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坦白
“老同学怎么竟也在这？”罗宇嘲讽道。
“那就不用老同学操心了。”言之回怼道。
“你……！”
言之没跟他斡旋，继续埋头吃饭。
你给我等着！
吃过饭，陈母说让大家好好玩，她自己回房间休息了。
几人坐在客厅一起看电视，忽然罗宇想起，以前买过很多碟片，其中有惊悚片的，就在电视柜的下边。
“我们来看惊悚片吧！正好人又多，氛围都到这了。”罗宇提议，对着言之狞笑。“但是老同学要是不敢的话，那就算了。”
“罗宇，看什么惊悚片啊？”陈雁字立刻拒绝，想起言之之前说的恐怖片的事，不想她看了害怕。
“有什么不敢的，到时候只希望有人别被吓哭。”言之义正言辞，颇有大义凛然之风。
“之之，我们看别的吧。”陈雁字担忧道。
“没事，我不害怕的。”言之安慰陈雁字。
“好啊，看一会谁哭。”罗宇说完从一堆碟片里，看着封面选了最吓人的一个，放进碟片机里。
为了营造氛围，罗宇把客厅的窗帘都拉上了，其他的门也都关上。光线特别暗，几乎只有电视里发出的一闪一闪的亮光。
言之坐在沙发的一侧，旁边是陈雁字，应栩在陈雁字边上，罗宇和顾深则坐在侧面的沙发上。
为什么要答应看惊悚片呢？主要是，言之刚刚已经发现了，陈雁字家的沙发离电视有点远，她其实是看不清电视里的画面的。而且，初中的时候就耳闻过，罗宇因胆小发生的光荣事件，所以到底谁被吓哭，还真不一定。
想来他也是蛮拼的，为了整自己，甘愿自损八百。
片子开始了，一开始就是村子里陆续有人失踪，各家都过得很拮据，但是有一户人家，家里房子却越盖越大。村里的人慢慢觉得这家一定有古怪，就趁着这家人不在的时候，偷偷潜入房子，想要一查究竟。
整体色调很暗，背景音乐声音又很大，随着村民进入到房子里之后，不停变换场景和音乐，很有代入感，时而是很吓人的音效突然冒出来，让人心里一惊。
陈雁字时不时侧身看着言之，怕她吓到。
没想到言之每次都面色坦然，甚至对他笑笑，好像看的只是一部文艺片。
言之反观罗宇，却有时靠在顾深身侧，每当出现可能吓人的地方，不敢看画面，还往顾深身后藏，好像那东西真能从电视里出来一样。
真是胆小！就这，还跑出来吓唬人。
随着电影的推进，前面几间屋子里都没什么，只剩下最后一间阁楼。阁楼里全是各式各样的坛子，有人准备拿起坛子看看里面是什么。
恐怖的背景音乐再次响起，里面还夹杂着电影里人物快速的心跳声和呼吸声，听着这音乐，就知道肯定要有恐怖的东西出来了！
突然！音乐声戛然而止！
只听到好像是罗宇惊叫了一声！
言之感觉到眼前一黑，脸上也传来温热的感觉。
竟是陈雁字将手覆在自己眼睛上。
陈雁字不想言之看到恐怖的画面，所以直接把她眼睛捂住。
然后就什么声音也没了，陈雁字也移开了放在言之眼睛上的手。
再睁开眼，听到罗宇骂骂咧咧：“看的正起劲儿呢，怎么没了！”
“可能是碟卡了，毕竟放那好久了嘛。”顾深打着哈哈。
“我想回家了。”言之对陈雁字说。
“不待一会了吗？”
“不了，我想回家睡一觉。”
“这样啊，好，那我送你。”
“我跟阿姨打个招呼吧。”
“没事儿，不用，我妈可能也睡了，哈哈。”
“你们坐，我送之之回家。”陈雁字对着三人说。
“我也走。”应栩拿起外套。
“诶，你们都走了，我在这干嘛？走了走了。”
言之把窗帘都拉开，门也都打开，把沙发靠垫都整理了一下，想要恢复之前的样子。
又去碟片机把碟片退出来，忽然发现，电视的电源是关着的，碟片机还在显示正常播放。所以刚刚电视是被摁了关机键，才没有画面的。
是应栩。
可他为什么这样做呢？
难道他也害怕了？脑海里忽然显现出芭芭拉小魔仙，就觉得，噢那很正常了。
不对呀，之前陈雁字好像说过，应栩可以一个人看各国的恐怖片。或许他害怕国产的这种悬疑惊悚片？
言之摇摇头。
言之坐上陈雁字家的车时，陈雁字主动要求坐在自己身旁，而应栩坐在副驾。
联想到他刚刚不让自己看恐怖画面的样子，还有之前他各种体贴温暖的行为，言之不得不多想：他不会喜欢自己吧？
这其实是一件很自恋的事，人家什么都没说，自己在这瞎想。但是女生的第六感不都是很准的吗？
犹豫要不要开口，自己是很想珍视陈雁字这个朋友的，但是如果是真的，自己也不能白白占用他的好。到底怎么办呢？
“怎么了？刚刚吓到了吗？”陈雁字看言之脸色不是很好的样子。
“噢没有。我……有话跟你说。”
“嗯嗯，你说。”
“等下下车的吧。”
“额，好啊。”
应栩从反光镜看了一眼言之，觉得她好像有些心不在焉，怎么了呢？
“之之，你要说什么？”陈雁字和言之到了楼下，应栩在车里等着。
“陈雁字。”
“嗯？”
“我……我觉得你是个很好的朋友，我也只想和你做最好的朋友。”言之开始还有点吞吞吐吐，但是到后面一口气将话说了出来。她不敢看陈雁字，只能低头看着脚下的石头。
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陈雁字的回答，言之只好抬头看向陈雁字。
他黑曜石的眼睛透着一点难过，但嘴角还是勾起好看的弧度，“之之，我们本来就是最好的朋友啊！”
“我们之前怎样相处，之后就还怎样。”陈雁字笑的更粲然了。
但是他这个样子反而更验证了言之的猜想，不想让他误会，更不想伤害他。
伤害一个真心喜欢你并对你很好的人，是万万不能的。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男孩子呢，明明受伤却还不想让喜欢的人难受。
或许，再过几年，如果那时还喜欢的话……
可是，谁又能一直喜欢谁好几年呢。
“你上去吧，之之，我送阿栩回去了。周末愉快噢~”
“周末愉快。”
言之觉得比起让他误会自己对他也有好感，不如一开始就说清楚，这样大家都能释然。
“雁字，你怎么了？她跟你说了什么？”应栩不是八卦的人，但看到好友一副失了魂的样子，只是关心陈雁字，已经从前座换到了后座。
“之之说，我们永远是最好的朋友，也只拿我当最好的朋友。”陈雁字情绪很低落。
“她看出来了？”
“是啊，可能我表现的太明显了，不知道她之后会不会疏离我。”
“你也别再想了，现在哪知道以后的事呢，就从朋友做起也挺好的，慢慢来。”应栩拍拍陈雁字的肩。
言之躺在床上，还在想刚才的事，但又觉得自己的做法是对的。
自己如果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继续享受陈雁字对自己的好，那是真的自私。
不能想了，既然已经说清楚了，就像陈雁字说的，从前怎样，之后还怎样就好了，两个人都坦坦荡荡。
拉上窗帘，好好睡了一觉，短暂隔离这个世界。
应栩回家之后，奶奶就问他，“小栩，在雁字家玩的开心吗？”
“奶奶，我是去辅导小学生了。”
“小学生？雁字家还有小学生？”奶奶疑惑。
“对啊，刚来的小学生。”应栩勾起唇角。
“聪明吗？你有没有好好教人家？”奶奶认真道。
“唔，很聪明。”应栩笑意更甚。
“那看样子是很聪明的孩子了，你很少夸人的。”奶奶对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子十分了解。
“奶奶，你要健健康康的，要一直陪着我。”应栩突然说。
“怎么忽然间说这个了？”奶奶一看孙子这模样，“你这是有情况了吧？”
“您在说什么呀？”应栩表现出一副十分镇静的模样，但心事被奶奶说中，还是有点心虚。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奶奶觉得自己这孙子从小到大，虽然顺风顺水，成绩一直不错，但是对什么都好像不是特别关心的姿态，脸上更是常常看不到什么笑意，突然变化一定是身边出现了什么人，改变了他。
虽然一路上对应栩表示喜欢的女孩子很多，但是没见他对哪个女孩上过心，也对他激不起一点涟漪。
“是什么样的女孩子呀？你今天，是见到她了吧？”奶奶虽然已经过了古稀之年，但很多思想还是跟年轻人一样，有时候心底也像个小孩儿。
“是个——很乖有时候又有点倔强，经常故作坚强的可爱女孩。”应栩这一刻在奶奶面前提起言之，才彻底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也明白了之前那些自己都不理解的行为是出于什么缘故。
“呦，什么时候带回来奶奶看看呀？”
“可是我怕她不愿意。”应栩有点泄气。
“这么有趣的女孩子，我一定要见见。”奶奶来了兴致，岁数越大，人真的越发像个孩子。
“可是，雁字也喜欢她。”应栩忽然想到这个。
“好女孩大家都喜欢，很正常的，只要她带给你们的影响是正向的，就都好。你们还太小，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且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