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法事

    午夜时分，寡妇们被勒住嘴巴捆成一排，挨个放了血。

    血接了几大盆，都倒入一口大鼎中。

    天鸿道长令人在下面驾了火，待血水沸腾，咬破自己的手指在白布上画符，然后用火点燃，在完全燃烧完之前，扔进鼎中。

    当时的仪式，狐妖偷偷在暗处观察了。看着那么多女子被害，竟突然有些于心不忍。当夜决定，离开县城，转向其他地方害人。

    纪良当时和其他百姓一样，只知是道天鸿道长停止了男人变干尸事件，不知法事的具体内容。大家都认为是天鸿道长拯救了全县城，都对他更加崇拜信服。

    一个月后，狐妖集齐了百人精血。

    它再次在幻觉中与纪良相会。告诉纪良，在几天后的重阳日凌点之前，沐浴更衣，屏退他人，一人坐于室内，蒙住双眼，仙娘会来施法。法事成功，纪良便可强壮健康，长生不老数百年。

    纪良又见仙娘，有些质疑天鸿道长法事威力。但最后还是将新幻觉内容告诉了他。

    天鸿道长在房屋外侧布置了埋伏。狐妖在重阳凌晨过来作法，进行到一半时，天珠刚将健康长寿的能力渡给纪良，天鸿冲进来打断，狐妖受了重伤，仓皇而逃。

    狐妖逃到荒野，鲜血从嘴巴里流出，流了满身。

    天珠告诉它命不久矣。

    狐妖将自己和纪良的事情一并告诉自己的小迷弟——黄鼠狼。希望它能给自己报仇。

    那时黄鼠狼道行还很浅，是狐妖过渡了少量妖力给它，令它也可进行简单的幻觉操作，但无法做到吸人精力，只有迷惑人的作用。

    狐狸死后，黄鼠狼用3天时间将狐妖肉身全部吃完。

    没过几天，黄鼠狼感受体内有一个珠子。就是那颗天珠。

    天珠因为之前做法被阻断，自身也受到了很大的损伤。

    它对黄鼠狼说，‘我即将分裂成两颗。两颗珠子被人吃掉或者沾了人的血，就可以附身。其中一颗可以在梦中吸男人精力，另外一颗则可以在幻觉中吸女人的精力。500年后的重阳节，待珠子离开宿主后，你将两颗珠子一起吞掉，将会获得以往狐妖的妖力，可以幻化成人形。’珠子虚弱地说完这些，便自动分成红黄两珠，并再也没有发出声音。

    黄鼠狼听了这些激动不已，将两颗珠子带到繁华的大城市，让珠子自行附身人类。

    黄鼠狼在一定距离内可以感应到珠子的存在。所以他没有守在一旁，而是躲进深山老林慢慢养生修炼，一直过了400多年才出来寻找珠子。

    在这期间，如果没有外力干涉，珠子害死一个人后，只会就近附身。假如被附身的人刚好独自出行，死在半路上，或者猎人死在人烟罕至的山林中，珠子就会长时间呆在干尸耳朵上，直到有其他与珠子性别相符的人出现，珠子才会再次附身。

    所以，珠子被附身的人带到其他各地。也有很多不附身的时候，或者集中在人口密集的地方接续附身，导致在短时间内，同一个地区有很多人被害死，就会引起当地百姓的注意。

    要么大家当做恶劣的传染病，都四散逃往其他地区，要么当做是闹鬼怪，花重金邀请能人异士降妖除魔。

    在最开始的几年，正是嘉靖皇帝打击佛教的时候。相对道家，佛教处于劣势。当时的寺庙规模都很小，且香火微弱。

    有个叫善信的住持想振兴佛教，刚好听说周边闹妖害，已经死了很多人，于是带领几个徒弟，到民间了解情况。

    不久，善信的弟子也有被珠子附身，并死去。善信观察总结百姓和弟子身上发生的事，发现了黄色珠子的存在，就将珠子带回了寺庙。

    可回到寺庙后，第二天黄珠就消失不见了。寺里平时最懦弱的一个小和尚被附身，连续几天凌晨做春梦，并在清晨发现左耳出现黄珠。黄珠被交给善信，然而第二天早上黄珠又回到小和尚左耳上，并且会继续做春梦。

    善信试着将黄珠放在更远一些的地方，并盯着珠子，发现珠子到了零点就会消失不见。过去找小和尚，小和尚看似睡梦中，却怎么都摇不醒，一直到早上6点才醒来，黄珠又会出现,而且是做过春梦了。

    到第7次春梦后，他安详死去，身体变为干尸。

    因为珠子被善信带走后，原本接连死人的小城不再有类似受害者出现。百姓认定是善信的功劳，便都来善信所在的寺庙供奉香火。

    一时之间，寺庙香火鼎盛。

    善信不想拒绝这些香火，也不敢将珠子扔回原来的小城，又对这珠子作用机理十分好奇，所以让庙中众僧，若有人清晨做春梦并左耳发现珠子要及时通报善信。

    同时为了防止珠子重回百姓之间，失去踪影，善信对百姓讲法时说，上次祸害百姓的妖魔不只一个，若再有其他人同样的死法，要立马请善信做法事驱魔，才能免去周边人受害。

    就这样，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善信控制了黄珠，并收获了很多香火财富，同时也逐渐对黄珠产生了更多的了解，后来他终于对黄珠总结出以下几条：

    一、黄珠通过吞掉或者粘血的方式附身在人身上；

    二、被附身的人在春梦泄出7次后死亡；

    三、宿主死后，黄珠从第二天开始自动附身周边精神力最弱的人；

    四、被黄珠作用时，凌晨到六点之间宿主不会醒；

    五、必须百步之内，黄珠才会每晚零点自动回到宿主左体内,凌晨6点在其左耳出现；

    六、黄珠只能自动附身百步之内的人。”

    听到这里，宋安乐忍不住问道：“寺庙就是普来寺吧？上次我们去寺里，现在的主持怎么没有提起这些？”

    纪凡尘冷笑一声，“这是他们的黑历史！

    掌握了这些信息以后，善信一直利用黄珠杀人害命，制造恐慌，以获取当地百姓对自己的尊敬和顺从，并同事获得了很多财富。

    直到有一天，一个道士领着一些官兵来到善信所在的寺庙，以武力威胁，令善信将黄珠以及黄珠相关信息全部交出，将寺庙内僧众全都遣散，把寺庙烧毁，并出告示称和尚善信精通法术，害死百姓以图崇拜。

    百姓哗然，民间争论很多，但大势已去，善信流亡。

    后来万历年间，因万历母亲信佛，佛教重新恢复。被遣散僧人中有传承下来的弟子，他们重新修建寺庙，记录年史。但因为传承下来的弟子，没有获得善信所有关于黄珠的信息，所以只记录了部分内容，并且还美化了善信。就是你们去过的西山普来寺看到的那些。"

    "黄珠后来去哪里了？”宋安乐继续问。

    “那颗被道士和官兵带走的黄珠，后来被朱厚熜用在了他堂哥身上，就是当时的皇帝朱厚照。待朱厚照死后，他造了反，篡了位。

    后来朱厚熜觉得这黄珠是祸害，又销毁不了。开始选了一些懦弱的人供黄珠消耗，最后在皇陵附近选了一块地，划做禁区，令人向地下挖了两百步，将黄珠存放其中，并泥土回填。这样过了400多年，即使改朝换代了，黄珠也没被翻出来。“

    “那红珠呢？”

    “红珠因为是在女子间传播，所以不太引人注目，传播速度也要缓慢些。

    比如传到妓院，老鸨看人死了，直接拉到城外扔掉，可能要过很长时间，才会有个拾荒的老太婆靠近珠子百步之内。

    老太婆死在小镇街边，珠子附在周边谁家媳妇身上，媳妇死了，夫家也是当天就埋掉，要再等上很长时间，才有可能让乱坟岗里的珠子，遇到个成年女子。

    或者传到军队里，等军妓们都死光，也能安生一段日子。“

    宋安乐结合黄珠的经历，问道：“那有师太或者道姑之类的人，去探究红珠的秘密吗？”

    纪凡尘摇头，“没有！在古代，小说里富贵人家只有一个独生女的情况，少之又少。不大会有家庭为死去的女儿大动干戈。”

    陆行言又问：“那珠子又是怎样再出现的？”

    “因为纪良！"

    纪凡尘苦笑了下，“经过仙娘的操作，他具备了长生的能力。这能力来自于天珠，他与天珠间有关联，与分裂成的那两颗珠子也有关联。

    无论珠子在哪里，发生了什么，纪良都知道！

    也正是因此，黄鼠狼才费尽心思找到他，请他帮忙找到了珠子。

    之前黄鼠狼在深山中修炼，一直过了将近500年，到2012年，黄鼠狼也已经具备了比较强的致幻作用。

    他满世界找珠子却找不到，就利用幻觉成立了个□□组织，靠幻觉蒙蔽和利用信徒。

    它有个忠实助手，叫王得志，本来是个乡下的二流子。被黄鼠狼忽悠着办各种它不方便露面做的事情，比如用温柔乡欺骗教众，比如收取教费，比如买活鸡给它吃。

    最后，黄鼠狼利用教徒的帮助，最终找到了纪良。”

    宋安乐盯着纪凡尘的眼睛问：“纪良这么多年都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