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糊弄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小鸟在房檐上叽叽喳喳。
自己的地盘就是睡得踏实,一觉醒来日上三竿。
苏乐拿起一旁端言姑姑给她准备的衣服穿好,下楼从水缸里舀出水,快速擦完牙洗完脸准备去前院办公。
就看到不远处提着食盒的端言姑姑。
端言姑姑是她刚到巴山界的那年苏府送来的,她小姑苏承微的贴身婢女,说是婢女也不是很恰当,端言姑姑是当年祖母专承去找叶皇后要过来的,为了能让小姑学好礼仪。
从到小姑身边开始,就是掌事丫头的待遇。
后来小姑出了事,四个婢女死了两个。
剩下两个,一个被救之后回了老家,另一个就是端言姑姑,自请来巴山界照顾她。
苏老太太也是有意地将端言放过来,目的和当初一样,在她心里,苏乐总是要回京的,京中的礼仪规矩都必须教给她,不能真的放任野蛮生长。
“端言姑姑”,苏乐迎了上去。
端言亲昵地揪着苏乐的脸蛋,“知道回家啦,在外面野了一个多月,走,我给你做了好吃的。”
苏乐摇摇头,“不了,我得先去前院,昨天老爷子生气了”,伸手提过食盒打开一层,是她喜欢的薄皮春茧包子,她抓起一个就往嘴里塞。
看得端言直摇头,但是这孩子已经够累了,她不想再用规矩束缚她,也就随她去了。
苏乐一口气吃完一盘问道,“给墨来他们留了吗?”
“留了留了,哪能少了他们的,都让人送去了。”
苏乐打开第二层,一碗八宝粥,端起碗一气喝完,还觉得没饱,又打开第三层,抓起两个花油饼,三口一个,没两下就吃完了。
端言姑姑做的东西好吃是好吃,就是个头太小,不经吃。
“我得走了,事儿多着呢。”
端言拿出手帕替她擦擦嘴角,又整体看了一遍没什么问题才放她走了。
苏乐来到前院,看到议事堂里已经坐满了人,才想起今天是一月两会的最后一会,七个大寨40多个村官都来了。
这个会的目的就是为了提出问题,了解问题,解决问题,各项政令的发布,以及政令实施进程,来的都是做实事的人。
这是一批骨干,蛮王府对他们很是重视。
她在最后面拉了个长条凳坐下来认真听。
正好议到今年冬天贫困户的问题。
有人提议,人手不够,是否可以将次数减少,数量增多,以前的十日一送改为一月一送。
墨来提出反对意见,“之前已有案例,粮食送得多了,是能否管到一个月,会不会遭人惦记,如果不能达真正效果,那要这政令有何用?”
蛮王听完点点头,若只是个让老百姓安心的政策令,又何必耗费人力物力。
简夫子也摸着胡子点点头,穷则生乱,小家好了,大家才会安稳。
“下官想的浅了。”
又有人提出问题,“那如果遇到游手好闲,不思劳动的也发吗?我们村里就有一户,属于发粮范围,但是一家三口有田不种地,有手不做工,听说这个政令,一天来问三回。”
如何规避这样的人,会不会原本还能挣点钱的,也不去挣钱了就等着救济粮呢。
问得好,证明这人是确确实实在做事。
苏乐站起来回答这个人的问题,“他个人符合政令吗?此政令是按人头发放,如果他父母符合,就只发放他父母那份,至于这位游手好闲的人,他父母愿意分给他吃,那是他家自己的事。
如果他也想要,可以提供残疾无法劳动的证明,也可以等他过了五十岁,无田耕种,身患疾病,膝下无子,即可领粮。
至于不种的田,荒废一定时间就能收上来让别人种。”
底下的人议论纷纷,看来各个村都有这样的事,光统计这一项工作,就很庞大,但也就初次麻烦,形成规律后就容易得多了。
所有的事情一开始都是艰难的。
看时间差不多了,也没有人再提出问题,覃伯宣布结束。
“还有别的事吗?没有就散了,午时不回寨的可以来我这里领票去饭堂吃饭。”
有的人走了,有的人去领票。
“你也不回去吗?”
“下午不是还有梯玛大会?”
“我也是想去参加一下梯玛大会,学习学习如何讲清楚政令,如何回答村民的问题。”
“我也是,我是想听听看村民都会问些什么,这样才能了解得更清楚。”
“咱们中午再讨论讨论,有些情况是我们寨独有的问题,还是大家都有,提出来咱们也想想对策。”
“好啊好啊,梯玛大会还有二个时辰,我们可以一起聊聊,这不简夫子也在呢,不懂的咱一起去找简夫子去。”
年轻的村官们领了饭票,一边向饭堂走去,一边聊天。
苏乐听着点点头,下午她也要去听听,走了一个多月,下午的梯玛大会是最快速了解巴山界情况的途径之一。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再也听不到什么,苏乐又回到了后院。
先前没吃饱,听了一个时辰的会,这会儿又饿了。
端言姑姑正忙着上菜。
师傅和夫子呢,苏乐来回转着头左右看,她回来还没和师傅说过话呢。
回到巴山界那一刻开始,苏乐就拜了那律为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她觉得叫师傅比表舅更亲,就一直没改过口。
正想着,蛮王带着那律和简夫子走了过来。
“师傅!”
苏乐飞奔而去,抱着那律的胳膊就不撒手,师傅好像又瘦了。
那律被她冲得一晃,站稳身形宠溺地拍拍她的头,“多大的人了,不知羞。”
苏乐甜甜一笑,“我送的鹿血和鹿茸收到了吗?你吃了吗?有没有效果?”
好家伙,一连三问。
简夫子在一旁笑道,“小时候就数你的问题最多,长大了还是,回回见面先是一堆问题。”
那律无赖地回道,“收到了,吃了,效果一般,以后别送了。”
蛮王吃醋了,小声说道,“怎么不见你给我送什么。”
苏乐耳尖,听得清清楚楚,一叉腰就开始数落,“呐,我帮你管着巴山界,还帮你训练新兵,还处理政务,我还没给夫子做过什么呢,你们仨我最忽略的就是夫子了,以后我要对夫子好点,夫子,对吧。”
“哎哟哟,我可不要,我受不起你的热情,现在这样就好”,简夫子连连摆手,这小丫头一肚子坏水,还是远着点好。
“夫子,您怎么可以拆学生的台,我是您的学生,咱两就应该互相搭台”,苏乐不依了,矛头又对准夫子。
“你给夫子搭的台太高了,他上不去。”蛮王顺时接过话。
几人大笑起来。
那律和蛮王对视一眼,总算将苏乐的注意力给糊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