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换菜

    宫妃、阿哥格格们在一方，另一方是康熙的两个兄弟和各种的福晋们，再是铁帽子王和众多宗室及其家眷，还有一些朝中重臣，像明珠、索额图等人。

    上首三张桌子的主人还没入席，宫人们忙碌的上着席面，热膳、凉菜、奶茶、点心，一样样的上齐。

    此时门口静鞭声以及宫女太监请安的声音。

    众人纷纷起身，跪地行礼，康熙和太后拥簇着太皇太后到了前头，待伺候太皇太后和太后各自就坐后，康熙这才坐到了龙椅上。

    “臣妾（儿臣）（臣）（奴才）给皇上请安，给太皇太后请安，给太后请安。皇上、太皇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总卿平身。”康熙威严的声音传来。

    “谢皇上、太皇太后、太后。”

    康熙道：“今日是中秋佳节，这宴是国宴也是家宴，总爱卿不要拘束。”能来参加这次宴会的大臣也基本跟皇室沾亲带故的，说家宴也没问题。

    在康熙说完一席话后，宴席正式开始。女乐开始演奏，也安排了宫中的舞姬表演，一时间也是宾主尽欢。

    “娘娘，万岁爷让奴才带九格格去给太皇太后、太后请安。”说话的康熙身边的曹姑姑，听说是康熙乳母回江南前，曹家小选上来的宫女，一直留在康熙身边伺候，如今已经三十多了，也没出宫的打算。

    “有劳曹姑姑替本宫照看九格格了。”乌雅氏示意乳嬷嬷带静媛过去。

    曹姑姑忙道：“不敢当娘娘一句有劳，这是奴才的本分。”

    康熙将阿哥、格格们都召了过去，太皇太后、太后年纪大了就喜欢跟这些小辈待在一起，尤其是太皇太后，都看到重孙子辈了，隔辈亲更是欢喜。

    太皇太后看了看太子又看了看大阿哥，“保清都长这么大了，该娶福晋了，明年选秀让你额涅给你选个福晋，乌库玛玛也见见玄孙。”

    大阿哥也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年，虽然有了照顾人事的宫女，谈及娶福晋还是有些害羞。

    太子看了眼大阿哥，一个长子一个嫡子，自小就被拿来比较，虽然太子和大阿哥此时还没有像以后那般剑拔弩张，但私下的较量就没少过，从去上书房读书开始，一直到大阿哥入朝办差了才好些。

    太皇太后见太子看着大阿哥，“保成这么看着保清，莫不是保成也想娶福晋了？”

    太子今年只有十一岁，顿时就红了脸。

    康熙见两个儿子如此，就笑了。“汗阿玛像保清这么大时都已经做了阿玛了。”

    康熙本想考教考教几个儿子的功课，但是太皇太后拦住了，“孩子们一年下来难得有个歇息，今儿中秋节，皇帝就不要再考了。”

    康熙只能称是，这几个小子才默契的舒了口气。嫉妒大哥和太子能跟太皇太后亲近是真的，怕被考教也是真的，谁不知道他汗阿玛变态到答不上来就抄书，还抄一百二十遍。

    不用被考学问，几个孩子就更高兴了，都是宫里长大的孩子，从小就会看人脸色，都围着太皇太后和太后，逗老人家开心。

    几个格格除了太小的十格格还被抱在乳母怀里，康熙都把女儿们叫到跟前来说话，静媛则仗着自己人小，直往康熙怀里钻。三格格年纪大些，不好再像静媛那边跟汗阿玛亲近，只能站在身边跟康熙说着话，她算是长女，又一向受宠，在康熙跟前也是大大方方的撒娇，向康熙要夸奖。

    其他的几个格格生母不受宠，哪怕康熙把她们叫过来说话，也是安安静静的，怯懦不敢多说。大格格静禧则是养女，不好意思围着康熙转，她的生母恭亲王侧福晋晋氏也来了，静禧看了侧福晋好久，但都没有得到回应，她有些难受的在一侧看着，她自养如宫中后，额涅又有了两个女儿。

    康熙怕孩子们太吵，只留了大格格静禧陪着太皇太后，五阿哥陪着太后，其他人都回自己额涅那边。

    乌雅氏还是很满意中秋宴的菜，至少都还热乎，等待除夕宴的时候，基本吃不上怎么热乎的，除了几个小锅温着的，还得吃皇上赏赐的福肉，白水猪肉，真的很难下咽。

    康熙自己吃到什么好菜，也会赏一份给下面的嫔妃或者大臣，这是恩宠，不管喜不喜欢，都会面带激动的吃完。

    乌雅氏也有这份殊荣，但她得到的是一份清蒸鱼，平常她自然高兴，因为这鱼是她平日里爱吃的，居然康熙还记得。但她刚起了妊娠反应，这鱼腥味虽然很淡了，还是直冲她的鼻子，忍不住就要犯恶心。

    康熙正好看过来，见乌雅氏紧蹙着眉头，赏她的鱼是一口没动，心下有些不喜，但又想着平日德妃不是恃宠而骄的性子，想来事出有因。康熙转身嘱咐了几句，梁九功随即让个小太监悄悄给乌雅氏换了菜式，梁九功觉得只给乌雅氏换太过引人注目，便做主给几位有幼儿的嫔妃都上了菜，只乌雅氏这边悄悄撤下了没动的鱼。负责给乌雅氏上菜的小太监还大声说道：万岁爷很是喜欢这道芙蓉燕菜，特意让奴才给娘娘和九格格送菜。”

    乌雅氏跟随诸多得了菜的妃嫔一起起身对康熙行礼谢恩后，又小声道：“替本宫给梁公公道谢。”她知道这份用心是梁九功安排的，康熙不会想到这些小细节。

    那嬷嬷随身带着打赏的荷包，给了小太监两个，不同重量的荷包小太监拿了自然知道怎么安排。

    小太监谢了恩走了。

    小太监回去复命，将两个荷包都拿了出去，轻声道：“师傅。”

    梁九功掂了掂，拿了其中一个，“既是娘娘赏你的，你就留下吧，小兔崽子。”

    小太监谄媚道：“这也是师傅的功劳，要不是师傅安排了差事给徒儿，徒儿也讨不到娘娘的赏不是？”

    说着还把剩下的那个荷包一同给了梁九功，“这点子算徒儿孝敬师傅的，还请师傅别嫌徒儿的心意少了。”

    梁九功拿浮尘敲了敲小太监的头，“咱家看这乾清宫还是小路子你最是上道。”梁九功将两个荷包都揣进了袖兜，出来有些时间了，康熙那边他不敢离开太久。

    梁九功平时也很少在妃嫔这边使劲，只不过见乌雅氏又有孕了，特意关照了几分，连番有孕这边的恩宠也就早年的荣妃才有的，谁也说不准以后谁笑到最后。

    乌雅氏拿起调羹尝了尝这道芙蓉燕菜，汤清味鲜，燕菜洁白软嫩，火腿咸香确实不错，见旁边的女儿也用的很香，心中倒是对康熙的这个老板又满意了几分。这种合作伙伴不错了，现代的老公都不一定能体谅老婆孕反不适的。

    康熙见梁九功的动作倒也没责备什么，一向追求帝王的权衡之道的他，自然知道后宫平衡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