的嘛，想到了你又不信，说嘛，抓子嘛。”
苏乐蹲着没动，三根手指无意识地捻着。
毛瞎子没听到动静，前面没人，人呢？乱挥着瞎杖。
苏乐一把抓住要打着她的瞎杖，“那你再说说你是怎么捡到他的。”
毛瞎子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盘起腿，“我就说一遍，那一年，我也是被土匪抓进去的，半夜了，我想逃，他们看我是个瞎子，以为我跑不出去，就没管我。
我不知道是从哪里下的山，一脚没踩稳掉了下去，等我再醒来有个毛孩子在给我喂水喝，也不太会说话，那么冷的天也没穿什么衣服，我就把我的衣服脱了一件给他。
问他叫什么，他就说墨，问他几岁，他说五岁，但我摸骨骼不像五岁，也不到七岁，估摸着六岁没跑了，我想这是种缘分，就带上他了，给他取名墨来，谁知道他学说话学得极快，八岁遇到你的吧，你能看出来他和谁不一样吗？没有吧。”
说起来毛瞎子有些得意，他的本领多。
苏乐想了想，还真是，按照毛瞎爷的说法，回归生活也就两年不到的时间，就能带着她四处逃窜就比本地小叫花都精。
“我把他带回了我住的土房里，那里有八九个孩子，也就一两个月吧，他就混成了头儿，小娃娃都听他的，出门要饭都比以前要得多。”
“那你有问过关于他身世的事吗？”
“我问他这个做什么，那时候满地都是孤儿，一天一操心喂饱他们都忙不过来。”
后来遇到苏乐，他再也不用担心一群娃娃没饭吃了，过上了自在的生活，自然更不可能想到去给墨来找家。
“我知道了，我走了，千万别跟人说我来找你问过这件事。”说着苏乐就准备走。
毛瞎子一把抓住苏乐的胳膊，“出什么事了？你开始打听墨来的身世。”
苏乐想了想，她不想瞒着毛瞎子，但事情没确定也不想胡乱说，“等我确定了再告诉你。”
毛瞎子听着马蹄跑远的声音，杵着瞎棍往院里走，心里猜了个大概。
苏乐一口气跑回蛮王府，刚好赶上吃晚饭，没想到墨来他们也都回来了。
吃完饭，蛮王端坐在火堂的椅子上，满面红光，覃伯站在一旁端着个盒子。
苏乐一眼又一眼扫过墨来，长大的墨来也像大表舅。
墨来走过来小声问道，“找我有事？”
苏乐“？”
“我看你看了我好几眼。”
苏乐垂下眼皮，她也太心急了，“没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早你一盏茶的时间，你去哪儿了？不是祭祖去了吗？怎么一个人回来的？”墨来一连串的发问。
“我，我去坟上了，嗯，所以回来晚了”苏乐编了个理由，收了心思又喊道，“赶紧的，嘎公要发压岁钱了，快快快，都来拿钱，一年一次不拿白不拿。”拉着墨来去排队了。
墨来也没多想随着苏乐站进了队伍里。
其实也没几个人，除了苏乐几个小辈，大都在一旁看热闹。
苏乐排头一个，跪下来磕完头，笑容灿烂，想都不用想词，小嘴霹雳扒拉一番念，“嘎公，祝您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寿比南山。”
蛮王哈哈大笑看着覃伯揶揄道，“拿压岁钱的时候嘴就甜了，平时可对我没这么好，你听听她念的，都是让我活得长，生怕我走了没人给他撑腰。”
覃伯陪着笑，从盒子里拿出一个银锞子递给蛮王，“那可不是嘛，巴山界也就您给她撑腰了。”
原本一句玩笑话，此时的苏承宁和那律听到却别有一番心绪。
墨来第二个也跪下来，“墨来承老爷子多年的教导和养育，这里就是我的家，我会保护好妹妹们的，祝蛮王福如东海，日月昌明。”
“你是个好孩子，不要被苏乐带偏了，你们几个里就你最稳重，来，拿好。”
墨来笑得腼腆，接过银锞子走到一旁，轮到柳星野了，“好话都让你们说完了，我说啥，祝老爷子天天有惊喜，春晖永驻！”
蛮王一口茶差点喷出来，指着简夫子笑道，“你带出来的学生，还春晖永驻”，又看着柳星野，“你是最皮的，少跟着苏乐闯祸，多学学墨来，你的，拿着。”
柳星野接过银锞子，笑得见牙不见眼，“我都是被他们带坏的，您别看墨来老实，其实他是最不老实的。”
墨来看她又在胡言乱语，上前揪着柳星野的后衣领拖走。
惹木跪下来磕完头，“我今天去找夫子的学生学了一句，祝老爷子，增富增寿增富贵，添光添彩添吉祥。”
还要现学，简夫子简直没眼睛看，这都是他带出来的？
“好好好，惹木是最听话的一个，你的，拿着。”
惹木接过银锞子揣进荷包里又磕了个头，她得把钱攒着。
苏乐又带着队伍来到简夫子、苏帅司、那律面前，依样画葫芦来一遍。
一圈下来，钱包都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