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中秋节
陆行言没想到宋安乐会介意自己叫她乐乐，不过既然被反对了，那以后还是叫全名吧。
“好的，宋安乐！”
宋安乐不再计较陆行言，转而对姥爷说：“姥爷，忙别的吧！这里也快差不多了，我和陆行言再干一会儿，应该就可以完成！”
姥爷看活儿确实不多了，便没再坚持，骑着小三轮，又出去收废品去了。
等姥爷走后，宋安乐歪着头看了陆行言好一会儿。
陆行言被她看得有些发毛，“怎么了？”
“陆神，又做了什么奇怪的梦吗？我感觉你最近有点不太正常！”
陆行言一边干活一边回答：“哪里不正常？”
宋安乐很认真地说：“精神状态不正常！”
“是吗？具体有哪些变化？”
“以前吧，就觉得挺高冷、挺沉稳的，还挺可靠，尤其你运动会上的表现，特别帅！然后吧，最近看你，觉得有点活泼，异于往常的那种活泼。就怎么都觉得沉稳这个词，和你已经搭不上边了！陆神，你是不是被珠子影响了？”
陆行言笑笑，“我自己倒没觉得被珠子影响什么。反而认为是你对我太不了解了。”
“哦？我不了解？那真实的你是怎样的？”宋安乐感觉有点诧异。
“你多了解下，就知道了！”陆行言说完，埋头专心干活去了。
很快，家里的活干完了。二人回房子里洗手。
看陆行言洗完手后，很自然地拿起书包，宋安乐打趣道：“怎么滴？这书包也是要送给我家的吗？”
陆行言笑笑，“你家比较有烟火气。蹭完饭我顺便在这看书学习，效率高！”然后转向拿水果过来的姥姥说：“姥姥，我在这里学习行吗？”
姥姥笑呵呵地说：“可以呀！你俩好好学习。来，先吃点水果！”
“谢谢姥姥！”陆行言对宋安乐眨眨眼睛，“姥姥同意了！”
宋安乐哭笑不得，这人真的是学霸陆行言吗？不会是猴子变的，过来逗自己玩的吧？
虽然这样想着，但宋安乐还是很自然地清理了餐桌，并在上面盖了一块桌布。在午饭前，两人坐在餐桌旁，一起安静地学习。
在这期间，宋安乐也曾分神思考过一件事情：假如陆行言的性格，被珠子影响后有改变，那么自己的性格，最近有没有变化？
认真想了想，应该是没有！即使有，姥姥姥爷也会提出来！
摒弃杂念，两人各自认真地看书、做题，不用交流，也互不影响。
中午吃过美味的午饭，一起把姥爷上午收回来的废品再整理下，权当消食。
干完活后，宋安乐对陆行言宁愿选择在沙发上睡午觉也不回近在咫尺的自己家，表示不理解。陆行言则解释说：回家耽误时间。
也只好由着他。
下午二人继续看书、做题。算是把前两周因为准备运动会而耽搁的学习时间，都补回来了。
姥爷下午出门去菜市场买了些菜，毕竟是中秋节，打算晚餐丰盛些。
宋家的节日正餐，基本都是以吃饺子为主的。春节饺子，元宵节饺子，端午节饺子，就连清明节，也是饺子。
姥爷准备几个简单的小菜，姥爷把和面、拌馅的前期工作做好后，就招呼大家一起包饺子。
擀皮的活儿，一直都是宋安乐的工作。
陆行言洗了手，跟着姥姥学包饺子。
姥姥看着陆行言认真学习的样子，觉得是个很好的孩子，忍不住唠起家常，“小陆呀，平时学习怎么样阿？”
陆行言微笑，“姥姥，还好！”
宋安乐看他谦虚，直接对姥姥说：“姥姥，陆行言学习很好，年级第一，是考北大清华的料！”
“哦，那好哇！”姥姥很开心。然后又看看自己的外孙女，试探地问：“乐乐，要不你也考个清华北大？”
宋安乐原本挂在脸上的微笑逐渐变淡。“姥姥，我学习没那么好，考个长林的大学就行了！”说完，继续低头擀皮。
姥姥感觉有点惋惜，但是没有说反对的话，“考个长林的大学也行！离家近，还能经常回家吃姥爷做的饭。”
陆行言看了眼宋安乐，没说什么。继续包饺子，听姥姥唠叨其他家长理短。
吃过晚饭，宋安乐带着陆行言来到了楼顶看月亮。似乎在更高的位置看，月亮可以变大。
她将一块月饼掰成两半，将一半分给陆行言，“中秋节快乐！”
陆行言接过，“中秋节快乐！”咬了一口，“好甜！”
宋安乐也咬了一口另外一半，“嗯，是好甜！”
“谢谢你收留我过节！”
“不客气！谢谢你带来的大礼包！”宋安乐几口吃完手里的月饼，望天看月亮。
陆行言犹豫了下，但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你的成绩，考省会的好大学不成问题。你想考长林的大学，是因为要继续照顾姥姥姥爷吧？”
宋安乐笑笑，“被你看透了！”
陆行言：“我记得你中考时，进黄江高中是全校第二。现在的名次几十名，是因为每次故意考低分吧？”
宋安乐屁股坐在椅子上，脚后跟支在地上，两脚左右慢慢摆动，“也不是每次都故意，有时确实没考好！”
她承认了！
“没考好是因为经常帮家里干活，缺少学习时间！而且因为每天早起送奶，你长期睡眠不足，导致经常上课睡觉，对学习成绩也会有较大影响！”陆行言说到这里，有些心疼。
宋安乐呵呵笑，“所以现在真的很想留在9班，晚自习睡觉自由的诱惑力，还是挺大的！”
陆行言等宋安乐不再笑，又继续望月亮的时候，说：“宋安乐，我们一起考清华吧？”
宋安乐拒绝，装作很潇洒地说：“清华有啥可考的？那么远，回一趟黄江太麻烦！”
“或者你考北大，我考清华!”陆行言像是没听到刚才宋安乐的回答一样，继续说。
宋安乐忍不住笑了，“这有什么区别？不都是一样吗？都是离这里老远的学校！”
“你考上大学后，可以在学校周边租个房子，把姥姥姥爷接过去！”
“北京吗？那个全国年轻人都想涌入的地方，会有姥姥姥爷这样老年人的安身之地吗？”
“我有一点小积蓄，可以帮忙支撑一段时间！”陆行言心中充满了帮助宋安乐的欲望。
宋安乐摇头，“小积蓄和一段时间，不能解决我家根本的问题。房租要钱，生活要钱，万一生病，也要钱。这不是我家能负担得起的！而且我不想靠别人救济，况且你也还是一个在靠别人活着的人。”
“上大学后，我们可以一起勤工俭学，还可以申请国家助学贷款！”陆行言还是不死心。
宋安乐心里有些动摇，但嘴上没有松口，“考二本学校，也不丢人！”
陆行言双目盯着宋安乐，“我们不是以丢人与否，权衡人生选择的！”
宋安乐不想说话，也不看陆行言。
陆行言继续说：“尊老爱幼是中华民族的美德！但你这样的牺牲，未必会换来他们的幸福！你将来幸福才是他们最大的期待！如果你选择留在长林，等哪一天他们成为你的累赘，而你已经失去了改变命运的机会，那时的你，会更加追悔莫及！”
陆行言说到这里，站起身，“那个不是很爱我的爸爸，给我准备了一些大学备用金以及将来结婚的钱。如果我们都申请国家助学贷款，并且大学期间做家教之类的工作，完全可以度过大学四年。毕业后就可以工作赚钱，养姥姥姥爷了！”
看宋安乐还是没反应，陆行言有些情急，“你总不能让老年人拖累年轻人的人生！”
宋安乐实在不想听他说这些，终于开口：“不要总是提累赘、拖累。不能因为你自己感受不到亲情，就无视别人的亲情！”
陆行言僵住了！是自己太无情了吗？
宋安乐瞬间也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伤人，又加上一句：“我们人生经历不同，所以看待问题角度也会不同。我希望大家能互相理解，并相互尊重！”
陆行言点头，最后说：“即使打定主意要考长林的大学，也可以拼劲全力学习。万一以后改变主意，也算给自己留了退路。还有，不管是学校还是区里，高考状元都是有奖金的。”
说完，陆行言下了楼顶，到客厅拿了书包，离开了宋家。
宋安乐坐在椅子上没动，听着大门开关的声音，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又低头看看自己安静的两只脚丫，叹了一小口气，“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中秋后，正常上课只有一天，因为月末两天要月考。
运动会刚结束两天就月考，大家都抱怨：心玩野了，考试哪里会考好！
宋安乐却无所谓，反正也不求考到特别好的名次，只要正常发挥应该就能保证在前40。并且，考试的日子不用上早晚自习，睡觉的时间变多，日子很爽。
一直到30号考试结束，红珠和黄珠都没有出现。加上中秋夜二人谈话的影响，宋安乐和陆行言之间稍微有点别扭，谁都没主动和对方说话。
范怀远和苏艾菲猜测两人是不是谁失恋了。就是那种一个表白，另一个拒绝导致的失恋。但好像又不是，他们只是不互相说话，没有其他情绪表现出来。
他们觉得这可能是进程中的关键期，还是不要打扰的好，一切顺其自然！
考试结束，国庆假期就来了！
1号早上，陆行言从梦中醒来，摸了一把左耳，那难缠的黄珠又回来了。
查看手机里宋安乐发来的信息，得知她的红珠也回来了。
假如宋安乐要看到自己的脸才会产生幻觉，那么自己一直不露面，会不会幻觉就一直都不会发生。陆行言这样怀疑着，并纠结今天要不要去宋家。
宋安乐清早将珠子放好，送完奶后，帮姥爷去大站送了废品。然后洗澡、吃早饭，开始自习看书。
当时钟的时针快要指向9点时，宋安乐伸了个大懒腰，撇了眼时钟，自言自语道：“怪不得有点口渴了呢！”下楼洗了两只苹果，一边上楼一边啃一个，另外一只手再拿一个。
苹果啃到一半，听到了敲门声。转头一看，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