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好狗不挡道
课才上了一半，乔羽上课的照片就已经在清职的各个微信群里传播开了，原本对于“学校要来美女辅导老师”半信半疑的学生，在看到有图有真相之后，也纷纷来到多媒体教室，想亲眼看看，也想听听美女老师的英语课是怎么上的。
陆陆续续又来了很多同学，教室外面的走廊里已经挤满了人。地中海推了推眼镜，虽然已经猜到这次辅导课学生们会比以前更积极，但现在这个场面的夸张程度，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走廊里嘈杂的人群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教室里上课的秩序了。
讲台上的乔羽正在和大家讲单词的构成，前缀，词根，后缀，她举了很多比较有意思的单词的例子，下面的同学一会儿哄堂大笑，一会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走廊里的声音越来越大，乔羽也努力地提高音量，地中海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走上讲台，和乔羽耳语了两句，又转头对同学们说道：
“同学们，大家的学习积极性很高，都值得表扬！下次的课我们在大教室里进行，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大家有序离场，注意安全！”
“嘁……”
“还没下课呢，杜老师！”
“就是啊！时间还没到呢！”
底下的同学纷纷表示不满，没有一个人离场，教室外面的同学已经把门打开了，教室后面还跟着涌进来了一群人。
乔羽放下笔记本，对着下面莞尔一笑道：“今天我准备的也不够充分，我们就明天见吧！谢谢大家配合我！”
学生们一听，明晚还有辅导课，虽然还想再待一会儿，但还是不情不愿地开始离场了。
终于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刘云云走到讲台上和乔羽说话：“乔老师，哦不，乔羽，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你回宿舍休息吧，今天，谢谢你了。”
“没关系的，我送你吧。”
乔羽见刘云云似乎有话想和她说，于是便答应让刘云云送她到校门口，天已经黑了，乔羽不想麻烦她把自己送回酒店，也不想让学校里的人知道她一直住在酒店里。
校园里的路灯还算明亮，两人并肩走在小路上，刘云云果然有话想说，她犹豫了良久，小声开口道：“我很想学好英语，可是，我好像怎么学都学不会。乔羽，语言是不是需要天赋的？”
这个问题乔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需要天赋吗？她也不知道。从幼儿园开始她就有一对一的英语家教，每年爸爸妈妈都会带她出国旅游两次，给她锻炼自己的机会，甚至暑假会到美国常住两个月，爸爸为此在那里买了一套房子。乔羽从懂事开始，几乎是中文和英文一起学习的，要说这事儿，需不需要天赋她不知道，但需要钱是肯定的。
刘云云的问题看似平常，但在这个学校里，就有些让人意外了，于是乔羽反问道：“云云，你为什么这么想学好英语啊？”
刘云云把头埋得更低了，声音也更小了：“因为……我，我想毕业了之后考大学，正规的大学。”
“那很好啊！”乔羽脱口而出。
看着刘云云低头躲闪的样子，乔羽心里突然有些难受，在这所学校里，似乎所有人都是在混日子，她不知道刘云云自卑的原因，是因为在这里，有理想有追求就是异类吗？还是她有其他的难言之隐？
乔羽没有再问下去，轻轻拍了拍刘云云的后背，对她说道：“天赋都是用来吹捧成功者的，但他们都清楚自己付出了多少努力。你也可以的，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随时问我，就算我离开这里了，我也一定会尽力帮你的。”
“谢谢，乔羽，谢谢你。”刘云云抬起头对上了乔羽的眼睛，清澈的眼眸里映着点点灯光。
走到了学校大门口，乔羽一眼就看到了外面停着的那辆熟悉的绿色摩托车，蒋深在这里？
“好了，云云，你回宿舍吧，我打车回去就行。”乔羽和刘云云道别。
看着刘云云的身影消失在小路的转角处，乔羽再回头，绿色摩托车旁边，昏黄的路灯下，站着一个高大的少年。
乔羽翻了个白眼，心想着好狗不挡路，挡路的不是好狗，打算无视蒋深，直接从旁边走过去。
“为什么来我们学校兼职？”
才刚向前走了几步，将深就开口了。乔羽又翻了个白眼，学着他的语气回答道：“跟你有关系吗？”
“你很缺钱吗？”
“跟你有关系吗？”
蒋深不再问了，长腿一迈跨上了摩托：“这里晚上打不到车，上车吧。”
“你在这里干嘛？为了等我？送我回去？”乔羽站在原地，歪着头，有些玩味地问道。
“你觉得可能吗？刚和猴子打完游戏，正准备回厂里。”蒋深答道。
乔羽不屑地哼了一声，跨上了蒋深的摩托车。因为她也觉得，这里是县村结合部，这时候可能真的打不到车，就算打到了，也总感觉不太安全。
蒋深发动了摩托车，载着乔羽消穿过校门口的小吃街，摊贩都已经卖完了今日准备的食材，正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空气中依然弥漫着各种各样小吃的香味，以及让乔羽觉得反胃的“地沟油”的味道，可是此时乔羽却突然有些动容，眼前的画面是她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来自这样偏僻小县城的，烟火气。
肚子也非常应景地叫了一声，从中午到现在，乔羽还没来得及吃饭呢。
很快，蒋深在一家拉面馆的门口停下了车：“就在这儿吃吧，打包带回去就不好吃了。”
这家拉面店只有四张桌子，地板干净得看不出一点油污，后厨用透明玻璃封了起来，从外面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老板拉面的过程。
看到这样干净的环境，乔羽才放心走进了这家面馆。
“你很缺钱吗？”蒋深坐在乔羽对面，问道。
“嗯。”
“你爸走之前没给你留钱？”
“没有。”
“你没有积蓄吗？”
有，但很少，很少很少。谁也不想这么开诚布公地聊自己还有多少钱，乔羽也是。况且，现在酒店的钱是蒋深帮她付的，她还打算等学校发了工资，就把钱还给他呢。
乔羽从来就讨厌亏欠的感觉，她不想欠蒋深什么，尤其是钱，可现在如果把钱还给蒋深，她就差不多要去喝西北风了。她也在想，蒋深这么问，是不是在要这笔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