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要考试了
王羲还没有搞清楚情况，就被赶去跑步。最让她震惊的还是训练项目：绕场十周。
两人抱着难以置信的心情上路，遥遥无期的跑圈让他们开始怀疑起了成为灵媒的必要性。一圈、两圈、三圈八圈的时候，他们摇晃着身体提溜着脑袋，感受着不太能感受到的身体，任凭汗水成股地滑落，双手已经难以握紧，脚步慢到难以判定为跑。丧尸，不对，是濒死的丧尸。
袁士心看不下去，对着他们大吼：“振作一点！将灵力注入身体，会有奇效！”兄妹俩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照做，果然像袁士心说得那样，双腿的沉重感一下就消失了，又变得紧实有力。肺部焦躁的粘稠感也快速消退，效果立竿见影。
跑完圈，俩人快要站不住，用手撑着膝盖大口喘着粗气。王朝祥语出惊人：“不能再练了，再练让你跪下来求我别死。”
袁士心没有理会，转身拿起长剑递过去。“如果到此结束，不要说上一个好一点的灵媒学院，就连身上那些可贵的天赋，都会全部消散殆尽。我知道你们的极限，也希望可以超越你们的极限。现在！挥剑！”
刀剑的碰撞声‘噼噼啪啪’地响个不停，笔挺的身板难以继续坚挺，手掌开始传来一股刺痛，咬紧牙关地接下攻击。袁士心没有留情，大力挥刀，阵阵火花迸射而出，他已然是一个恶魔。力量、战术、刀剑、灵力掌控一个也没漏地依次训练完成，王羲难以适应不知道已经吐了多少次，王朝祥也说不上有多舒服，扶着龙门架勉强站立。
兄妹俩眼神迷离地看向远处的夕阳，庆幸自己活过了今天。“啊！！！”两人开始痛苦的嚎叫，被慢慢提向空中，眼中的恐惧快要溢出屏幕，不受控制的口水从嘴角流出，一副窒息的表情。袁士心从后面用红色的灵珠抽取了两人的灵力，两条纤细的光束径自飞入灵珠。
面对训练结束后躺地不起的两人，他解释道：“灵力与体力的差别就在于体力需要运动消耗，可能带来身体损伤，但灵力消耗可以更加野蛮还不会带来损伤，唯一的缺点就是生不如死。”
天色渐晚，袁士心宣布训练结束。神志不清的王朝祥看着背手离开的袁士心，心中五味杂陈。知福从教室赶来，听袁士心说今天可能需要他的医疗救助，当他看到地上像干尸一样的二人，对袁士心没好气地说：“至于吗？他们还是孩子，你这样的训练量完全不把他们当人看！！”
“这世界就是这样，不竞争就会被淘汰。我这是为他们着想，让他们未来有更多的选择机会。我不希望他们被裹挟着生活。”
“那是不是也要考虑一下他们受不受得了？”
“我可以考虑，但他们不行！！他们没得选。他的身份，天赋，能力哪一个可以选？我不希望到最后连自己的未来也选不了。快去吧，看看怎么样了。”
袁士心堵上了他到嘴边的话，一人向教导处走了。
知福用灵力简单探查了一下，觉得没啥大碍，只是一下释放太多吃不消，晕过去了。他表情凝重，不知道高兴还是伤心。
接下来的好几个星期都是如此，一样的痛苦一样的血泪。渐渐地，两人的眼神中出现了一丝坚定，只是一瞬，用来分辨软弱和坚毅已是绰绰有余。肌肉肉眼可见地膨大起来，轮廓一天天明显，举手投足间线条深刻鲜明。清风吹来，原本飘飘荡荡的上衣也变得贴身，他们已经脱离了稚气，变成一个小大人了。
近些天来，王羲很累，有时候是知福寺监扛回去的，基本回去就睡，根本没精力陪柏芯。开始柏芯还哭地不能自己，但王羲完全不为所动，死一般地睡去。好在其他舍友都理解王羲，积极地安抚柏芯。这才让王羲可以好好睡觉，全心全意训练。
但王朝祥可就没那么幸福，高强度地训练让他的全身都酸痛难忍，就连上厕所都要慢慢来，生怕直接坐进去。可他的室友却没想放过他，一个年龄稍长的男孩说自己家以前是开理疗店的，有一套高效按摩方法。本来王朝祥是善意拒绝，不想麻烦别人，但当他被四五个人全力摁在地板上时，他才意识到“好的”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男孩摸出一根光滑的铁刮，放上润滑后从膝盖直刮到大腿根，那力道感觉要将大腿生生切断。
王朝祥不知道鬼哭狼嚎地叫了多少声：“大哥！”才结束了这段地狱之旅，摁他的人走开，地上已经全是汗水。
两个月说快也就过去了，远方的招生现场已经在快马加鞭地搭建。袁士心叫停了训练，送上两颗脑袋大小的灰白灵石，让他们尽全力注入。王朝祥较王羲的灵石更加鲜艳和闪耀，读取最后显现出的数值：447。429。
袁士心解释道：“等你们到了招生现场，可以在到场的学院里参加测试，满足了学院的标准后就可以录入系统，等待最后裁定结果。可能落选，可能会收到该学院的胸章。如果无法满足现场任何一家学院的要求，则可以进行散人登记，会择优选取五十名散人。最后！全部投入竞技场，待到四声钟声敲完，站着的胸章获得者就可以被相应的学院录取。过程不论，学院不能直接查看比赛内容，所以胸章无论是捡的还是偷的，全部合规。”
“明天启程，要考试了。”
在离别的那天晚上，王羲和王朝祥不像往常一样很晚回去。他们早早洗漱好，在宿舍和舍友们盘腿而坐。
柏芯回来看到王羲没有像往常那样睡下，马上跌跌撞撞地扑到她怀里，抓着衣服委屈地哭了起来。王羲温柔地看着，微笑用脸贴着柏芯，眼里泛起泪花，小声道感谢。柏芯见王羲也哭，就停下为她抹泪，还不忘回头指着米秀宏，眼睛里全是对她的控诉。
所有人一下跳出压抑的氛围，大笑起来。王羲问：“你又怎么欺负小宝啦，看她哭得梨花带雨的。”米秀宏无辜地解释：“她和棉花糖一样，一见水就哭。”柏芯像是突然浑身起虱子，扭动起身体，用手插进鼻孔：“水，鼻子，进去”边说边扭动那根手指。大家看了是哭笑不得，纷纷上前帮她出气。
热闹地气氛让大家忘了分离的痛苦，没有时间观念地随意攀谈着。房门被轻轻叩响，寺监来提醒睡觉时间要到了。文婷站起回应，米秀宏趁着这个空挡，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手工绣的口袋：“帮我写信，谢啦！送给你，别嫌弃。”
男生们就不太善于言表，满脑的想法却憋不出半句肉麻的告别。所有人都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时不时送上零食和问候，说着不要忘记对方的承诺。
第二天，袁士心早早预定了一辆马车在山门等候。王羲和王朝祥比以往起得更早，在光线还没探出山头就来到了管理处，与其说是起得早，不如说根本没有睡着，对于未知的灵媒考试，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兴奋。在朦胧的清晨，他们回望平头寺，鼻头一酸，心头像是急速坠落，带来了说不上的恐惧。他们像没有线的风筝，找不到自己的归属。
他们的一天从车轮吱呀的噪音开始。而平头寺里的人，却还是在等待升起的太阳。
中午，他们落地。
来到比赛场所的举办地。这里是一大片山区，向后延伸十几里全都是比赛场，在开始前可以到山脚下的小城镇里准备。看得出这个小城镇完全是因为比赛而存在的，里面琳琅满目地售卖着考试用品。
进到里面，直观上就感到有很多同龄人，路上站着的大多都是家长，以为本村人都在扯着嗓子叫卖。各色的灵石摊位一字摆开，战术口袋、背包、护具更是一应俱全。饮食、住宿、理疗一条龙服务更是标配。袁士心轻车熟路地领着两人到熟人店里挑灵石。
选购完道具，一行人来到了内院，开始挑选院校。
内院比起外院就安静有序很多，甚至有点严肃压抑。不同的学院帐篷整齐地排列在道路两旁，每个帐篷配备了两名全副武装的护卫。但袁士心说这里每个帐篷里坐着的人都可以以一敌百。
突然前方出现一阵骚乱，两个护卫架着一个中年男人往外走。他口中不停大喊：“有内幕！我儿子怎么可能达不到这个分数！灵石有问题，有问题”一个红衣女孩从一旁窜过，不小心蹭到了王羲，没等王羲反应过来，只听见一声“对不起”，那女孩就不见了。
“那女孩不就是我们在前面刚刚看见的那个吗？”王朝祥问道。
“就是啊，跑什么？冒冒失失的。”
“每年都不免有人跑完所有的堂口”袁士心补充道。
挑挑拣拣半天，最后停留在了春非草学院前。袁士心说：“那么多学院，你们可以同时考上又算不错的，也就这个了。到时候比赛，看能不能抢到更好的吧。”
结束了挑选流程，已经是下午一两点了。袁士心看这些天下来辛苦他们了，早已预定了一个高端点的饭馆，想要犒劳一下他们。一进饭馆就被火爆的程度震惊，四周全是相谈甚欢和碰杯的声音。拿过菜单，袁士心先是头脑风暴地计算了一番，然后才将菜单交给兄妹俩，让他们不要客气。
菜上齐，三人纷纷动筷。
“这个饭馆可不一样，常年营业。可难预约了。”
“真的吗？我以为这里的人全都只在这个时候才会来开店。”王朝祥说着夹了一块灵牛肉：“真的欸，好好吃啊。我还是第一次吃灵牛肉。”
“多吃一点，下午比赛好好表现。”
“你点的‘露牙猪扣肉’也很有特色，软嫩可口，入口即化。比寺长做的好吃多了。”此言一出，三人都笑出了声，与饭馆融合到了一起。
“安静！！！你们这些低等的人类，一定要像猪一样发出拱食一般的声音吗？！”一个二楼雅座的人从里面冲出来大喊。服务员想劝阻他，但也只是讨来一顿臭骂。
可能是同为考生的原因，王朝祥一眼就认出他华丽的服装上别着一枚的胸章。属于森垒学院。突然王羲扑哧一笑，捂着嘴对王朝祥说：“你看他那条粉色的跨带，像不像礼仪小姐？”听完，王朝祥也扑哧地笑起来。
他怒了，指着袁士心大骂，感觉随时都会跑下来掀桌，但他的愤怒并没有震慑到兄妹俩，依然在地下私语。忍无可忍的他从二楼一跃而下，但随后到来的一个黑影却极力拉住了他，并用拉他的那只手敲击着什么信息，这才平息了他的怒火。袁士心见状也提醒了一下兄妹俩。
那黑影一身黑色的西服装扮，一眼可以看出是他的仆人。“无需与他们争辩，这里配不上你。何必与虫豸们争论高低？”
贵公子气冲冲的地摔门而出，留管家一人结账。出了门，看见少爷在等他：“刚才为什么要用暗号？有什么不寻常的吗？”管家恭敬地回答：“那个中年男人警告了我，从他发来的预警信号我可以肯定，他的等级已经到达圣洁阶段。就算是我，没有必死的决心也不敢轻易交手。您下午还要考试，在最后关头要更谨慎一点，不宜陷入纠纷，不要因为他们耽误了自己。我看他们是春非草的人，到时候场上见真章。”
话说完，专车也来接他们了。
下午，考试如期开始。70多名胸章佩戴者和50多名散人一起入场，在主办方的要求下被蒙眼带入场地。被蒙上眼睛的王朝祥开始回想袁士心临行时说的话：“这颗灵珠是一种灵物，可以储存灵力，较灵石而言可以双向使用。离战时可以缓慢注入灵力，待到万一之时可能救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