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回忆与旅程
苏南乔愣了愣,她没想到林浩宇会提出这样的请求。
随后她笑道:“哈哈,你是在表白吗?你是不是觉得这样还挺浪漫?”
“我没在开玩笑。”
苏南乔顿了顿,答:“好啊,做就做啊,你下一步要做什么?睡我?”
她挽上林浩宇的手臂,挑衅地笑道:“你看这样像不像情侣?”
林浩宇发现苏南乔的心理问题到了有些严重的地步,他没再说什么,直接抱起苏南乔进了酒店。
“你干什么?你放我下来!”
苏南乔被他抱在怀里,无法挣脱。
林浩宇抱着她到了酒店房间里,将她放在了床 上。
“你要干什么?”苏南乔瞪大了眼睛。
“你说呢?”他脱 下了外套,但并没有下一步动作。
苏南乔松了一口气,她想起刚才的行为,确实有些不妥。
可她最近每天都心情很差,有时候难以控制自己。
林浩宇走上前,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好好睡一觉,我会陪着你。”
“我们?”
林浩宇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想什么呢?我怕你情绪崩溃了,所以我今天跟你住同一个房间,我睡沙发上,不舒服就跟我说,我叫医生过来。”
想不到林浩宇还有如此温柔的一面,苏南乔不禁有些感慨。
在临睡前,林浩宇还担心她睡不着,主动给她讲起故事来:“曾经有一对深爱的情侣即将离别,男孩需要去参与一场捍卫家乡与亲人的战争,这次告别或许是永别。男孩给女孩留下刚摘下的玫瑰与红蜡封好的信,告诉女孩:当这捧玫瑰最后一片花瓣掉落的时候,就是她忘记他的时候,开始她自己全新的生活的时候。后来女孩将那捧玫瑰放在花樽里,双手合十于胸向上帝祈祷,每天……血腥的消息不断传来,那些玫瑰花慢慢没了露水,没了鲜萃,就连香味都淡了,可始终没有男孩的只言片语。神奇的是,花樽里的花朵一片花瓣都不曾掉下。终于在一天的清晨,男孩,身着凯旋的战袍,带着沉积的伤疤,回到了女孩的家门口。从此一辈子牵手而行再也没有分开过,还有那一捧干枯却依旧挺立的玫瑰花,就永远放在他们的家里……”
林浩宇讲故事的声音十分温柔,温柔得像一阵夏日晚风,苏南乔一边听着,又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哎呀,我差点忘了一件事,我正好在《雪缘》剧组拍戏的时候捡了一只流浪猫,在聚会之前送去绝育并放宠物诊所寄养了,明天我们去把它领回家吧。”
林浩宇说:“嗯?我好像没听你提起过啊?”
“林董你不是记性很好吗?居然忘记了!”苏南乔轻捶了一下他的胸口。
“我当然记得,开个玩笑。”林浩宇轻笑了一下,又说,“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明天你发给我位置,我自己去领回来。”
“我没事。”
“你这种状态像没事?”林浩宇替她盖上被子,“别太累了,赶紧休息。后天我还要带你去度假。”
两天后,苏南乔踏上了和林浩宇的度假之旅。
两人踏着夕阳走在沙滩上,这里的沙滩是苏南乔平生所见过最美的,沙子细白柔软,踩在上面像漫步云端。
她以前很少旅行,在上学时只顾着学习了,都忽略了世界上那么多值得一去的地方。
林浩宇牵着她的手,就这样慢慢走到了傍晚,在月亮快升起之时,沙滩变成了白色。海边还有成排的椰子树,它们的头向着大海,似乎随时准备投入大海的怀抱。
在瑰丽的晚霞之下,不远处的沙滩出现了一个人影,他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帽子压得低低的,生怕让前面的情侣看见。
林浩宇也注意到了他,于是对苏南乔说:“我昨天有事耽误忘记订餐厅了,你现在去订下餐厅好吗?我现在要去趟前台续一下酒店。”
苏南乔顺从地前往餐厅。
支开苏南乔以后,林浩宇走向那人。
那人此刻正在欣赏这难得的景象,无数生命诞生在这里,也在出生的瞬间就注定了死亡。
“季导这么巧啊,遇上了怎么不打个招呼?”林浩宇向他走了过来,伸出手。
季云川犹豫了一会儿,并没有伸出手回应。
“考虑得怎么样了?”他问。
“你不会骗我?”季云川看着他的眼睛。
“我不会骗你,我保证。”林浩宇有些同情季云川,却又对他开始抱有一种欣赏的态度。
“从宏观的角度来看,人类的生活只不过是走向死亡的一个线。如果将这条线定义为痛苦,那么人就应该为了幸福而生活。”他说,“我明白的太晚,也伤害了许多人。”
林浩宇一字一顿地对他说:“你有罪。”
季云川朝着他的身后看去,几只海鸥正在上空盘旋,四处寻找着腐食作为它们的美餐。
“我有罪。”他承认了,“我自私贪婪。”
林浩宇叹了一口气,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又奉劝道:“你得活着,赎罪行吗?”
“那苏南乔怎么办?”季云川轻笑一声,“我可以偿还很多人,可是她呢?”
“我会保护她。”
季云川摇了摇头,只觉得人真是很复杂的生物,他说:“我记得你对她更多的是利用,赌气成分也有。”
“我现在想认真了。”林浩宇说,“倒是你才真的摇摆不定。”
“你会帮我守护好她吧?”季云川问道。
此时,海水退了下去,许多贝壳碎浮现出来,在满是烁石的沙滩上闪着微弱的光芒。
“不是帮你,是一定要守护她。”
这声音很快被海浪吞没下去,就像黄昏归溺。
林浩宇甚至在想,如果有一天苏南乔不见了,他会有多着急。
他也是慢慢才发现那种叫做爱意的东西,它会镌刻在每一寸骨头的缝隙里,这是场隐秘的战争,不同于任何商场上的战斗,这是他自己与自己的斗争。
可惜美好的东西太短暂了,经历了翻来覆去的失望之后,又该何去何从?他只想牢牢抓住眼下这来之不易的东西。
另一头,在短暂的相聚以后,何长衿被顾言之灌醉了。
第二天睡到早上十点才醒来。
何长衿想起昨晚上喝醉了的事,迷迷糊糊中听到了有人喊她,结果一睁开眼睛就是陌生的环境。
这里是酒店房间。
她回忆起昨晚最后的画面,似乎是顾言之带她和女儿玩了一天,之后单独送她回家,然后两人路过以前常去的酒馆便喝了点酒……她慌忙拿出自己的手机一看,是陆南宸发来的信息!
何长衿连忙打开短信,当看清楚上面的内容时,她愣住了。
陆南宸说他在外地出差,要三天后才能回国,让她别担心。
他还给她留言,说他想她了。
何长衿看完短信又哭了,这个男人明明对她那么好,她却没法给予他同等的爱情。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能够和陆南宸一直走下去,如果当年没有分开该有多好,什么难关都一起面对,哪怕再苦也无所谓,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何长衿想到这里,忽然觉得好累
想起过去的那些年,她的眼泪止都止不住。
何长衿哭着哭着,突然觉得肚子好疼。
她咬紧牙关,忍耐着疼痛拨打了急救电话。
到了医院她先联系了自己的助理。
“何总监,你怎么啦?”
助理赶来医院看到何长衿正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眉头皱成一团,额头上布满细汗。
她身上穿的是病号服,病房里除了值班护士和几个护工以外,再也没有其他人。
她躺在那里脸色惨白,已经挂上了点滴,小助理坐在旁边守着,心里十分忐忑。
何长衿一向注重形象,永远是一副精明干练的女强人模样,现在她却这副样子,实在令人担忧。
小助理想打电话告诉陆南宸,但转念一想又算了。
这种事情不适合由她去通知总裁,毕竟她现在也只是个小助理而已,她只能等在一边。
此刻,何长衿觉得难受极了。
就在这时,何长衿开口道:“小陈,你去帮我倒杯热水吧。”
她的声音很虚弱,像是用尽全部力气,但又不甘心死了。
“啊?哦,我马上就去”
陈助理愣了愣,然后连忙应了一句。
她站起身,刚准备走的时候,忽然想到什么,又折返回来,问何长衿:“何总监您要不要吃点东西?”
小陈觉得她现在是病人,身体状况肯定比平日差,不吃点东西怎么行呢?
何长衿闭着眼睛,虚弱地说道:“不用了”
小助理见状只好作罢。
她端着热水杯子去了隔壁病房,将水接好以后,她回来呼唤了几句:“何总监?”
见何长衿没反应,她又叫了几声,没有人回答,只见何长衿躺在床上,紧紧地闭着眼。
这时护士走了进来,小陈连忙问:“她还好吗?”
护士说:“没事的,病人早就退烧了,只是她身体很虚弱,需要人照顾,你是她家属吗?”
小陈说:“我不是,不过今天先由我照顾吧,我晚点会联系她家人。”
“好的,如果到明天晚上不发烧,病人就可以出院了。”
听到这儿,小陈助理闻言松了口气,然后离开病房。
当她再回到病房的时候何长衿仍旧闭着眼睛躺在那里,她想了想,便去卫生间拧了毛巾出来。
何长衿的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看着就让人心疼,小陈助理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拭脸庞,然后用棉签给她涂了涂嘴巴。
“何总监,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给你买点吃的来。”
小陈助理临走前还轻声叮嘱了一句:“不舒服要记得叫护士。”
何长衿仍旧紧闭双眼,没有任何反应。
小助理走后,何长衿睁开了眼睛。
她盯着洁白的天花板,思绪飘散,脑海里不断回忆着昨晚上和陆南宸相处的每一幕。
“我们能在一起吗?”那时的她问。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陪在你身边。”陆南宸说,“我爱的是你。”
这些话,何长衿记得格外清晰,但她又想起曾经顾言之也说过这样的话。那时候的她,还只是以为那个男人在说胡话。
但顾言之昨晚一遍又一遍地说,他不是胡话,而是认真的!
“何姐,你要不要现在就吃点?”门突然被推开,小助理端着托盘进来。
她看见何长衿醒了,顿时惊喜地喊了声。
何长衿睁大眼睛望着她。
“何总监你还好吗?”小助理十分高兴,连忙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桌上。
“嗯,我没事,现在吃点也好。”
于是小陈把餐盘里的粥拿出来,舀了一勺子吹了吹,喂到何长衿嘴边,笑眯眯地问道:“何姐你真的感觉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何长衿接过粥碗,轻声说道。
“这是我刚买的燕麦粥,你趁热吃了吧。”
看见她没事,小陈悬挂在心头的石头也落了地。
“谢谢你。”
何长衿说着便喝了两口,粥的味道鲜美又滑腻,很是香甜。
“何姐你客气了。”
小助理说着,又盛了一碗递给她。
何长衿喝了两口,胃里舒服了许多,便又喝了一碗。
“何姐,你现在有没有觉得好多了?”
“嗯。”
小助理笑嘻嘻地说:“不然我再给你买点水果。”
说完她转身便要走。
“不用了,我不想吃。”何长衿连忙阻拦,“你也累了半天了,快回去吧,钱我会转给你。”
“可是你……”
“我真的没事,我好的很。”何长衿笑道,“刚才你出去的时候我打了电话给我父母,他们很快就到。”
小陈一直守到何父何母来医院才离开,何母看见女儿这个样子心疼不已。
“长衿啊,你怎么把自己弄到医院了?”何母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有点发烧。”
“我真的没事,妈,刚才小陈还给我买了粥。”她举起碗说道,“你看,我喝了两碗,全都喝完了,我真没事。”
“真的没事就好。”何父说,“我打电话给顾言之让他接走外孙女了。”
“什么?”何长衿惊讶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