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危险
从必胜客走到清成兴趣班，也就短短几分钟的路程，天已经黑透了，商业街两边连着很多条小巷，有的路灯年久失修已经不亮了，全靠居民家里的光亮才能隐约看清路面。
商业街的路灯还算是明亮，大部分商店也还没有打烊，只是乔羽隐约觉得，好像有人在跟着自己。
她警惕地向四周看了看，周围的商店还有顾客在挑选东西，街道上的行人也不少，她才稍微放心了一些。
回到兴趣班的时候，只剩下一位老师正在收拾东西，看起来也要走了，她交代乔羽，离开的时候记得锁好门，就匆匆下班了。
等她走后，乔羽透过玻璃门向外看了看，空荡的楼梯，每个台阶都亮着灯光，外面行人来来往往，一切都很正常。安全起见，乔羽还是从里面把兴趣班的玻璃大门反锁上，才去换衣服准备练舞。
今天她特意带着笔记本电脑来的，里面下载了很多她喜欢的舞蹈片段，她把电脑放在椅子上，连上教室里的蓝牙音箱，整个舞蹈教室都是她的天地了。
音乐缓缓响起，乔羽卡准了节拍，踮起脚尖，腰间的蓬松纱裙随着身体的律动上下摇曳着。
此刻的乔羽，就像是一片耀眼夺目的羽毛，轻盈地跳跃旋转，随着音乐逐渐浓厚，她的舞姿也从含蓄渐渐变得张扬起来，依然保持着百分的优雅。
窗外夜色幽黑，教室里灯光豁亮，不知不觉，乔羽跳了快三个小时了，汗水几乎浸湿了舞裙，这是她这两个月以来，最轻松痛快的时刻了。
好在更衣室里有为老师准备的淋浴间，乔羽简单冲了个凉，吹干头发，换好了衣服，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反复确认兴趣班的大门已经锁好了，乔羽才下楼离开。
经过了三个小时，商业街早已是空无一人，只有理发店的霓虹灯还亮着蓝紫色的灯光，其他商店都是漆黑一片了。
乔羽提着装着电脑和衣服的托特包，长裙被夜风吹得轻轻飘动着，街道上很安静，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每一步落在地面的声音。
刚走过两条巷子口，突然，乔羽听到了不属于她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的，似乎还不是一个人。
心脏瞬间停顿了一拍，接着就剧烈地跳动起来，乔羽继续向前走着，不动声色地解锁手机，打开通话，拨通了蒋深的电话。
她数着步子，一步，两步，三步，四步，五步，电话还没有接通，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急促，似乎离她越来越近。
一声口哨声几乎快要挑断了乔羽紧绷的神经，她全身都颤抖了一下，接着，身后的另一个人又吹了一声口哨。
乔羽不敢回头，也顾不上回头，人在危机时刻的惊人爆发力促使她抬腿就向前跑去，身后的两个人显然是没有想到：
“我操！”
“追！”
商业街上除了他们三个，一个人都没有，乔羽没有任何求助的可能性，只能紧紧攥着手机，奔跑间隙她快速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电话没有接通，已经自动挂断了。
两个男人很快就追了上来，一只穿着红色皮衣的胳膊拉住了乔羽的手腕，乔羽啊的一声尖叫，用尽全身力气，将托特包甩到了红皮衣的身上，另一只手依然紧紧握着手机。
包里的电脑随着惯性飞了出来，重重地砸到了红皮衣的头上，趁这个时机，乔羽毫不犹豫地冲进了小巷子里。
“妈的，臭娘儿们！”
红皮衣弓着身子，一只手捂着额头，嘴里咒骂着。
同伙是个满嘴黄牙的胖子，他刚刚跟上来：“哥，没事儿吧？”
“没事儿！追！等老子抓到她再说！”
乔羽跑进了漆黑的巷子里，巷子两边都是破旧的居民房，夜已经深了，没有一户人家亮灯，只能依靠月光依稀看清楚路面。
巷子里已经传来了那两个人的说话声：“那娘儿们跑不远，好好找！”
“都他妈蹲了一晚上了，必须给她办了！”
乔羽见旁边有一个车棚，歪歪扭扭地停放着自行车和三轮代步车，她轻轻迈进去，跨过两辆自行车，在三轮车后面蹲了下来。
她用自己的长裙遮挡住手机的光亮，再次拨打蒋深的电话。
一秒，三秒，五秒，十秒过去了，电话依然没有人接。
乔羽攥着手机的指尖泛白，她用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却还是发抖得厉害，大颗的眼泪啪嗒啪嗒滴落在手机屏幕上。
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冷静下来……
深呼吸了两口，乔羽用裙子胡乱擦掉手机屏幕上的泪水，再一次拨打蒋深的电话。
化肥厂的车间里，两台生产机器终于开始了工作，下午剩下的一批货也已经打包完成，看样子，明早按时发车是不成问题了。
蒋深走出车间，转了转脖子，他昨晚一夜没睡，上午也就休息了几个小时，修复程序是一非常消耗脑力的工作，他现在只想回床上躺着好好睡一觉。
回到房间里，顺手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来点上，拿起一直放在桌子上的手机，蒋深微微蹙眉，猴子和路虎的未接来电可以忽略不计，有两个是乔羽的，一分钟前，乔羽打来了电话？
蒋深心里生出了不好的预感，正要给乔羽回过去，手机先震动起来，电话又打过来了。
“怎么……”
蒋深的话直接被电话那边打断了，是乔羽颤抖的声音，音量很小，却足够在一瞬间揪起蒋深的心脏。
“蒋深，有人在追我，两个人，我躲起来了。”
“在商业街附近的小巷子里，我不认识他们。”
“微信，我和你共享位置，你报警。”
大概是看到了希望，乔羽变得异常冷静，非常简洁地描述了情况，警察可以看到她的位置了，很快就会过来的。
电话那边的蒋深开着免提，一把抓起摩托车钥匙，一边快步走着，一边打开微信和乔羽共享位置。
看到两人的位置已经成功连接，蒋深尽量克制住自己声音的颤抖，对着手机话筒压低了声音：
“你别怕，我现在，现在就过来，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