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你不是挺好这口的吗
夜雨声烦,夹杂着几个惊天响雷。
江伊人裹着浴袍从浴室里出来没几步,便迎上了副冷沉面孔,脸色比落地窗外的夜景还要浓郁。
“雨停了,这下应该能走了吧”,
他抢了她手里的车钥匙,一边不知道站在什么立场批评教育她疲劳驾驶,一边还冠冕堂皇的借伞,然后推门入室。
“这么着急赶我走,还有下一场”,男人挺了挺腰板,将注意力集中在她眼前。
江伊人擦拭着披肩长发的动作一顿,“主要是我有密集恐惧症,不能接近心眼子多的人”,
“我看你不仅能接近,还很会享受”,沈义走上前去扯下了她的毛巾,和她面地面站住,“我帮你”,
他的声质清冽,还带着些许的沙哑,仿佛轻扫过心间,酥麻麻的。
手里一瞬落了空,江伊人干脆也没什么反抗的动静,任他在她脑袋上一通作乱,
手法还是有的,起码不像她预想得那么粗暴。
“虽然有幸享受沈董的倾情服务,但沈董确实没必要拿我当练手”,
“少阴阳怪气,擦个头发谁不会”,男人手臂伸了伸,触上她纤细的腰身那刻将她整个人往怀里,“那你呢,你就这么随便让人进门,乖乖配合别人当陪练”,
江伊人听到这些淡然一笑,“沈董这两年厨艺也应该长进不少吧,看你挺会添油加醋的”,
男人眉峰一转,目光落在了敞开的领口,“我添油加醋明显是投其所好,你不挺好这口吗”,
江伊人扭过来了头,闷闷的开口,“你确实浪费了我不少车油”。
“什么车油”,男人嗤笑着将她束紧的衣带缓缓扯开,“说你爱吃醋呢”,
到底是性子太直还是脑袋太空,这点弯儿都拐不过来。
耳畔回想着她那串娇音‘人家还等着你呢,你怎么舍得把人家晾在一边呢’,心思始终静不下来。
他念头一闪,顷刻冒出的那点笑把满腔的恼意全部勾销了,“吃醋就吃醋,不就是通电话吗,再说我也没冷落你”,
江伊人一时没说话,轻叹了口气,
脑子空可以,但进了水是不是就问题大了点。
“谁吃醋了,别那么自作多情”,她拍下了他的手,将散开的浴袍重新拢紧,“你走不走,不走我叫人了”,
见她神色冷厉下来,男人俯身贴上了她的耳朵,弧线锋锐的轮廓晕染着深意,“我吃醋我心眼小行了吧,我见不得你和傅远清肩并肩,见不得你和别人陪笑”,
皓月落进他眼里,染上了层极为耀眼的光晕。
“那你闭眼不看不就好了”,江伊人一秒回神,浴袍就这么被褪了下去,酒红色的吊带睡衣露了大半,
看吧,外表镀多少层金,肚子里还是一滩黑水,心思不正的很。
也活该他挨她那一脚。
她往他腰侧匆匆瞥了一眼,下巴忽然被他抬起,“你这穿给谁看的”,
“当然是穿给我自己看的”,
“那我是沾你的光了?”,“你沾的还少吗”,
“口是心非”,男人贴合着那抹亮色,紧紧裹她玲珑有致的身体曲线,“你承认一句喜欢很难吗”,
“喜欢又怎么了,相比喜欢你,我更喜欢我自己”,她双手环胸,抵着他不让他再近一分,“就算你说的对,我就非得听吗,你凭什么这么自以为是”,
沉默声息蔓延开来,就算是这样也扰乱了她所有的思绪。
“你急什么”,男人那双灼灼的桃花眼,内勾外翘,比平常明亮许多,“自以为是的是你自己,我们之间从来都是你单方面宣布结束,不是要躲着不见吗,还回来干什么,还是说你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大概是从习惯了她的照顾,习惯了她所有的注意力在他身上那刻开始。
也许是更早,也许是将那抹在钢琴凳前边抹眼泪小小的身影尽收眼底的那时,
总之,很难有一件事能明确,也很难确定一个时间点。
江伊人挣开他的手,转身提了两只高跟鞋往房间外走,“脚长在我身上,我想回来就回来”,
想走也能走,他不离开那她走。
不管她步子多匆忙,身后的声音依旧不急不徐,“想好了,再回来的时候我不能保证你这房子还在”,
她憋着泪珠,随手将两只鞋一前一后甩了过去,“沈义你有毛病是不是”,
男人立在原地也不躲,抬脚挡了一只,另一只鞋子精准地朝他腰侧狠砸了一下。
那阵动静不大不小,她眼皮跟着跳了跳。
“满意了”,他眉头轻颦着,扶着腰背过了身,
又是蹬又是砸的,一晚上还真没少挨她鞋跟子。
江伊人偏开视线到他跟前,弯下身捡回了鞋子,还不忘检查下鞋跟还好不好使。
“应该没事吧”,
“死不了”,”没问你”,
男人挂不住脸,深邃眼眸里越发冷沉。
江伊人径直饶过他,从置物台角落的药箱里翻腾出了瓶正骨水,
还有几天过期不用白不用,活血化瘀不了,消肿止痛也行。
“衣服撩起来”,
男人扫了眼她对准自己拧药瓶盖的动作,清了清嗓,“心疼你男人啊”,
甩完巴掌给甜枣,还真是……
还算有点良心。
他原本扎进裤腰的衣角现在被紧攥着,只见人自顾自踮起了脚,抬手往他嘴边送瓶口,“这药可以口服的,你尝尝”,
“得得得”,男人伸手招架住她,冷笑了句,“涂吧涂吧”,
“那你倒是转过去啊”,她双手叉腰,看起来奶凶奶凶的,
男人睨了她一眼,眼里不满但还是配合的转了身。
他佝着背,双手撑在置物台边沿,
背肌有力的弓起,架势十足,一副等她伺候的闲适样儿,
江伊人暗骂了声,掌心对着倒置的药瓶口,顷刻间染上了药,
落在他腰侧的动作干脆利落,那双原本秋波婉转的眸子泛着一眨也不眨的严肃。
只有他自己知道,看似是细心涂抹,其实是乍着胆子往死里揉,
男人轻嘶了声,反手握住她的手腕,“你下手能轻点儿吗”,
江伊人停了手头的动作,一手握着药瓶口仰头下去,
男人转身夺过她手上的药瓶,“怎么样都行,看你心情”,
还真敢喝,这娘们儿是真虎。
“话真多,有本事你自己涂”,江伊人言语里失了耐心,手上的动作却是放轻了不少。
男人偏头抵着她的眉眼看过去,“你是什么品种,怎么这么凶”,
光线映着男人眼里的东西虚虚实实,他猛地笑了声,落在她耳朵里不知是戏谑还是嘲弄。
她缓缓合上瓶盖,唇边浮起诱人堕落的微笑,“所以你得当心些,下次说不定直接扑上去咬你”,
“还有下次?”,男人转身握上她的手腕,言语轻佻,“那一并来呗,我还受得住”。
合着他的话音,江伊人当即踮脚,凑到了他眼前,
长这么高又有什么用,还不是挨她欺负。
她小巧鼻尖抵着他的侧脸,轻咬着他的下颌,柔软红唇的触感足以让人动情。
眼神透着清媚,她红唇轻动着像是回味,“不是沉淀了三十年吗,还是不怎么好喝呢”,
男人压着眼尾无端冒出的猩红,
当他的下巴是酒杯杯口呢,
她本来是温柔娴静的模样,偏生对着他展露风情,在某些地方又带一点淘气味儿,
沈义将她揽腰抱回床上,江伊人在他怀里扑腾着双脚,“别闹了”,
“你觉得我在跟你闹”,
她双手撑着床缓缓起身,男人居高临下的俯视她,
只见人白了他一眼又冲着另一边床沿躺下去,动作缓慢优雅。
“姜栀”,
她没闲工夫理他,这么一顿折腾下来她只觉得心力交瘁,时间都已经是凌晨,至于凌晨几点不太清楚。
总之就是和他待在一起,时间溜的很快,
她循了个舒服的姿势,缓缓闭眸,
男人揽着她的腰身,将人从床上拉回眼前,“叫你呢”,
“烦不烦人”,她眼皮也不睁一下,呼吸里带着点娇软和倦意。
话音吐出的瞬间,她以极其羞耻的姿势落在了他双腿上,脑袋靠在他肩头上一动不动。
不知道是真困还
男人扶着她的侧脸,撬开她唇间的两排珠贝,先是轻柔的品味,见她一时没反应,便霸道闯入她的领地。
她下意识的回应取悦着他,一切完全由他掌控,任他肆意地勾勒着她的唇形。
“想早点睡就应声”,
“嗯”,
“这句不算”,
那双眉密而匀整像弯弯的新月引人遥望和遐想,男人唇边填满了笑意,像是思索,又像是染了无边的眷恋。
他抬起手,指腹摩梭着眼前人的脸颊,克制般的轻捏了下,“跟我回家好不好”,
她呼吸平稳下来,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沈义凝视了片刻后,低头轻吻了一下她的唇畔。
她依旧是沉着眼,自嗓间溢出了声低嗯,
脑袋混混沉沉的,却能清晰地感觉到胸腔里的热意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