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喊他大名带劲的很
“沈总,您在听吗”,
男人撑着书台的手,揉了揉太阳穴,“知道了”,
林枫这边如实汇报完工作,忍不住多问了句,“您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啊”,
果不其然,他音儿还没发全已经注定没了下文。
以他这几天的旁敲侧击的探寻来看,自家老板状态没的说,只是心思老是悬在半空,他自己跟着心也受累。
男人大手一甩,手机稳稳地落在了木质台面上,沉厚的声响蕴着怒音一般宣泄着主人的不满。
未灭的手机屏幕是人笑靥如花左右相伴轧马路的照片,
欢声笑语仿佛下一秒就能溢出屏幕。
他前脚刚走了没几天,她后脚便撺掇着人去寻欢作乐,
真是一天给他一个惊喜,
嘴上的旧伤还没好利索,现在硬生生地憋出了内伤。
室内静的出奇,来人直接推门而入,相比之下动静折腾的倒是大,
“我是不能陪你待下去了”,周立径直绕过他将手边的烟灰缸端走,“我家老头老太太看得紧,这合家的日子我要不现身,来年得给我剥层皮”,
男人挑眉反问,言语里听不出喜怒,“你不会以为回去就能保住你那层皮了吧”,
周立轻啧了声,
这副乌鸦嘴啊,
咒的难听倒也是事实。
“脸面在就行”,周立周立直接坐在了他对面,翘起了二郎腿,“你真不打算回去了啊,老家伙们盼了这么些年头不就指望个合家团圆,生意再忙也要适当歇歇脚嘛”,
他说着点了点指尖的烟灰,轻笑了句,“再说也不止他们,有人惦记着你呢”,
沈义扬着副高傲姿态,“惦记我的多了去了,我不像周公子,做不到一一回应”,
”做不到?我是有心无力,你恐怕是有力无心吧”,周立当即一个白眼过去,他现在是不惜搭上自己也要损活这个死鸭子,
嘴硬的很。
男人偏过了头,视线落在了静置的手机上,
接完工作上的电话再没了动静,一连一个星期都是如此。
以前他巴不得耳根子清净,自从听进去后那句‘我想见你’确实是被扰了心绪。
娇音在他耳畔浮了好一会儿,将她的话音全数收进时耳朵里像是柔柔痒痒地地灌进了蜜。
尤其是那副樱桃小嘴含着魅喊他大名儿时,带劲的很。
周立见他不说话,手指轻动循着电话号码就那么拨了出去,偏偏面上装的自在无事,
“没办法,老子跟你比总是差那么点运气,要是你那小秘跟在我身边,我肯定把她宠上天啊”
男人收紧牙关冲他笑,“现在也来得及,你试试”,
“我就是假设一句”,周立伸手止住话音,呵呵了声,“你说你啊,围着我转的你看不上,围着你自己转的你又看不惯,我就特好奇什么样的神仙入得了你的眼”,
“你看不上归看不上总得给别人留条活路,最起码名声得给人保住吧,以后人家也要嫁人,你沈大公子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人家要回归家庭洗手作羹汤的”,
男人眸色轻动,嗤了句,“自己都能把自己送进医院,谁还敢娶她”,
周立摸摸鼻尖,表示嗅到丝不明,
低眸瞅了眼手机页面,这么想想原来是笨蛋美女啊。
“那可保不齐”,他咂咂舌,“人家确实有姿色,还挺善解人意的”,
沈义一个眼疾手快朝他甩过去手上的东西,人正满眼含着笑突地脑袋挨了这么一下,
“刚签的合同,长点心”,“你该庆幸不是烟灰缸”。
话题的主人公正倚在窗前默默倾听,白皙的脸上闪现着光亮。
镜中映像的清晰度并没有减弱窗外的灯火,那抹灯火也没有把映像抹去,光亮就这样从她的脸上闪过,但并没有把她的脸照亮。
视频通话进来,姜栀收回思绪,回到了书桌前。
从窗外的华灯高照重新落进一方暖黄天地里,
黑暗中的灯光是最温暖难忘的,驱散了不安和寒冷,也让人期盼,
对她来说却是奢望。
“手臂上的擦伤怎么样了”,
不属于她的声音在房间内回响,满是关心的语气,
“好多了,已经不疼了”,姜栀撑起了手臂,随意地摆弄着桌前的鸢尾花,
“姜栀姐”,
“有本事自己打电话,我和她单独聊几句不行吗”,“好好好,那你说”,
傅晓婷先是笑脸,后是鬼脸,就这么从屏幕里一闪而过。
傅远清抻直了脖子见人走远才转正了脑袋,“你自己在啊”,
姜栀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认真的点头,“嗯”,
他对她的处境心知肚明,只是两人谁也不主动提及,谈及了也没必要避讳。
姜栀也清楚,作为朋友他在极力地维护她那点莫须有的自尊心,她却没有信心和他坦白一切。
“你的话我想了一夜”,傅远清举正了手机,“我先替你分析下啊,你定居的欧洲时候就见过他,那他应该也知道你的存在吧”,
姜栀垂眸,不再和他对视,“他不记得我”,
“那你跟他说啊”,傅远清紧盯着屏幕上的面容,不肯移眼,“把你最真实的想法说给他听啊,”,
“还有,你之所以愿意围着他转是因为喜,喜欢他吧”,傅远清这么说着忽然红了脸,说不上的别扭,“管他什么想法,你就直接告诉他啊”,
别看他虽然哆嗦了几句,但脸上一副急切的样子恨不得当她的嘴替,
视频画面中人像极其认真,姜栀笑了笑,“说了也不会有什么改变的”,
“至于喜欢,说白了只是好感和欣赏,谁还没有点精神幻想呢”,姜栀言语里轻松,“别人我不知道,至少我和晓婷是这样的”,
傅远清接过她的话,“傅晓婷那简直是见一个爱一个”。
他倒是有点理解为什么说女生幻想中幼稚的初恋对象时多变的了,
他这人心眼小,边劝慰着自己千万不要对她有什么奇怪的想法,边还希望她能主动对他敞开心扉。
姜栀迎上了他的视线,却像自言自语,“现在这样挺好的”,
她在安森做事,钱一分不会少,该有的人脉和社会经验也会慢慢积累下来,这就是她想要的,其它的她奢望不来,也不敢心存幻想。
在南江再见他时她觉得他不一样,能出于好心对她施以援手,
后来想想哪有那么多无谓的好心,不过是场精心谋划好的算计,她从一场家人亲手安排的交易中跳进了另外一个局,唯一的不同就是后者是她心甘情愿的选择。
也许母亲的话也没错,沈家的人她们惹不起,
“你父亲肯为他的挚友做牺牲,那是他的选择,不过在我看来那是无谓的牺牲,他选择保那一家子的同时也就抛弃了我们”,
她对母亲的话从来都是一知半解,那样的年纪也没有深究的欲望,
她只知道有些人惹不起躲得起,
如今看来,兜兜转转却是自投罗网。
只身到陌生城市时,她脑海里还闪过了个可笑的念头,她来到了他的城市会不会某年某月某天会和他擦肩而过或是隔着人海相望,
毕竟,她很想念那个立在她身后静静地听她拨弄琴键的身影。
“姜栀姐,有时间我带你去椿山路逛逛吧,每年春节那附近可热闹了”,
傅晓婷的脑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冒了出来,
姜栀思虑片刻,笑着答应了过来。
手机里一阵怪叫溢出来,傅远清直接卡住了人的脖子,和她对视,“带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