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商量
静瑗将藏在身后的书都拿了出来，“这都是我从江南给四哥带来的，可花了不少银子呢。”
胤禛小心的翻看了书页，尤其是那一份搨本，更是让他如获至宝，“多谢九妹妹。”
元馨则催促道，“既是误了膳时，还不快去用膳，额娘吩咐了小厨房给你温着的。”
静瑗也确实饿了，“待会还有书要给八哥，妹妹先去用膳，四哥晚些时候再走，将妹妹给八哥的书也一并带去。”
“好，你且去用膳，四哥等你便是。”
元馨朝款冬使了个眼色，款冬会意，带着宫人都下去了，屋里只留了元馨母子两人。
元馨心里打了好几次草稿，才斟酌好用词，“额娘听说你在选福晋了？”
胤禛点头，“额娘她她心里放心不下儿子，便想替儿子选个好的。”
胤禛说起这事时，都有些哽咽，说不出口那句不在了，又有些担心元馨多想，略带关切的看着元馨。
“没事，额娘只是打听打听，皇贵妃娘娘给你选的哪家格格？”
“费扬古嫡女，乌拉那拉格格。”胤禛如实说道。
“可有请你汗阿玛下旨栓婚？”果然如此。
她忽然发现自己好像走进了误区，她之前想着胤禛能娶乌拉那拉氏，那布顺达想来也是可以的，却忽视了自己的身份。
她虽居一宫主位，却是包衣出身，若是没有佟佳氏，胤禛只怕是也娶不到出身这般好的福晋。
连乌拉那拉格格都难有可能，更何况阿玛官职更高的布顺达呢？若是佟佳氏指名要布顺达，倒还有几分可能。
“尚未。”
元馨点点头，只要还未下旨栓婚，一切还有可能，佟佳氏想来也只关注了京城附近的格格，外放为官的可能并未考虑。
“确实不急，你也年纪还小，等年纪大些再成婚。”
胤禛道：“儿子也是这样想的。”
“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吧，还得温书呢，明日还要进上书房呢。”元馨道。
胤禛瞧了眼屋里摆着的自鸣钟，确实不早了，“儿子等九妹妹拿书过来再走。”
正巧静瑗用了膳回来，后头跟着的宫人带着一套游记过来。“四哥这是给八哥的，你回去的时候给八哥带回去。”
胤禛站起身来，搨本他自己收着的，唤来苏培盛将两套游记收下，就准备回去了。
“儿子下次再来给额娘请安，儿子告退。”胤禛道。
“回去吧，趁着宫门还没下钥，快回去吧，让伺候你的奴才仔细着点。”元馨嘱咐道。
第二日不过五点，款冬就将元馨唤醒，梳洗打扮，“娘娘昨儿夜里可是没睡好？”
款冬给元馨脸上用了脂粉，都压不住眼眶下的青色。
“无妨，一些小事，想得久了些。”
昨儿夜里分析了好久布顺达和乌拉那拉氏的家世，若论官职，都是正一品，看着差距不大。
只是一个是布军统领，也就是后世所说的九门提督，相当于京城公安局、或者京城护卫军。一个是江宁将军，相当于一方军区司令。
爵位上都是五品，也都不是宗室爵位。但是乌拉那拉氏祖上更加显赫，巴雅拉氏这一点终究氏差些。
各有利有弊，罢了，今儿去找佟佳氏聊聊，想来事关胤禛，她也会上心的。
收拾妥当后，带上了那嬷嬷就出门了，准备去给皇贵妃请安。
佟佳氏已经起了，只是畏寒的很，承乾宫的暖炕还在烧着，此刻正半靠着暖炕上养神。
一个小宫女有些慌乱的从前院进来。
在院子里忙活花草的春梅拦下她，“慌什么慌，皇贵妃娘娘跟前伺候着，还不小心着些。”
小宫女忙收敛了神色，“春梅姐姐，德妃娘娘来了，说是来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春梅也惊到了，“你将这些花草护理好，我进去禀告娘娘。”
春梅打起门帘进去外间，“娘娘，德妃过来了，要给娘娘请安呢。”
佟佳氏睁开眼睛，冬梅扶着佟佳氏坐起身，道：“她怎么来了？向来咱们承乾宫和永和宫，除了宴会、请安基本可都是不往来的。”
春梅又取来一件披风，披在佟佳氏背上。
佟佳氏道：“她肯来，定是为了四阿哥。让她进来吧。”
“是。”
元馨一进里间就发现屋里的不一般，三月下旬了，承乾宫里竟还烧着暖炕。
“臣妾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难得见妹妹来承乾宫，快来坐下吧。”佟佳氏笑了笑，示意元馨上暖炕上坐。
离宫两个月，佟佳氏的身子并无什么起色，说话都没什么中气，语声低微，元馨听得微微皱眉。
“妹妹坐这便好。”元馨并没打算上暖炕坐着，选了绣墩坐在下首。
“妹妹从江南回来，得了不少京中没有的暖缎，想着娘娘可能会喜欢，便选了一匹上好的给娘娘送来，也算是妹妹的一份心意。”
元馨示意那嬷嬷将带来的暖缎拿上来。
佟佳氏看了眼，便让春梅收下了，“到底是江南好地方，这暖缎一看便是精品，难为你有心，从江南带来。”
“不过是些小物件，哪里比得上娘娘抚养胤禛的用心。”元馨低眉顺眼道。
佟佳氏示意冬雪，冬雪会意，带着宫人下去了，那嬷嬷也跟着出去，冬雪还将门关上了。
“知道你来定是为了胤禛，也别藏着掖着了，有什么便说吧。”佟佳氏道。
“到底什么都瞒不过娘娘，臣妾听闻娘娘在给四阿哥选福晋，臣妾也有一人选推荐，希望娘娘能听听。”
“本宫已经拟定了胤禛福晋的人选，只等择日禀告万岁爷。”
元馨被拒绝也不意外，意料之中的事情。
“娘娘定然只是察看了京中的格格、小姐，可满人中也不乏外放为官的，他们的女儿也是要回京选秀的。虽然家世可能不如京中的格格，别的地方却是不差的。”
佟佳氏倒来了几分兴致，“你倒是说说，你瞧中的是哪家的格格？”
“巴雅拉氏，江宁将军博霁的嫡幼女。”
佟佳氏细细的揣摩着这个姓氏，“巴雅拉氏可算不上什么名门望族，家世更是比不上乌拉那拉氏。”
“祖上虽不显，但从顺治年间起，巴雅拉氏便出了不少武将，其中又以博霁的官职最高，身上又有爵位，此次万岁爷南巡也是对博霁赞不绝口。”
佟佳氏有些不屑，“一个人官职尚可，又如何比得上一个家族的力量。你是已经位居一宫主位了，乌雅氏一族不尚且还是包衣？”
元馨本来挂着笑意的脸冷了下来，“安嫔倒是祖上显赫，祖父落罪后，不也是现在还是个嫔位。”
“博霁福晋出身何家？”
“博霁福晋出身不显，薄查氏。虽然出身不高，但臣妾观其气度、为人皆颇为大气，有咱们宫中女眷没有的洒脱。”元馨说着还带上了几分羡慕之意。
元馨接着道：“博霁的嫡幼女臣妾见过，这孩子人前沉稳有度，做事周到，私下又是个活泼开朗的，臣妾的九格格跟着她都长进了不少。”
佟佳氏听着也开始认真思索了，她也是想给胤禛找个既能打理府宅，又能开解胤禛的福晋。
乌拉那拉氏，年纪小小，格外的沉稳，连额涅私下打探来的消息，都跟外面传的差不多。
胤禛也是个在外沉稳，有心事都是自己藏着心里，若非格外信任之人，才会说上一些。别看胤禩跟了胤禛好几年了，平日看着挺好，但有些心事胤禛还是不会跟胤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