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玩腻了
“姜栀姐,你还是不舒服吗,手脚老是冰凉可不是什么好征兆,我觉得你需要调调身子”,
傅晓婷一路跟她到了药店门口,关心的语气一路没停下来过,“要不咱们直接去医院吧”,
姜栀面上平静,静静地将她的话音都收进了耳朵里,
迎着泛凉的空气内心却热流翻涌,心脏狂跳个不停。
小姑娘注意到她越发苍白的脸色,探询着开口,“姜栀姐,你还好吧”,
“您好,需要些什么”,
余清欢走到柜台跟前,迎着话音的轻轻出声,
“避孕药”,
药师看向靠近的面孔,手上一滞,“好,稍等”,
傅晓婷侧目凝视着她,愣怔着没再开口,
此刻关心的话到了嘴边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从药师手中接过药盒,她付款后一声没吭的转身离开,
傅晓婷愣神几秒,跟上了她的身影,两人一前一后走出药店,
“姜栀姐,你怎么了”,
她将那盒避孕药的包装拆开,不紧不慢地抠出两粒,随即送入口中,
全程没吭一声,
小姑娘上前拉拉她的衣袖,却突然被她一把甩开,“你还要继续装傻下去吗,你明明知道我是什么人”,
傅晓婷怔了眼,整个眼眶迎着冷风染了红,“姜栀姐,你在说什么啊,我们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没你想得那么好,或者说我没那么正常,就算是这样你也愿意接近我吗”,
姜栀弯唇轻嗤,“姜瑜跟你说的那些都是事实,我就是人尽可夫,为了钱,为了名和利可以不择手段,一开始接近你们那也是别有用心,你们只是我”,
她冷着眼面上云淡风轻,
小姑娘眸色倾泻下来,眼里憋着滚烫的泪珠扬声大斥,“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在我眼里你们只不过是我攀附,只可惜你们没有一点利用价值,我从来没把你们当朋友看过,以后别再找我了,你就当从来没遇见我这样的人”,
姜栀冷着眼转身,只留着她愣在原地,
傅晓婷紧紧拽着她衣角不肯松手,两脚在地上乱跺,又急又无措的样子
“你先别走,我们把话说清楚,等我哥来你跟他当面说”,
“我为什么要等他啊”,
姜栀轻笑了声,扯开了她的手,
胸口发闷,心脏仿佛不再热烈的跳动,换上了隐隐作痛,
教训什么的她早就受够了,她为什么偏偏学不会服软呢,
现在她妥协了,她再也不会和傅家的人来往了,
那他能放过傅远清吗,能放过自己吗。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你和你哥一样一无是处,现在我找到了更好的人选,别人躲都躲不及,你们倒是等着主动被人吸血,你们两个真是既可笑又愚蠢”,
姜栀紧揪着她的衣领口松了力一推,小姑娘趔珇着直接倒地,眼看着泪流不止又抬起通红的手去擦泪痕,
“姜栀,你就是个寄生虫,是个扯头扯尾的骗子”,她上气不接下气,眼睛越瞪越大,目送着那抹冷厉的身影越来越远。
“傅远清你个大傻子,怎么不接电话”。傅晓婷手上地动作无力,坐在地面上环顾着清冷的街道,泪珠儿又顺着脸颊扑簌簌地滚落下来。
姜栀头也不回的转入了街道拐角处,人就那么虚虚地倚着墙体,
她仰面朝天,眼睁睁地望着无云的阴沉灰天发愣。
意识模糊起来,那些话是神经一时无法控制的表现。
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矛盾体,一个悲悲戚戚,沉浸在痛苦之中,无力抗拒;另一个则发了疯。
曾经把对不起挂在嘴边可以讨好任何面孔的人,现在却连当面对朋友道歉的勇气都没有。
手机铃声响起,陌生来电搅的她心思更乱,
“姜特助还在公司吗”,
熟悉的声音从听筒传入耳边,姜栀探询出声,“林管家”,
“是”,那边沉着音,语调平稳,“林枫说看到你离开了公司,刚好少爷前几天在秋苑落下了份重要文件,能麻烦你来取一趟吗”,
姜栀眸色动了动,答应过来,“好,我马上过去”。
……
“姜特助,请吧”,
林盛国一手伸出示意,在前引着她往主厅里走,
姜栀抿了抿唇,脚步依旧从容,行走间轻盈得象脚不沾尘,
她毫不在意周围一众人打量的目光,将视线集中在了不远处端坐的人身上,她面色平静没有一点紧迫和惊讶,
这场景她设想过千百回,实在不知道作何反应,心里一阵苦笑泛了过去。
林盛国在她身侧低语,“姜特助没什么要问的吗”,“如果问了,林管家会一五一十的作答吗”,
他没说话,只是蕴着褶皱眼尾跟着扬起。
姜栀跟着他到了沙发跟前,轻轻柔柔的出声,“老夫人好”,
沈老夫人穿扮齐整,一手托着茶盏正,浑身透着强大而安详的威力,
她坐在金色的光带上,衬托着浓郁的日光,看起来象是个光亮而又透明的幻影,
“都出去吧”,她露着高傲的微笑,用一种从容不迫的眼光,环视了她和那些停下脚步的佣人
“你这丫头心思倒是活泛,只可惜用错了地方”,
姜栀顾盼自若,神情自然,“沈老夫人这话怎么说,人的心思当然是用在对自己有利的地方,何来对错之说”,
有些人一直都是客客气气的说话,显着副倨傲的姿态,一副说教的口吻里暗含警告,
也难怪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沈老夫人娓娓道来,言行举止里透着高贵的气息,“你怎么活自有你自己的打算,不过我们沈家不是你能攀附得起的人家,且不说你打的什么主意,沈家的当家人他是什么态度你应该比我清楚”,
姜栀将置在身前的手指根根收紧,不理话里的深意,“沈老夫人言重了,沈总出钱,我替他在安森做事,要依您这么想,安森那些女员工们怕是都得您亲自一一约谈了”,
“年纪不大,人的本事倒不小,以你的姿色,过不了精打细算的日子也会有人趋之若鹜的替你买账”,沈老夫人将茶盏放下,合着轻缓的动作低笑,“何必步你母亲的后尘,做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
“沈老夫人自有一套说辞,我解释再多也无用”,姜栀仍旧是那副从容模样,抵着她的眉眼有力出声,
“事实就摆在眼前只想回避的人自然会紧闭双眼,我母亲并没有插足别人的家庭,反倒您自诩的有教养有风度的人扰乱了别人的生活”,
“瞧你这张嘴皮子,说的倒是冠冕堂皇”,沈老夫人朝着她明媚的面容细看过去,才发现她唇下饱含风情的小痣,
玩世不恭者失态,天真者却尤其有城府……
人生的再白净,也抑制不住明艳中的黑暗妖娆怒放。
她的眉头蹙起,言语沉重,“姜栀,你该有愧的,如果不是你那个父亲太过较真那些所谓的真相,我们沈家不至于失了主心骨,不会是现在这么副落魄光景”,
“落魄,在我看来,沈家依旧是风光无限”,姜栀眉目里覆上了隐忍,两只手放在膝盖上面,倾听着她一字一眼,
“抛开那场火灾是天灾还是人祸不谈,我父亲为了救沈叔叔舍了自己的命,即便是这样您还觉得我父亲对不起你们沈家人的吗”,
是她父亲舍命相救才换来了人重见天日的希望,现在家破人亡的是她,
母亲从未怨天尤人,可她学不来那样云淡风轻,
她自始至终也没理解,为什么有些善意不被感激反被误解和嫌弃。
“你自己有自知之明沈家的门你是进不了,管你是报复也好,攀权附贵也罢,你存的那些歪念头最好打消掉,人也最好给我消失”,沈老夫人收回眼里的不明情绪,缓缓起了身,
“我承认沈义现在对你还存着心思,一旦他玩腻了,用不着我出手他也会有法子折磨你,所以你还是要早早打算,给自己留些体面”。
姜栀将未出口的话音收紧,暗自讽笑着自己,
这话她还真没法驳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