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没有容身之处了
那嬷嬷迟疑了一下，看了眼床上的元馨，支支吾吾的。
安嫔顺着眼光瞧去，眼中带着不屑，笃定德妃不敢说。
“贵妃娘娘问你话呢，你看德妃娘娘作甚？还不快说，难不成有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
那嬷嬷忙磕头认罪，“奴才知错，奴才这就说。是有个宫人往娘娘的药里动了手脚，娘娘服药没多久就身子不适，就那丫头神色慌张，奴才在她宫里可是抓了个人赃俱获。”
僖嫔道：“胆子好大的丫头，竟敢背时忘主，在德妃娘娘的药里动手脚，也带上来，大家伙好一起审审。”
安嫔手里捧着手炉，似无意道：“德妃娘娘为何服药，臣妾们竟未曾听说娘娘身子不适，也没来看望，当真是失礼了。”
一同前来的嫔妃们也是窃窃私语，的确未曾听闻德妃身子不适。
荣妃自四阿哥指婚后一直对着元馨是鼻子不是眼睛的，冷嘲暗讽更是没少过，这会子正找着机会了。
“是啊，德妃妹妹不适也没见跟内务府报备一下，怎么能撑着病体伺候万岁爷呢，这可是不合规矩的。”
元馨打量着屋里的众人，心里大概过了一遍，这才无力的开口说道：“本也不是重病，只不过生了十四阿哥之后，伤了身子，太医院给开了药调理，本宫想着不过是些女人家的小病，就没宣扬出去，万岁爷也是知道的。”
安嫔脸色一变，这不应该呀，若如德妃所说万岁爷也知道，她大可不必这般偷偷摸摸的。正想开口，就听见门口有静鞭的声音传来。
康熙已经穿着一身常服到了永和宫门口了，安嫔等人只能收敛了神色，钮祜禄贵妃站在最前头。
“臣妾给万岁爷请安。”
“起吧。”康熙走到元馨床前，坐下。
“臣妾失礼，无法给万岁爷请安了，还请万岁爷恕罪。”元馨面色苍白，说话声音低微，一副失血的模样。
康熙眼中略带怜惜，“身子既然不适，不必讲这些虚礼。太医怎么说？”
张怀禀将方才讲于众嫔妃听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康熙听得直皱眉头，“德妃怎会误用这么多破血之药？”
钮祜禄贵妃道：“方才德妃身边的嬷嬷说，有人在德妃妹妹的药里动了手脚，人已经抓了个人赃俱获了。”
“既是抓了个人赃俱获，就将人带上来。”
那嬷嬷见元馨微不可见的点头，忙行礼下去，将抓住的小丫头带了上来，同时将搜来的药材也带了过来。
安嫔有心阻止，只是她没得立场开口，只能看着那嬷嬷将人带了上来。
一个小丫头一进来就跪下来，低着头扫视了一下，看起前头那双龙纹皂靴，马上磕头求饶，“万岁爷饶命，万岁爷饶命。”
康熙沉着脸，“在主子跟前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抬起头来！”
白果只能住嘴，颤颤巍巍的抬起头。
康熙皱了下眉，那嬷嬷赶紧跪下道：“启禀万岁爷，这是永和宫里的三等宫女白果，是平日里在小厨房里洗菜的丫头，不得近身伺候。”
“为何在德妃的药里动手脚，可有人指使？”
白果眼睛朝安嫔那边瞟了一下，安嫔不动声色的转动着手上的镯子，瞥了白果一眼，白果立即将眼神移开。
“奴才，奴才”
钮祜禄贵妃道：“还不快说。”
白果一咬牙，连磕了几个头，“奴才在永和宫的小厨房里当差，德妃娘娘生十四阿哥、章佳小主生十五格格时，赏赐单单漏了奴才，奴才心中有怨，这才在娘娘的药中动了手脚，并无他人指使。”
章佳氏刚出月子没多久，一听这话可就坐不住了。
“万岁爷，白果这话为假，永和宫中这几次产子，所有赏赐都是由那嬷嬷分发，莫说是娘娘小厨房中的宫人，就是易庶妃等人房中 的宫人都得到了赏赐，怎会单单落下个她？”
康熙也不相信，有人会为了几次的赏钱就不顾自己、家人的性命，从而对主子的药动手脚。
款冬适时也取了册簿，将其呈在康熙面前，“万岁爷，这是永和宫近两年的赏赐记录，娘娘谨慎，都有登记在册。请万岁爷过目。”
康熙稍稍翻看了一下，款冬会意便退下了。
白果也没想到宫人的赏赐都有造册，一时间跌坐在地，冷汗直冒，更是往安嫔那边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安嫔心里直懊恼，没想到德妃竟敢将用药之事，告诉万岁爷，更没想到的事，挑出来的丫头竟是个又蠢又胆小的。
康熙见宫女神色有异，顺着目光看去，眼神深邃了几分。
惠妃瞧见了，用帕子掩了掩嘴，也开口道：“万岁爷问你话呢，你瞧着安嫔作甚？”
惠妃看向安嫔的眼神，带着嗤笑，当年她虽然已经生下了两位皇子，保清也已经站住了，却还只是个庶妃。
而安嫔仗着家世好，进宫没多久便封了嫔位，更是七嫔之首，话里话外都在嘲讽几人，出身包衣。现如今，出身包衣的四人早已封妃，而之前的几人仍在嫔位。
白果失了方寸，她入宫已经四年了，但一直只是个三等宫女，哪里见过这等阵仗。
“奴才，奴才”白果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来。
“梁九功，带下去，好好审审。”
“嗻。”
”万岁爷饶命，安嫔娘娘您救救奴才呀，孙嬷嬷，孙嬷嬷。“白果惊慌失措，病急乱投医，竟去攀安嫔。
安嫔是又惊又怒，孙嬷嬷忙护着安嫔后退，白果被几个小太监托了下去，永和宫里的众人都用的狐疑的眼光打量着安嫔。
安嫔只觉得自己是有口难辨，“万岁爷，臣妾是无辜，臣妾并不认识这白果，臣妾也不知道奴才身边的嬷嬷怎么跟这白果认识的。但是臣妾可以担保，臣妾身边的嬷嬷，绝对与此事无关。”
敬嫔跟安嫔不和已有多年，此刻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安嫔既然觉得自己的嬷嬷是无辜的，让孙嬷嬷去慎刑司里走一遭，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还不简单。”
安嫔怒视敬嫔，“你倒是会出主意。万岁爷，孙嬷嬷是臣妾的奶嬷嬷，伺候臣妾多年，孙嬷嬷定然不会参与这永和宫的龌龊之事。”
安嫔心急如焚，孙嬷嬷跟了她多年，许多事情都是孙嬷嬷安排的，若真的让万岁爷带下去审了，这宫里只怕也没得她的容身之处了。
康熙被吵的头疼，“也一并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