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一男一女独处一室能干什么?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得赶紧找机会塞几个美妾给他,实在不行,找几个美男也行啊。】
燕子贤听到这轻咳了两声,上一列字终于读成一句话,可是这下一句,又变成干巴巴的柴火棍了,连字都组不成。
他嘴里不禁念叨着:“舒是这么写的吗?”
燕子贤头一次体会到读书走神的感觉,盯着一个字太久了居然就不认得了。
【单溪,我没问过,如果我完成了任务会怎么样呢?送我回去吗?】
燕子贤这次开始死盯着字的笔画笔锋了:回?回哪?以后都见不到了的地方吗?
单溪过了两分钟才连上线。
还打了个哈欠才开口:【老尼姑,都几点了你不睡觉吗?问什么,再问一遍。】
王安然忍住没有爆粗口,“心平气和”地又陈述了一遍。
单溪翻着蛇眼琢磨:【你这个问题,我向上反应一下。】
【你个系统负责人都不知道宿主到时候会何去何从吗?】
单溪不好意思地拿蛇尾巴扣了扣脑瓜顶:【我只记得我任务完成就去下一个系统,忘了你了。】
【……那你以前的宿主呢?】
【你是第一个。】
【您看这墙结实吗?】
【别撞,我马上去问,有事好商量。】
【好嘞,快去快回喔,老娘我想三更死,你可留我到不了五更。】
这时,王安然的肩膀被拍了一下,不轻不重的,但大半夜的很吓人。
“哎呀妈呀!”
她回头,除了那个龟孙儿太子还会有谁!
燕子贤将声音放低,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说道:“本宫吓到你了吗?”
【你不是废话吗?啥时候瞎的?】
“没有没有,殿下怎么可能吓到我——臣妾。”
王安然的那个“我”字拐出了山路十八弯。
而后盯着燕子贤结结巴巴地说:“殿下你……”
什么时候自己脱好衣服了!
“本宫怎么了?”
【好像……身材还不错。】
燕子贤的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了。
王安然下意识看了看自己身上视线所及的地方。
【我衣服穿得好好的,他在笑什么?我脸上有shi吗?】
燕子贤的笑顿时收了回去。
咱下次能不能离那个五谷轮回的东西远一点?
由于床榻比较大,王安然又靠着墙根躺着,燕子贤此时是半跪在床上的,虽然这与霸道总裁的气势不太相符,但床是自己选的。
再说了,就是霸道总裁也有不霸道的时候,难道他就不上厕所不抠鼻屎?
那不堵死了,还能喘气吗?
啊,那斧劈刀削面容的霸道总裁浑身散发着雪后松竹的清冷味道从他那四十米的大床上优雅地支起十八块腹肌的上半身缓缓地开口:“鼻屎,你最好自己出来。”
???
此时,燕子贤突然将腿往后撤了撤,歪倒在了床上,头的距离也和王安然近了些。
【干啥?】
【练瑜伽?】
这样想着,王安然的头已经不自觉地向后挪了挪,退进了帷幔的阴影里。
燕子贤又近了一步。
王安然瞪大了眼珠子。
【总不可能是要亲我吧?不可能,他不是不行吗?】
只见燕子贤抬起手,在半空顿了顿,最后落在了她的头上:“纤娘的头发乱了。”
【废话,谁睡觉头发不会乱?】
燕子贤:大概是和尚。
头突然被揉了一下,背着光,王安然又看见了燕子贤的笑容。
那笑容好像是,温柔的?
宠溺的?
这样看来,长得也、怪好看的。
王安然不知道自己脑瓜子里哪根弦突然断了。
心也跟着漏了半拍。
她捂住自己的胸口:【完了完了。】
【这难道就是——】
【心脏病???】
【我才不到二十五就心脏不好了。】
【明儿得叫太医来看看。】
她这样想着,完全没注意到燕子贤已经躺在一旁了。
“殿下要睡了吗?”
燕子贤低声应了声:“嗯。”
“不熄灯吗?”
“灯油不多了,自己会灭的。”
“哦。”
王安然默默地掩紧了被子。
“灯灭之前,陪本宫说会儿话吧?”
“是。”
【陪聊也是要钱的啊!】
【上辈子我可没少打赏声音主播。】
可她转念又一想:【算了算了,不陪睡就行。】
燕子贤淡淡地开口道:“纤娘觉得,本宫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题好难,有个不是人的鳖孙突然问我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殿下仪表堂堂,风度翩翩,臣妾未出府,不能亲眼所见太子殿下的圣明,但耳中听闻的,都说殿下是个好人。”
【嘀!好人卡。】
燕子贤突然笑了:“好人?哈哈——”
“殿下笑什么?”
【这时候应该有个老仆出来高呼:啊!少爷他,不,太子殿下他终于笑了!】
王安然朝燕子贤看过去,他仰面枕着交叠的双手,托起的侧脸,笑起的嘴的弧度,在昏暗的灯光下,竟然——
如此好看。
【不愧是妈妈的好大儿!】
蓦地,只见他收了笑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母妃还在的日子,那个时候,他是想笑就笑、想哭就哭的,因为有人会在意,有人会共情。
但后来,那个唯一爱他的母妃走了,再也没有人告诉他衣服要舒适的而不是华丽的,再也没有人告诉他糖是什么味道,甜到底又是什么。
没人知道这些年他在这个太子的位子是怎么坐的住的,没有人知道他每夜彻夜难眠,就是为了防止有人来暗杀他。
如今在位的狗皇帝已经苟延残喘,只剩下一个空壳的四皇子。
那些日子,终究是熬过来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总是空落落的。
直到遇见了这个总是在心里吐槽的太子妃。
而最后她,也会走吗?
王安然:“殿下,你是冷了吗?叫外面的人给你加床被子?”
眼角湿乎乎的东西淌过。
原来不知不觉中,燕子贤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落泪了。
肩膀还在微微颤抖着。
那个词叫什么?微不可察地颤抖着。
但此时灯光的亮度已经不足以照出他的泪水。
王安然只感觉到了他在发抖。
片刻后,他才回道:“无事,睡吧,倒是你,入秋了,靠着墙冷,本宫不会碰你的,往这边挪挪吧。”
“那,那殿下为何叫我来侍寝?”
燕子贤又是一笑:“自己睡不着,找纤娘来做个伴。”
“哦、好。”
王安然的脑子还在宕机,宕着宕着就过去了。
睡过去了,不是死过去了。
不过确实睡得挺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