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要上课了

    第二天一早，袁士心端着早餐推开了卧室的房门，看得到王羲郁闷地躺在床上，眼睛还有点红肿。王朝祥则目光无神地看向窗外，无力地点着后脚跟。他把早餐放到桌子上，陪笑道：“饿了吧，那么久没有吃东西。吃完带你们去平头寺里参观参观。”

    王羲虚弱地说道：“你还是把我送回去吧，我想妈妈了。”

    袁士心马上解释：“你妈妈她已经走了。况且我答应过你妈妈要保护你们，怎么能把你送回那个危险的地方。”

    王朝祥插嘴问道：“你到底是谁？”“快吃吧，参观途中我会全部告诉你们的”袁士心边说边退出房间。

    两人推门出去。头顶的阳光正耀眼地监视地上的每一处，其威严不允许被直视。抬起头，放眼望去庭院四周都栽满了开放的花树，有的红有的紫，姹紫嫣红地蔓延着。袁士心从旁边走上来再一次邀请，请他们一起参观平头寺。

    他们刚刚走下楼梯，袁士心就介绍道

    “这个地方是叫平头寺，很久以前由我师爷开创。想要解决十里八乡有孩子却养不起的问题。也算是一座免费的学校吧。你们睡觉的地方是平头寺的管理处，一般学校里的领导就睡在里面。”两人愣了一下，惭愧地继续走下去。离开管理处，就来到了红瓦白墙，这是王朝祥最好奇的地方。袁士心带两人进去，里面是一片巨大的空地，抬头看向西边还有一座四五层的楼房。袁士心介绍：“这是我们的教学区，体育课就在这上，文化课旁边的楼里。你看到的所有人都是我们接济来的，有的专门送来学校有的没能力抚养我们都会全部接收。”

    他们兜兜转转，差不多看完了平头寺，时间也差不多到了下午饭点。三人一起到饭堂吃饭，袁士心与他们对坐说：“你们不可以再睡在管理处了，等下带你们去领洗漱用具，今天就要去宿舍。明天也要开始正式上课，两个月后有个灵媒招生比赛，你们这个年纪还是应该多上学。”

    吃完饭，两人各自领好用具，跟着不同的寺监去了宿舍。

    王羲有点拘谨地跟在后面，一言不发，四下观察环境。狭长的走廊，还算宽敞，可以让四五人并排走。两侧开满了房间，结构就像鱼的骨头一样。寺监介绍道：“走廊的两侧都有一间浴室，要是有什么问题就来楼梯处来找我，明白了吗？”王羲乖巧地回：“知道了。”她和寺监又向前走了一段距离，突然寺监停下指着一扇门说：“诺，这就是你的房间了。”

    王羲走进去一看，长方形的布局里除了叠好的被子和枕头外，就是一个用来放衣服的小木箱。她来到阳台，看着一人宽的走道和密密麻麻的水龙头，不免有些惊讶。寺监走时说：“你快点去洗个澡吧。她们回来了你就抢不到洗澡位了。”听了她的话，王羲马上开始整理衣物，去洗漱。

    等她洗漱完，拖着湿透的长发，冒着朦朦地雾气，缓步往回走。面前的走廊灰暗地看不清路，但斜照的夕阳却从门口闯进，在带有灰尘的走廊里化作一道道利剑，驱散黑暗。回到宿舍，她坐在自己的床上，抱着腿，呆呆地看着外面温柔的阳光，它显然没了上午的强势，反而像肉乎乎的胖手轻轻划过每一个人的心田。

    突然楼下传来吵闹声，三五成群的女孩不断向上走来。王羲看向门口，感受着声音的距离。她们有说有笑地出现在王羲面前，第一个人不太惊讶地打着招呼：“你好。”

    进来的女生都快速地拿上洗漱用品出去了。

    王羲顿时有了巨大的心理负担，强烈的否定感涌上心头。她觉得自己不适合这里，融不进这个集体。夕阳开始消失，黑夜慢慢降临，孤独像一头猛兽般地扑向她，裹挟着悲伤和痛苦，仿佛就要将她绞杀。她低着头，无神地看向地板，但是此刻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清脆的碰撞声在房间里传开，紧接着就是明亮的灯光照亮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一个女孩问道：“你怎么不开灯？”王羲顶着红红的眼睛说到：“我，我不知道灯在哪。”女孩说：“没关系，你才刚刚来，不知道很正常。”说着走到自己的床上掏出了一张纸，安静地开始写了起来。

    过了一会，王羲好奇地问：“你们一起去浴室，怎么你先回来了？”

    女孩说：“她们去接小宝了，现在也应该要到了吧。”

    正说着，门外传来嬉笑声，两人出去查看，发现那个最先向自己打招呼的女孩手中正抱着一个小婴儿。她被其他女生包围得水泄不通，一个个上前挑逗小婴儿，做着鬼脸逗她笑。等人散去，她才抱着婴儿进来。

    她一进来就热情地对着王羲说：“怎么样？可爱吧，你看看这皮肤嫩嫩的。”

    王羲傻笑着说：”真可爱，她叫什么名字？”

    那女孩说：“她是近些日子才送来的，叫柏芯。我叫文婷，你叫什么？”

    王羲说：“我叫王羲，‘羲’是没有日字旁的‘曦’。”

    写东西的女孩也好奇地靠过来，问：“那你是怎么来的？”

    王羲没有说是家庭变故，就说：“是袁寺长带我来的。”那女孩一听见袁寺长的名字，眼里直放光，有点兴奋地说：“你觉得袁寺长怎么样？是不是又帅又阳刚，那强健有形的身材还有待人和睦的性格。简直就是我的理想性”

    话还没说完，文婷用手指用力地推动她的头说：“米秀宏！你整天就想一些乱七八糟的，给家里的信写得怎么样了？”

    米秀宏无奈地看向天花板，有气无力地说：“好多字都不会写，问你们也没用。好麻烦啊，干脆不写了，反正明年就回家了。”她边说边在床上翻滚起来，显得有些丧气。“那个，我会写一点。”王羲小声地说了一句。

    “真哒？”米秀宏猛地扭动脖子看向王羲，那姿势看着就疼。她快速爬到王羲怀里抱住她，用脸不停地拱她的身体，娇羞地说：“姐你太好了。谢谢谢谢，谢谢你。”王羲不知所措地把手放在她身上，脸红红的，尴尬地笑着。

    这打闹的气氛将王羲更好地拉入了这个集体。

    撒完娇，米秀宏转身拿来纸笔，让王羲听写。米秀宏：“亲爱的爸爸妈妈。我在平头寺生活地很好，这里有好多的朋友这封信就是新来的室友帮我写的。王羲？好了吗？”

    亲爱的爸爸妈妈：

    展信安。

    还有一年，我就会像南飞的小燕，回到那个等待我的小窝。在那个含着热泪告别的下午，简单算算离开了2，3年。日月轮换，换不掉的是我对家的执念，岁月变迁，不变的是跨过千山万水的思念。感谢你们像对待夏日的禾稻那样对待我，让我感到安全感到归属。身隔万里，但心意相通。对你们的爱早已越过了灶边的烙饼，超过了栏里的黄牛。只是轻轻闭眼一想，我的梦里全是你。

    落笔时，王羲已然是一个泪人。大家全都上前安慰，说没关系，早晚都要回家的。

    大家耐心地安慰着，静静陪在她左右。凉爽的穿堂风一阵阵地吹来，屋外此时已经寂静无声。没有灯光的世界黑出了属于它的浓度，如同屏障般立在自己面前，眺望着远方却根本透不过那浓密的黑暗。突然，一声钟响，文婷开口：“别哭了，要睡觉了。”边说还拍了拍她的背。

    王羲把埋着的头抬起来，使劲地点点头。此时她的哭腔已经非常明显，眼泪爬满了她的脸颊。两三岁的柏芯晃晃悠悠地来到王羲面前，张开双手咿咿呀呀地要抱抱。王羲气笑一声，转悲为喜，即使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但不妨碍王羲与柏芯准确地相拥。

    文婷看柏芯这么喜欢王羲，就说：“你们这么有缘，不然今晚就让柏芯和你睡吧。”

    王羲乐意地接受，开心地逗了她两下。期间米秀宏走到门口，对着卧室里的人说：“要关灯了哦！”所有人纷纷回到自己的床位上，躺下睡觉。

    王羲将柏芯放在枕边，缓缓睡下，然后盖起被子。但是柏芯不乐意了，不知道什么原因，她用力地捅踹着被子，想丢开它，但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不时就蓄力起来，面部用力地挤在一起，发出不耐烦的噪音。

    噪音吵到了旁边的女孩，她看了看王羲，就把柏芯从被子里“解救”了出来。对王羲说：“小孩散热差一点，穿了衣服不盖被子也没事。你好好看她，不要让她哭。”

    王羲嘟着嘴，侧卧看着柏芯，用手指比了个“嘘”的手势。但柏芯可不管那么多，像抽搐一样扭动身体，嘴里又开始有了哭腔。王羲赶忙将柏芯抱过来和自己贴着，让她枕在自己的肱二头上，还用手轻轻划过她的胸膛。柏芯终于是安静了下来，用两只手抓着两根手指，慢慢地闭上了双眼。

    过了许久，柏芯看样子熟睡了过去，小嘴微张，平静地呼着气。王羲小心地把手抽离，尽量不惊动柏芯。王羲感觉很累，平躺过去，静静地向上看，缓缓闭上了沉重的眼皮。

    闭上眼睛，回到黑暗中去。她又一次出现在那个半山腰的小屋里，看着家人开心地聊着天。突然意识到什么，刚想喊出来却被一块巨大的冰块炸碎。世界变成碎片，她看着自己躲在黑暗中，顺着梦中人的视线她看到了妈妈正与仇人战斗，她想上前帮忙，但嘉曾智的灵力将她向后震得老远。当她爬起，一切都完了，妈妈正在说着遗言，身上哗哗地流出鲜血，渐渐地世界失去了颜色。

    她的呼吸开始急促，止不住的酸楚涌上鼻腔，一股鼻水瘙痒地流动起来。正当她小声抽动，想要哭出来时，柏芯快了她一步。柏芯因为感受不到王羲的存在，急切地哭了出来。她双手用力地抓握，但手里已经没有了手指。王羲连忙把手放回她的脑后，重复哄睡的流程，柏芯一抓到手指就又安静了下来。

    王羲回过神来，已经没有了哭泣的冲动，看着平静的柏芯，她反而开心地笑了出来，热烈的泪水悄悄地从眼角滑落。她轻轻地靠经柏芯，吻了她的脸。

    天空开始变的明亮，云彩在初升的阳光下显得那样轻薄，颜色由浅到深。从云层里穿过，漫天的丁达尔效应像救赎一样照向世界。连同阳光一同到来的，还有起床的钟声。

    室友们早就习以为常，快速起床洗漱，紧张地忙起来了。王羲由于昨晚的小插曲，现在还有点迷糊，有点睁不开眼睛。但是柏芯却被来往的人吵醒，开始嗷嗷大哭。文婷抱走柏芯，对地上的王羲说：“起床啦！”

    王羲勉强地坐起，看着大哭的柏芯，自己也没了睡意。她和室友们一起穿好衣服整理好服饰，就下楼去了。没有分配的王羲开始慌不择路，别人都去到了教室，自己则不知道要去哪里。正徘徊，回头看见了王朝祥。

    王羲喊道：“朝祥，这呢！”

    两人会面嘴巴就像关不上的水龙头，叨叨叨地讲个不停。正叙旧，迎面走来一个成年人，脸上带有一个大大的伤疤。刀疤对着两人说：“袁寺长决定亲自教导你们，跟我来吧。”

    王朝祥没有回答，简单地点点头，表示认同。

    刀疤说：“你们由寺长亲自安排训练计划，现在去管理处报道吧。”

    要说这个地方哪里最熟，那必然就是管理处。兄妹两来到管理处，袁士心早已等待多时。

    袁士心站立在两人面前，问道：“你们都有灵力吗？”两人异口同声地说有。袁士心接着说：“那好，这样一来你们都要向两个月后灵媒学校进行冲击。现在我就告诉你们关于灵力的特性和使用方法。”

    话音刚落，袁士心就展开了自己的灵力，向桌上的一碗黄土蔓延。一接触到灵力，黄土仿佛有了生命，自动变成了一座精巧的小房子。

    “这个世界是由灵力构成的，万物皆有灵。相应的灵颜可以与相应的物质进行交流和控制。意志力越强所带来的控制就越强，想象力则可以丰富控制物品的多样性，比如这块土。”说着，那座小房子又变成了袁士心的头像，还可以和他同步运动。他接着说到：“连接的物品与本人之间会有灵力纽带，在对战中也可以切断，以达到断开连接的作用。当然灵力不是无限的，它依靠从自然中恢复，和体力的机制一样。所以有利的战场环境不仅可以增加可控物质，还可以快速恢复灵力，更加持久地战斗。”

    现在，去后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