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禽兽迫害系统
明天既然没法做饭，那就只能在附近的店铺中买些现成的热食了。
冰箱里剩下的一根青椒和鸡蛋可谓是聊胜于无，更何况舒平明早就要结束夜班从厂里回来，十几个小时的高强度工作后一定要补充大量营养才行。
仅仅是稍作思考，舒明就合上了压力灶的开关，从衣架上提起一件黑色皮衣，快步走下楼去。
说起来，现在这件套在他身上的皮衣还是舒平的东西，只不过他常年窝在厂里，不怎么经常出门，因此，这个五年前在旧货市场淘来的八成新“装备”至今也没怎么掉色。
舒明把手伸进胸前的口袋里，这么一摸，顺手便掏出一把大大小小的硬币来。
他一边向着老城区的铁路街走去，一边数了数手里的硬币：
“七个铁板，五个铜板……足够了！”
说起来，这还是他参加工作的第一个月，现在距离发放第一笔工钱足足还有两个星期，所以……老大这些日子总是会给他给他留一些零钱，或者是用于与同事之间的交际，或者是用于午饭后的零花。
总之……在舒明记忆中认识的所有朋友和同学里面，自家老大对于弟弟的大方和开明绝对说得上是首屈一指！
……
傍晚的天色昏暗，但沿街的店铺都有一块铁质招牌，上面镶嵌着闪烁彩色光芒的霓虹灯，且越是靠近铁路街，彩色的光芒就越是密集。
舒明微微抿了下嘴唇，这个蒸汽和钢铁的冰冷世界看起来是那么便利，似乎又没有那么发达……
“五金配件……送货到家！”
“肖记成衣铺……”
“张岸麻辣烫……”
牌匾上的一列列简体汉字似乎都在提醒着他，这里就是他生活居住的地方，至于他记忆中的蓝星，也许那只是一个梦罢了！
“新鲜的红薯，七个铁板钱十斤，木薯一个铁板三斤了啊……”
“辣白菜，酸甜可口的辣白菜！”
“只要十二个黑子一斤，猪头肉半卖半送……”
“跳楼一身血，打折腿打折，父老乡亲赏点回家的路费，土豆八个黑子一筐！”
……
铁路街，顾名思义是被一条铁路贯穿留下的街道，也是南城区最大的菜市场。舒明距离铁路还有一段明显的距离时，就已经能清晰地听见那边集市上的叫卖声。
这里没有电，自然也就没有了“喇叭”，站在街道两侧的大爷大妈们全凭一口丹田气，谁得嗓门大，谁受到的的关注自然就多。
附近的熟客基本都记在这些大妈们的脑子里，像是舒明这样呆在的肥羊还离得老远，就已经被不知多少人锁定了目标。
“这不是阿明嘛，来上一斤鸡蛋？”
一个系着围裙的大婶看到他的身影，早早地就装上了一斤鸡蛋在一个网兜里，只等着卖给这傻小子。
舒明有心拒绝，但却承担不起拒绝的后果，只好苦笑一声，讪讪的接过了网兜。
“你说这年头得什么家庭才能天天吃鸡蛋？也就像你们哥俩这种……工钱高，还没有拖油瓶子在下面拉扯着……
要我说阿明你天天来买我家的鸡蛋，就应该给你个折扣价，可我家那天杀的，硬是一分一毫都不能少。
婶子实话和你说，前些日子我家的鸡场遭了瘟，现在就连没病没灾的母鸡也不怎么愿意吃饭了，幸好你不缺这三两个大子，要不然让婶子的良心怎么遭得住？”
舒明还一句话没说，这一身肥膘身材“丰满”的老板娘已经入了戏，一双眼珠噙着泪在眼角上打转，就是落不下来。
至于舒明递出的铜板，这好婶婶却像是变戏法一般，飞快地收进了袖子里。
转眼间，云开雨霁，她又露出一个笑脸来，装模作样的翻找了一通：
“哎呀，我身上没有零钱，可怎么办！
要么你就把这钱先拿回去吧，等有了零钱再给婶子送来也是一样的。”
偷偷瞄了一眼老板娘下巴上不停晃荡着的三层肥肉，舒明无语凝噎，我不说话您还真就把自己当成巧笑嫣然的少女了？
不过有一句话您是说对了的，的是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在这样的年景拥有婶子您这么富态的身材？
不过，舒明两世都是学生党一枚，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他还是强迫自己笑着摆了摆手：
“这些年婶子帮了我们兄弟俩这么多忙，一两个铁板的零钱还不至于斤斤计较……”
说完，他就避瘟神一样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留下老板娘在原地嘟了嘟嘴。
然而，他刚走出二十米不到，就又被一个声音叫住：
“拎着鸡蛋的那个人，说你呢，对！就是你！
鱼来一条不？正经的秋刀鱼，这可是海货。”
舒明左顾右盼一阵子，终究没在视线里寻找到第二个提着鸡蛋敌人，只得听那人的吩咐转过身来……
说出刚刚那些话的是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青年男人，此时，他赤着的两条被晒得黝黑臂膀蹲在水池旁对舒明眨了下眼睛。
让舒明好笑的是，他的头顶上，不到一公分长的寸头依然桀骜不驯地卷向了两侧。
虽然各自早已经变了样子，但舒明还是能从眉宇和这一头倔强的卷发上认出他来。
孟杰，高中时和舒明一样都属于闷葫芦的类型，不过现如今看他亮的闪光的眼睛，自己去读大学的这短短四年他应该变了许多……
隔着人群望着发小脸上熟悉又意味深长的笑容，舒明的心绪几经起伏：
“当然可以，不过我可事先声明，不是活的我不要！”
这句话当然只是一个玩笑，从海边到凤溪足足有一千多公里，秋刀鱼这种鱼类只能活在海水中，就算一路都配备着冷藏设备，最多也只能带回一条冰冻着的死鱼标本。
谁知道，孟杰稍作犹豫后，只是勾了勾嘴角：
“当然是活的，你可看好了！”
说着，他把手伸进水池旁的铁皮桶里摸索了一阵，当他把胳膊从桶里拿出后，还真的握着一条犹在甩动着尾巴的秋刀鱼。
“我的天，这怎么可能？”看着发小完成的这一切，舒明难以自已地微微长大了嘴巴，他不自觉地靠近几步，却发现那条鱼的瞳孔早就已经扩大。
“这是魔术吗？不要和我说你这几年一边卖鱼的同时，还在一边学习魔术？”身为当事人，就这么看着遨游在池子里的“白眼”秋刀鱼，舒明的内心怎能平静？
看着他皱在一起的眉头，孟杰呵呵一笑：
“小把戏而已，你要是想学，有时间我可以教你。
不过……这个魔术可是有点风险的……”
话说到一半，他又把手表表盘的水渍抹去，扫了一眼里面的机械指针：
“时候不早了，要不要去吃点东西，当然……是你请客！”
舒明也不再去纠结那个秋刀鱼的戏法，淡淡地一笑，指着远处的一个大排档：
“木薯粉怎么样？”
“没问题！”
帮着孟杰把摊子收拾起来，又用生着铁锈味的冰冷大锁拷住了门窗，舒明二人这才并肩走过铁路。
这个卖木薯粉条小摊一共就只有两张桌子，都挤在一张蓝灰色的布棚子下，在拥挤的人潮中，难免显得有些局促。
粉摊的老板似乎从来没有想过扩大经营的事情，盖因为凤溪周边的粮食和副食品价格太高，就连律师和医生这样的高收入群体也不得不在吃上面精打细算。
包括舒明在内的很多人都很难理解，百多年前先人们从富饶的东海之滨披荆斩棘来到贫瘠的凤溪，究竟是为了什么？
“老板，来两碗粉，加醋加辣椒。”还没等坐下，舒明就大声对翘脚坐在在灶台旁的老板喊了出来。
见来了客人，薯粉摊的老板也赶忙迎了上来，不出一会儿工夫，两大碗又酸又辣的薯粉就被端上了桌子。
舒明蠕动着喉结，悄悄吞咽了几口口水，拿着筷子先挑起一大条。
虽然是木薯做的，但该说不说味道还是不错，尤其是粉条被牙齿嚼碎后还残留着香油的味道……
砰……砰……
舒明正沉浸在嗦粉的快乐中，铁路对面却一下子喧闹起来，混乱中，他看见两个身影飞奔着跑过铁路，冲入附近的人流里。
一队十几个穿着蓝色制服的警察紧随其后，人手一只十斤重的蒸汽步枪。
据说这是城防军刚刚换装的最新装备，虽然外形显得笨重，却能连续发射五发子弹，火力极为凶猛。
这一连串的事情过去，还没等舒明眨一下眼睛，对面又窜出一个披着黑色披风的年轻人，以百米赛跑的速度超过了前方的警员。
这还没完，就见他右手一挥，街道两侧的消防栓瞬间崩裂，透明清澈的水流眨眼睛形成一条匹练，把之前慌不择步的两人拍倒在地。
“哇咔咔！”舒明手里的木薯粉顿时不香了。