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戒指
多思多虑的夜晚的确容易做梦，可秦予今夜的梦也未免太丰富多彩了点，一会儿掉进海里呛一肚子水；一会儿钻进海底神秘亚特兰蒂斯；一会儿被大浪兜头盖脸打进泰坦尼克号；一会儿突然站在船头被人搂住腰。
youdump,idump？
……没想到他内心深处渴望的居然是这种伤痛调调的文艺爱情故事，他自己一时也有点惊奇。
然而下一瞬身后突然传来个很“邪魅一笑”的声音：“咬了你的后颈，你就是我的omega了。”
啊啊啊神经病啊！
秦予捂住自己后颈猛一下抓起枕头爆锤他。
等等，枕头？
秦予迷茫地睁了睁眼，发现面前空气清新，阳光明媚，需要比心才能打开的电视机安静得宛如不存在。这里显然不是非自然的海底亚特兰蒂斯，而是陆九州的房间，并且那个用犬齿叼着他后脖颈肉磨来磨去的傻逼就是陆九州本人！
“早上好。”陆九州换地方咬时和他打了个招呼，懒洋洋的像只赖在他身上的大型猫科动物，隔着皮毛……衣服都能感觉到他结实有力的肌肉，“我的向导。”
秦予困得不想动弹，但是被他的胡子蹭得有点痒，只好一边打哈欠一边歪过头躲了一下：“……所以我现在又不是omega了？”
“我感觉你好像不是特别喜欢当omega，所以我决定换个身份。”陆九州说。他不打算报告自己这次收紧两臂箍着秦予的行为，牙还明目张胆地磨到秦予耳垂上。
这种丝绒般的低音近距离听像是自耳朵深入的一次按摩，让人还听不明白是什么时就已经屏住呼吸去沉溺，仿佛大脑的褶皱都能给抹平了。秦予感觉自己浑身的血都收到指令狂冲，皮肤发烫发粉泄露心跳，而靠近的那边耳朵已经叛变中央，蠢蠢欲动想要贴在陆九州身上。
当然如果陆九州能把话说得正常点就更好了……
“还是说其实你是想当omega的？”陆九州用着研究的认真口吻问，因为认真而更显得涩气。
“……我想当你大爷。”秦予一脸麻木地说。
然而陆九州明显已经鬼迷心窍，端出的“岿然不动”属于多年来在会议上开小差磨炼的绝技，实则内里连血带肉都是借点烟就能跟着神舟七号冲出大气层的货色。
他想也不想就接了一句：“好的爷爷，小腿摸一下可以吗？”
秦予：“……”
秦予一瞬间从脚趾尖麻到大腿根，忍无可忍，抄起枕头把陆九州从床头打到床尾，再一路追去客厅。
“你他妈！”
“流氓！”
然而悲催的是，他最终还是被流氓按在沙发上亲了好几口。
最终他的一日之计是从冲进浴室里脸红到爆地洗裤子开始的。
许愿的演唱会就在今晚，下午一点开始彩排，早上则要进行最后一次核对流程。作为参演人员之一，秦予吃完早餐就得出发。
好在短暂的早餐时间里，陆九州没有再做出什么会影响秦予工作的惊人举动。他该吃吃该喝喝，若是问着他“豪门秘辛”，他还能连蒙带编的给秦予说上一段，末了淡定地来一句“以上内容均为原创，如有雷同，纯属巧合”，仿佛起床时那股要把秦予吞了的劲儿压根没存在过。
一直到在秦予到玄关换鞋准备出发，陆九州才猛一下从“成熟稳重”里喘出口气，快进完深刻的自我检讨，并暂且放过了自己简直奔流不息绵延不绝的色心。
接着他飞快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一时犹如“重回青春”般有点儿青涩不安地偷偷掀开往里看一眼，确定没问题，赶紧喊了秦予一声“小秦哥哥”。
秦予已经发展到大腿根的麻顿时产生了有向上发展的趋势，感觉挑眉都隐隐有麻过头的过电感。
他在微微一晃后回头朝陆九州看一眼，目光很快聚集到盒子上。
照理来说，这种巴掌大的中看不中用盒子，里面装的无非是首饰手表这种贵重的小玩意，因此制造商从盒面开始贯彻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理念，往往什么都不印或者只有一个简单的logo。
然而陆九州这个盒子外表那是相当个性，祥云密布仙鹤展翅不说，中央还明晃晃地用大红色行书写着三个大字——
九重天。
……玉皇大帝和各类修仙小说大侠们最后的归宿。
秦予一时也有点牙疼。他虽然挺想往下遨游一回海底亚特兰蒂斯，但是暂时对升天还没有什么想法，人间挺好的，但这怎么说这也是礼物，他总不能摆出一张“如临大敌”的脸。
因此他只好努力端出一份“啊，就这”的淡然看向陆九州，但是陆九州比他还淡定，在“干什么都理所当然”这点上，陆九州绝对登峰造极。
就连打开盒子这么隆重的举动，陆九州也没有半点要营造气氛的想法，就把手那么一放，“嗖”一下掀开。
在看清楚之前秦予屏息凝神，想象着里面或许有一整套孙悟空大闹天宫微缩模型，或者一根可伸缩可掏耳朵的金箍棒。
而看清楚之后，秦予挑了挑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预期太过离奇，他看见戒指这种具有特定象征意义的东西，第一反应居然是“这玩意不像会七十二变的样子啊？”
然而接下来陆九州把戒指从盒子里取出，开口时身上云淡风轻的气质随着声音倏的沉下来，整个人居然像一块埋藏多年终于被东一撬西一挖地挖出来的什么古董似的，哪怕只是亮相，都有一种酝酿多年的执拗。
“以前你和我说过，九在单数里是最大的，象征着极限，没有数字能超过它。我想我们也是这样，我们只要在一起，就没有人再能超过我们。我们走到极限，就连过去的自己都追不上，所以……我订做了这枚戒指。”
他用力地抓一下这枚戒指，忽的覆过来，握住秦予的手：“小秦哥哥，这是我追你的第三天，虽然昨天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但是我还是想单方面继续追，对你好。”
戒指被收在他们俩的掌心间。
秦予那些承载着怪力乱神的想法顷刻间跟见鬼一样全都溜走，他摸了摸鼻子居然摸出了一种“这只手不是我的手”的恍惚错觉：“不是有哆啦a梦了吗？”
“哆啦a梦不够。”陆九州说。
秦予用力搓了他一下，飞快地把自己原本戴着的素戒取出来。
素戒是他们签协议结婚当晚戴上的，唯一作用就是演戏，早该摘下了。
与此同时，陆九州也飞快将戒指推进他左手无名指：“旧的代表协议，新的代表爱情。”
戒指稳稳套在秦予的指骨上，他曲了曲手指，心里的情绪一时有些翻涌。
“今晚你会来吗？虽然这不是我的演唱会……”他低头来回张着这只手看，“我想给你唱首歌。其实要是在我的独立演唱会上唱更有仪式感一点，但是那估计要等很久很久才能开，我有点等不及了。”
陆九州肯定道：“我会来的。”
秦予的嘴角似乎被一股不知名地力量提起来，很灿烂地笑了：“我跟愿姐说了，给你留第一排的座位。”
“好。”陆九州紧紧抱住秦予在他鼻尖亲了一下，“出发吧。”
秦予往后蹦了两步，挥了挥手，然后又一次摸了摸鼻子。不过这次摸鼻子的原因和以往不太一样，这次是因为被亲了，抱了，收……戒指了。他感觉浑身都有点发紧，但是并不影响，步子甚至还挺轻快。
他走出门，意料之中地见到了提前十分钟到达的罗溪和她的黑色商务车，车后座坐着的一男一女分别是助理和造型师。因为这是秦予签约之夏后的第一场演出，罗溪非常重视，说什么都要亲自保驾护航，不能让秦予自个开着车跟愣头青一样过去。
她降下半片车窗和秦予招手。
秦予轻轻吸一口气，往前跑时突然有一种前路都是光明的感觉。
“罗溪姐早！裴老师早，辛苦您了！小唐也是，好久不见啊。”秦予一边上车，一边依次和大家打招呼。
裴老师裴青是他在拍mv时就见过的，小唐则是跟过他去拍《冬季热恋》，第一期他和陆九州被迫冲澡时来送过行李的就是小唐，罗溪就更不用说了，已经是老熟人了。
“早啊，小秦今天气色不错嘛。”裴青打量他片刻后满意地点点头。
“谢谢裴老师！”秦予十分惊奇地说。
天知道之前拍mv他因为俩黑眼圈被裴青骂得多惨，狗血淋头都不足以形容，持续六七个小时脑子都一直嗡嗡的。裴青一见他就恨不得捏着他耳朵吼：“暴殄天物你这是暴殄天物！你长成这样怎么能接受自己有黑眼圈！啊！你听到我说话没有！”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谢听然的合作伙伴工作起来都是暴君，太阳打西边起了才破天荒夸一次人。
没想到居然被秦予遇见了一次，他感觉自己今天去买彩票说不定都能中。
不仅如此，接下来裴青赞赏的目光在他身上从上到下地游移好几遍，宛如在端详什么新奇艺术品，然后戴着黑色指甲片的手不轻不重地放在他锁骨往上一点的位置，语气还是那么满意地说：“牙印也咬得好，我们待会直接按这个牙印来做《王冠》造型里的印就好。”
秦予：“……”
要是有人冲出来说秦予被人啃牙印不要脸，秦予肯定半点不怵地和他打骂三百回合，遇强则强。
可现在的情况并不是这样，裴青的目光是他最顶不住的那种，好比许愿“哎呀呀～”式带着惊叹的意味深长。每当有人这么看他，他都有种自己一脑袋不堪入目的想法全都被洞穿的幻觉。不好意思的程度不亚于洗澡对镜搔首弄姿时发现门没有关，而外面正站着打扫卫生的家政阿姨。
“咳咳。”秦予半握拳掩了掩嘴，当场紧张成个结巴，“嗯……嗯好……”
罗溪在前头“扑哧”一下笑出来：“裴老师别逗人家了，小秦脸皮薄，待会受不住弃车而逃，咱仨肌无力跑断腿都追不回来。”
裴青这才收回手露出个狡猾的笑容。
秦予一时目瞪口呆，裴老师看着就跟罗溪一样严肃，这俩站一块宛如班主任和教导主任这对黄金搭档，没想到这人居然是故意的！
简直！让人！头疼！
难道神经病在公司也会传播吗？怎么之夏的一个两个都这么不正经！
“可是真的很好看呀！我又没有乱说，我很早之前看过陆总笑的视频，那时就对他的牙非常满意，一直想整个齿模。这下好了，小秦给咱搞到了。”裴青慢悠悠地说。
秦予：“……”
卒。
然而当裴青举着手机一脸教导主任式关切地问他：“我可以拍两张路照发微博吗？我特别喜欢这种刚睡醒的餍足慵懒的感觉，很漂亮。”
秦予还是说了可以，而且是当然可以。裴青老师的欣赏可遇不可求，下回都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他感觉自己还能再坚持一下。
裴青麻利地“咔嚓咔嚓”几张，然后开始编辑微博，一边打字一边“啧啧啧”地说：“网友会疯的。”
果然一分钟之后，裴青的微博底下聚集了大面积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
而且三分钟之后，眼尖的网友注意到秦予手上新换的戒指，和正入场某某某讨论会的陆总作对比，突然发现这又是一对情侣钻戒。而且拉大图片，陆总戒指上的花纹是花体的q，秦予的q。
【啊啊啊啊啊啊我又死了！！！】
【陆总和小秦为什么那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